烈日高懸,小小的村落人聲鼎沸,卻有一席紅影站立於外,孤單而悲傷,仿佛與一切都不相融,平時展露在人前的火熱與笑容已不在,取而代之的是濃烈的悲痛,實在難以想象究竟是什麽樣的遭遇能讓人改變的如此透徹。


    眼眶中有淚光閃爍,晶瑩的珠子還不待落下便消散在無形中,一絲笑意爬上嘴角,她望著遠方緩緩走來的身影,終於有力氣壓下悲傷:“你去了哪裏,這麽才迴來?”


    話語溫柔,仿佛等待丈夫歸家的妻子,可張烈卻苦笑起來,心道:“真是混蛋,居然把我帶的那麽遠,走迴來都整整走了快一天!”


    他不由驚歎莫老頭的神通,縮地成寸果非虛言,瞬息間竟已在數十裏外,若不是張烈還認得迴來的路,並且身上帶著些幹糧,這次果斷要被坑死了。


    走到近前,張烈感知到小村落內的火爆,不由疑惑:“怎麽了?這麽多人!”


    “都是我召喚來的冒險者!”舞霓裳一笑:“大荒中仍舊存在危險,有備而無患!”


    張烈一臉驚訝,這麽多的冒險者該花費多少錢財?要知道並非每個冒險者都有實力進入大荒,而雇傭實力強大者需要耗費大量錢財,舞家雖然不是十大家族之一,但底蘊也著實深厚,如此一個小輩就隨身攜帶大量財務,讓人羨慕。


    同時張烈又想起了胖子的話,遲疑道:“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現在雖畏懼你的家室而不敢妄動,可一旦進入大荒深處,見到純粹的利益,很難保證他們會做些什麽,你何不從家族中調集一些強者,抑或找長輩坐鎮,如此才可保萬無一失!”


    說起這個話題,舞霓裳的麵色一黯,卻是並沒有在這方麵多說什麽,開口道:“無妨,這些人隻不過護送我們進入大荒深處而已,我並不會告訴他們將軍墓的事情,到時候我們趁機脫離就可以了,我已經有所計劃,到時候你見機跟上!”


    張烈點頭,不過心中仍有些忐忑,他還是第一次進入大荒,又要陪舞霓裳探尋那隻存在傳說中的將軍墓,這對他這種實力的人來說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不過他必須要去,他希望找迴自己的記憶,不管過往是辛酸還是快樂,他想要記起自己的父母親人,不管這些人如今是否還在世上!


    與此同時他渴望實力的提升,據莫老頭所言神皇時代的古墓中有充裕靈氣,更有甚者還有頂尖強者的不滅戰魂,他渴望得到突破,扶搖九天之上!


    不過這一切都有些虛無縹緲,舞霓裳說將軍墓中的能量與張烈身上的力量相似,誰又知道真假?就算是真的,就一定能幫張烈找迴丟失的記憶?


    這一切都仿佛海市蜃樓,難以企及!


    就在張烈胡思亂想的當口,一道白影從城中走出,頗有些瀟灑儒雅之資,可張烈的麵色卻變得古怪,因為來者不是別人,正是被他坑了一次的那個“龍少”!


    舞霓裳感覺到了龍少的到來,當下輕聲道:“此人是蘊神境的強者,手下擁有諸多高手,當是此次前往大荒的一大主力,不過這家夥是一個異族,心思叵測,我們要小心一些!”


    “舞姑娘!”龍少翩翩有禮,與當初強奪張烈寶刀時判若兩人,此時他也發現了張烈的存在,眉頭頓時微皺:“你怎麽在這裏?”


    張烈不語,他心裏對龍少倒沒有太多怨氣,反而有些同情,花三十萬買了一把廢銅爛鐵,這說出去恐怕會讓人笑掉大牙,不過看樣子這家夥至今還未發現其中蹊蹺,日後也不知道會不會氣的捶胸頓足?


    舞霓裳微微一笑,端莊而大方:“趙玄小友曾救過我的性命,他也會隨同前往大荒。”


    聽到這話龍少的麵色才好看了一些:“在下替舞姑娘多謝你的救命之恩了!既然你也有意前往大荒,我自當盡力護你周全!”


    這話說的有些言不由衷,張烈微笑點頭,心中卻是憤憤:你憑什麽幫人家謝我?真以為自己是什麽人物了?


    誠然龍少的實力很強,乃是蘊神境的強者,在此地也算有些地位與勢力,不過比起舞家來說仍舊如同螻蟻,看這樣子龍少是想要追求舞霓裳,借此一步登天了!


