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離宣讀完第一輪獲勝者之後,台下果然傳來一陣喧鬧聲,這些人怒氣衝衝紛紛指責第一輪比賽不公平。


    “這不公平!什麽比詩大會,題目都是些什麽鳥玩意兒!”


    “對!老子不幹!”


    王離猜得沒錯,這些個公子哥哪一個是省油的燈,旋即提高嗓門道:“大家安靜,首先恭賀三位獲勝者,其餘沒有勝出的也不必氣餒,我家老爺也是通情達理之人,凡參與詩會者皆有厚禮相贈以表我家老爺一點兒心意。”


    “哼!本公子家財萬貫誰稀罕禮物,今天非王姑娘不娶!”


    王崇陽本以為樓下這些人會領自己的情,沒想到還是有人站出來鬧事,當下緊皺眉頭頗感為難,坐在一旁的胡賈了然於心。


    胡賈抿了口茶說道:“王兄,別人都說你財大氣粗,怎麽一到關鍵時刻就拿不定注意呢。”


    王崇陽略顯尷尬,“胡兄你就別取笑老夫了,樓下這些人大多都與我有生意上的交集,老夫一心想著替小女找門好親事卻不想得罪這些人呀。”


    “王伯伯不必理會這些個人,隻要王伯伯說句話賢侄定讓樓下這些人不敢有半點兒怨言!”胡不為剛才在王福桂的幫助下通過了第一輪比賽,現在正想著如何感激王家父子。


    “這...這還是要多謝賢侄了,胡賢侄的好意老夫銘記在心,來啊將樓下鬧事者轟出去!”王崇陽果斷拒絕了胡不為的好意,要是讓胡不為插手此事到時候又不知道會惹多大麻煩,與其那樣還不如自己現在親自叫人將鬧事者轟出去。


    樓下這些人沒想到王崇陽會來硬的,當鬧事者被轟出萬盛樓時,餘者也就識趣地閉上了嘴,期待到底是哪三位獲得第一輪的勝利,剛才隻知道姓名而不見本人。


    王離見事態平息,清了清嗓子朗聲道:“下麵就給諸位介紹獲勝者本人,第一位李慕雲李公子!”


    李慕雲一襲白衣徐徐起身朝席間的眾人拱了拱手。


    “第二位胡不為胡公子!”


    胡不為由於身份特殊此刻並未坐在一樓,而是站在二樓上朝一樓的眾人鞠了一躬。


    “第三位羅棟梁羅公子!”


    羅棟梁怡然自得地拍了拍袖口扯著嗓子說道:“承蒙諸位看得起!淘汰的兄弟不要氣餒!羅某人實屬僥幸!嘿嘿~”


    “哼!這姓羅嘴上說得漂亮實際上還不是投機取巧!”


    “就是,早知道我也請個教書先生幫襯一下。”


    羅棟梁身邊一個壯漢見有人心存不滿,壓低聲音說道:“羅公子,要不要我去教訓那兩個不知好歹的東西!”


    “不必了,王老伯的麵子我還是要給的。”羅棟梁腦子也不笨,作弊可以打人卻是要不得地,自己可不想被轟出去。


    “第四位,辛毅辛公子!”


    “咦?不是說好的隻有三位,現在怎麽多出一位來?”


    “莫非這王崇陽又在搞什麽鬼?”


    台下眾人再度熱議起來,台上的王離解釋道:“大家不必疑慮,多出的名額是小姐剛剛派人送來的。”


    砰!胡不為拍案而起,“王伯伯,你怎麽能讓辛毅這小子也過關了!”


    “這...這人是小女所選,老夫也不知啊。”


    “不為!不得無禮,你王伯伯並不知曉,要是知道了肯定不會讓辛毅過關的,王兄你說是吧!”胡賈似笑非笑地說道。


    王崇陽受製於人也隻得連連點頭,心想:要不是老夫前段時間不小心吃了胡家父子的虧,現在也就不至於如此窩囊!


    “辛毅不會就是你吧!”


    “聰明!”樂毅揉了揉霍如燕的額頭,後者滿臉泛紅。


    樂毅在比賽之前就十分肯定坐在不遠處的李慕雲也會通過第一輪比賽,樂毅朝李慕雲方向望去卻沒想到後者也向自己投來讚許的眼神,隨即樂毅眨了眨眼睛,而李慕雲也舉起茶杯,兩人眼語手語輪番使用弄得一旁的如燕與嶺兒一臉愕然不明所以。


    與此同時二樓偏閣中王雨煙已經將想好的第二輪比賽的題目畫在了一張白紙上。


    “小姐,你畫一隻金絲雀是什麽意思?”


