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前,天宇山山頂之上,寒氣逼人,五大門派和苗疆人馬對峙在山頂,戰意炙熱,等待第二戰的開始。


    天宇山頂中年被積雪覆蓋,山頂之上更是嚴寒無比,尋常人根本難以登頂,所以雙方帶來的人並不多,而大多數武林人士要不停山腰,要不然就是穿著厚厚的戎服登頂看這場驚世之戰。


    雪未消定下這五戰之約,隻要有一戰失敗,便退迴苗疆,可見她對自己武功的自信。


    而在第一戰過後,雖然知道雪未消實力的強悍,但五大門派還是震驚非常,迴天境的強悍實力超乎他們的想象。


    玉痕派掌門在第一戰中,甚至不能在雪未消手下走過三招就已經落敗,雖然玉痕派皆是女子不善爭鬥,但如此之快的敗局還是在他們意料之外。


    那一戰,從頭到位,雪未消甚至沒拔出她那把曾經屠戮武林的名劍。


    在戈流主到來之前,一對一對,五大門派完全不是對手,這是五派討論之後的結果。


    所以.....不能力敵,隻能智取......


    經曆的第一戰之後,原本應該士氣高昂的苗疆,今日躁動不已,隱隱有些不安。


    而五大門派神色怪異,有恃無恐。


    苗鈴站在隊伍的最前方,依舊一身苗服,露出自己的小蠻腰和修長的美腿,完全不知這冰霜雪意為何物。


    手中的鈴鐺在唿嘯的冷風中,叮當作響,迴蕩在這天宇山之上。


    一名手下湊到苗鈴耳邊說道:“聖女,疆主怎麽還沒來。”


    作為苗疆的守護神,雪未消在苗族心中有不可替代的位置,苗民對她如神靈般信任。但今日決戰將開,卻沒見到她,麵對五大門派,隊伍隱隱有些焦慮。


    苗鈴臉上一片淡然,不見絲毫的慌亂,“師傅有事離開,待到決鬥開始,她自然會迴來,眾人不用擔憂。“


    苗鈴的話和淡定的表情讓苗疆眾人安心不少。


    苗鈴心中想起今天早上的事情,在辰時的時候,一名神秘人來到苗疆營地,送來一封書信。


    一封署名為武戰戈流主的書信,約雪未消在巳時一見,武閥戈流主顯然是雪未消這一戰最大的對手和變數,無論於公於私,對於這次相約,雪未消都不可能拒絕。


    至於她心中,是為公多一些,還是為私,隻有她自己明白了。


    苗鈴記得雪未消出發是在辰時,相見在已時,而決鬥在未時,期間還有一個午時的時辰,一個時辰對於迴天境的雪未消,已經足夠趕上數個來迴了。


    而自己出發時,看過營地的日晷,那時是已時,現在應該是午時,還有一個時辰的時間。


    苗鈴對自己的師傅有著充分的信心,這一戰,她一定會趕迴來.....


    但不知為何,她隱隱約約總感覺有些不安。


    她不是沒想過,五大門派會在途中攔截雪未消,但苗鈴對自己師尊的武功最為了解,她若要走,天下沒人能阻擋她。


    就這她思考之際,五大門派隊伍中緩緩走出一名手持長劍的藍袍老人,走上冰雪雕琢而成的擂台之上。


    苗鈴知曉這名老人是五大門派中青玉門的掌門人,名陸英,成名江湖多年,實力和劍法都是一流。


    見他走上擂台,苗鈴心中一顫,心中更加的不安。


    隻見陸英站在冰雪擂台之上,說道:“未時已到,青玉派掌門陸英賜教。”


    苗疆隊伍之內一片糟亂,因為此刻雪未消仍然未到。


    苗鈴皺眉,走出隊伍道:“現在不過是午時,離約定的時候還差一個時辰,你們五大門派見我師傅不在,就行如此下作的手段嗎。”


    五大門派中一名笑容有幾分陰冷的男子說道:“誰說現在是午時,如今已經是未時了。”


    苗鈴怒道:“不可能,我出發之前看過日晷,那時是巳時,如今才過一個時辰,現在是午時才對。”


    那名笑容陰冷的男子說道:“天宇山之上,陽光刺眼,難以辨時,所以雙方都在營地之中設下日晷,我記得苗疆之中的日晷是木質,恐怕是被大風所吹,亂了時辰吧,還好我們知曉苗疆陰險,不守信用,早已經準備好了一個日晷。”