    對此張烈很不感冒,真正的強者必須依靠自己的實力勇往直前,追求一切本源,哪裏有什麽捷徑可走,想要走捷徑就代表著不屈之意的缺失,將來的成就注定有限。


    “好了!我們進去吧,兩日之後一同進入大荒!若此次探險成功,好處絕不會少!”


    舞霓裳轉身,紅裙飄飄,那火熱的情懷讓人窒息,緩步而去。


    待其走遠,龍少迴過頭來看了張烈一眼,嘴角浮現冷笑:“你和她是兩個世界的人,不要以為一次英雄救美便能讓你一親芳澤,你的實力與地位遠遠不夠,若再糾纏,恐怕死於非命!”


    “你在威脅我?”張烈的目光冰寒,冷冽而狂暴,他擊殺了飛狼與其爪牙,不再是沒有見過血的雛兒,雖然龍少的實力更強,強到幾乎碾壓,卻也不肯有絲毫退縮。


    張烈身上的氣息太過駭人,仿佛染血的兇獸,使得龍少禁不住後退了半步,可很快他就迴過神來,目光變的危險森寒無比:“我這是對你的忠告!需知大荒中有兇獸橫行,以你的實力恐怕連二階兇獸都不敵,又沒有同伴在旁,很有可能成為炮灰!”


    他冷笑道:“像你這種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人太多了,舞家雖然不是十大家族之一,可其先祖曾隨神皇而戰,如今仍暢遊域外星空之中,遠不是你這種弱者可以覬覦的,我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否則後果難料!”


    說完,他轉身便走,隻留下張烈一個人在風中淩亂:“癩蛤蟆想吃天鵝肉?說的是你自己吧?”


    張烈雖然對舞霓裳有些好感,不過並沒有什麽非分之想,他將更多的心思放在如何找迴記憶,如何變的更強,忘卻前塵往事的感覺十分不好,仿佛自己與這個世界不相融,完全的孤立,就如同自己是多餘的一般。


    他緩緩朝村落中走去,入目所及是忙碌的冒險者與傭兵,這些人刀口舔血,為了錢財可以豁出命去,眼神在不經意間露出兇光,使得張烈心頭沉重,這一趟大荒之旅恐怕並不會平靜!


    張烈停下了腳步,他孤身一人,雖滿懷傲氣卻又顯得有些落寞與狼狽,自然會對相同的人多加留意,而在他身前正站著這樣一個人!


    一頭利落的短發,健康的古銅色皮膚,背後垮箭,腰間佩戴著一把狙擊槍,麵容冷峻而銳利,這樣的人自然與周圍的一切格格不入,卻與張烈的氣息類似。


    兩人對望,目光明亮了一瞬,這一瞬間周圍的一切仿佛都消失無蹤,整個天地間唯有兩人存在,從亙古到未來。


    “趙玄!”


    “旭堯!”


    兩人異口同聲的說出了自己的名字,卻都沒有動,雖惺惺相惜,卻又仿佛無比的尷尬。


    最終張烈笑了,再一次開口:“你也要去大荒?”


    他的眼神掠過旭堯腰間的狙擊槍,閃耀的金屬光澤讓人惹不住多看了幾眼,如今雖然仙武盛行,可像槍支機甲等也未完全退出曆史舞台,在沒有好的鎧甲時低階武者的防禦能力其實不算很強,一些威力巨大的槍支仍舊可以造成傷害,頂尖的狙擊槍可以在遠處一擊製敵,遇到三階或者三階以下兇獸時也有秒殺可能,可對四階兇獸造成有效殺傷,很是可靠。


    當然了,這需要的頂級的狙擊槍,子彈等都是特製,具有強大的攻擊力,十分難以得到。


    張烈不知道旭堯手中的槍究竟如何,可能這就是一個擺設,為了威懾敵人而帶,不過這並不重要,他感興趣的是旭堯這個人,而不是他手中的槍。


    “是!”旭堯話語簡潔,透出一股幹練,有鐵血的氣息在彌漫。


    張烈笑了笑:“兩天後才會出發,現在村落中人滿為患,你可曾找到居所?我那小屋中還有一個房間,如果不嫌棄的話你就先住在那裏吧!”


    “好!”


    仍舊是一個字,這讓張烈頗有些無言,他點了點頭,轉身朝自己的小屋走去,旭堯在後麵跟著,兩個孤單驕傲的人湊在了一起,不知來自這個世界的排擠感是加重還是被中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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