    他說完,朝這隊伍後方喊道:“抬上來,給這位苗疆的蠱女看看如今是什麽時辰。”


    之間後方緩緩抬出一個石製的日晷,苗鈴知曉這種日晷製造不易,根本不可能作假,而日晷在陽光的照耀下,影針所指,正是未時。


    苗鈴此刻那裏不知曉自己已經中計,恐怕自己營地中的日晷已經被人所動,慢了一個時辰,而那份信,也是五大門派所偽造,為的就是引開雪未消。


    她眼角發寒,眉宇之間皆是怒色,冷道:“五大門派以名門正道自詡,想不到居然行這般卑鄙下流之舉。”


    苗疆之人雖然不知道發生何事,但聽自己聖女所說,也知道五大門派用了不正當的手段,當下眾人紛紛拔出利劍,指著五大門派之人破口大罵。


    擂台之上的陸英居高臨下的看著那群如野人般的苗疆隊伍,聽他們罵人,更是覺得呱噪。


    他身在中原又出身武林世家,自然看不起這群深山而來的野人,冷道:“此刻未時已到,苗疆之中雪未消未到,便是放棄這場比試,我青玉派不戰而勝,按照約定苗疆即刻退出五大門派的地盤,雪未消有生之年,不得靠近。”


    見他這般趾高氣揚,苗疆眾人更是怒不可遏,叫囂著就要往台上衝去。


    苗鈴抬頭,看著陸英,止住苗疆眾人。


    苗疆人數雖多,但大多都是貧民,習武的不多,雪未消定下這五戰之約便是因為人手不足,若是全麵開戰,必定大開殺戒,到時候就算取得五大門派的地盤,兩方的仇恨必定不共戴天。


    為了得到五大門派的地盤後,不讓那些苗民陷入無邊無際的仇恨和五大門派的報複中,雪未消才定下這五戰之約,以最小的代價取得地盤,將兩方仇恨縮小到最低。


    苗鈴語氣決絕的說道:“這一戰,苗疆不棄戰,我師傅不在,由我苗鈴出戰。”


    五大門派之內,那名臉色陰沉的男子一笑,比起雪未消,苗鈴的實力相差太多了。


    一名年齡比較大的苗族之人小聲說道:“聖女,五大門派如此奸詐,何必和他們講那麽多道理,何況這老頭功力.....”


    他話沒全部說出,苗鈴卻知曉他的意思,比起成名多年的陸英,她的實力確實比不過,她不是雪未消那中武學奇才,實力根本沒雪未消年輕時那麽強大。


    但為苗疆的心,卻比雪未消年輕時更加堅定,為了苗族她可以拒絕深愛她的溫風颭,留在苗疆。


    為了雪未消的傷勢,她可以進入人跡罕見的大山之中,尋找神藥,也曾單槍匹馬闖進名門大派之中偷取靈藥而被傷......


    她曾經對溫風颭說過,苗疆比一切都重要,包括自己的性命。


    苗鈴緊握長劍,心中已經做下決定,“師傅的苦心不能白費,苗族的子民不能一直活在五大門派的仇恨之下,也不能在活在大山之中,這一戰,苗疆不會敗。”


    “聖女....”苗疆那人梗咽道,麵對一個實力在自己之上的高手,想要勝,唯有豁出性命,死戰.....


    苗族緩緩上前,準備登上擂台,卻突然停住腳步,沉默了一會說道:“若我迴不來,幫我告訴他....”


    “對不起。”


    苗疆之人當然知道她說的是誰,此刻皆是眼眶發紅,怒道:“聖女何必如此,我們.....”


    苗鈴微微搖頭,打斷他的話,“我們可以麵對他們,但苗疆的那些貧民要怎麽麵對五大門派的利刃。”


    再無牽掛苗鈴走上冰雪擂台,戰意高昂,怒火卻更為炙熱。


    雪未消一生為了苗疆,心中為數不多的溫暖就是當年的那一段情,雖然後來以失敗告終,但至少曾經美好過,歡樂過,自由過.....


    而如今,五大門派竟然將自己師尊心中僅存的那一絲溫情當成利用的工具,摧殘殆盡,設下如此卑鄙的手段,她怎麽能不怒。


    雪山之上,刺骨的冷風中,苗鈴利劍出鞘劃破冷風,直指路戰,手上的鈴鐺在寒風中響動,似哀似鳴.....


    昔時軻刺秦,易水凍三尺


    今日天雪寒,苗鈴奏殺曲


    不一樣的路,一樣的必死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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