    “雲兒,你就別多問了,快將此畫交予管家。”


    “哦~”小雲撅著嘴蹦蹦跳跳地朝樓下趕去。


    〖這一局你輸定了〗


    王雨煙將畫筆輕擱在硯台,提起裙擺,心情舒暢地朝窗邊走去。


    王離接過題目暗自歎息,真不知道小姐又要玩什麽花樣,“剛才勝出的四位公子請注意了,這是第二輪的題目,按照老規矩請四位公子將答案寫在紙條呈上即可。”話語過後,王離讓兩名家丁將一幅畫展開呈現在眾人眼前。


    “這畫的不是一隻被關在籠子裏的金絲雀嘛~”


    “可不是嘛,也不知道這位王小姐有何用意。”


    台下議論紛紛,胡不為此刻也湊到一樓仔細將畫瀏覽了一遍,咂了咂嘴道:“奇怪,沒什麽不同呀,還沒有我家那幅山水畫好看呐!”隨後耷拉著腦袋朝二樓走去。


    羅棟梁一副處驚不變的樣子端坐在酒桌旁,見教書先生已經瀏覽完畫後問道:“吳先生,要是你再幫助本公子贏下第二輪比賽,本公子就再賞你五百兩銀子!”


    教書的吳先生一聽哈喇子差點兒流了一地,“小的先謝過羅少爺,其實這一題並不難。”


    吳先生沒有再說下去,而是左右瞧了瞧人群發現沒有人偷聽然後才湊到羅棟梁耳旁嘰裏咕嚕一番,隻見羅棟梁眉開眼笑接連點頭。


    樂毅背負雙手在霍如燕與楊嶺兒倆人麵前來迴踱步,霍如燕見狀問道:“喂~你不會連這麽簡單的題目都要想半天吧!”


    樂毅停下腳步歪著腦袋雙眼直勾勾地盯著霍如燕,“你知道啊?”


    “我...你不廢話嘛,這籠子裏關著金絲雀不就是想表達那王雨煙小姐想要追尋自由嘛。”


    樂毅幹癟著嘴搖搖頭一臉不屑,繼續來迴踱步,氣地霍如燕在一旁直跺腳。


    胡不為迴到二樓坐下之後垂頭喪氣,“爹,這王妹妹出的都是些什麽題目呀,太傷腦筋了!”


    〖真是沒出息〗


    胡賈狠狠地瞪了胡不為一眼,心想自己怎麽就生了這麽一個廢物兒子。


    王崇陽礙於情麵也不得不再幫助胡不為一次,“賢侄不必喪氣,小女的心思老夫最清楚,金絲雀當然不想永遠被關在籠子裏。”


    在王崇陽的提點下胡不為茅塞頓開,興奮地說道:“賢侄明白了,王妹妹的意思就是希望早日嫁人!從閨房內走出去!”


    王崇陽捋了捋胡須點頭稱是,而王福桂卻不讚同自己老爹的意思。


    什麽閨房什麽早日嫁人,王福桂心裏可是清楚,自己姐姐分明就討厭以詩會比賽的方式將自己嫁出去,當即反駁道:“胡兄弟你說得不對!我姐其實並不想嫁人!”


    “咳~咳~”王崇陽看見胡賈麵露不快之色於是咳嗽幾聲示意王福桂不要瞎說,哪知王福桂不明緣由繼續說道:“爹,我沒有瞎說,我姐根本就是討厭你這種以詩會擇婿的做法,其實這幅畫孩兒也捉摸了一下,不知胡兄弟聽說過‘金屋藏嬌’的故事麽?”


    胡不為雖然隻有半壺墨水,可是如此出名的典故不可能沒有聽說過,“愚兄當然知曉,可這和今天的畫有什麽關係?”


    “胡兄弟不知道,籠子就好比金屋,金絲雀就好比我姐,女人雖然嘴上不願意出嫁,可是也經不住錢的誘惑不是?我姐的意思就是說要讓胡兄弟以後好好疼她給她買座大房子住!找一大群丫鬟伺候她!”


    啪!胡不為將手中折扇一合正色道:“正是此意!愚兄明白了!多謝王兄弟提醒,拿筆來!”


    李慕雲將畫瀏覽一遍之後,迴到自己的位子上略加思考便將答案寫在了紙條上交於一名家丁。第一輪也是李慕雲最先將答案寫好,現在第二輪又是第一個將答案寫好,不得不說李慕雲的確是思維敏捷之人令在場的諸位都讚歎不已。


    緊接著,胡不為、羅棟梁、樂毅三人都先後將各自的答案寫在紙條上呈給家丁,隻不過樂毅在紙上依舊沒有署自己的真實姓名。


    家丁將四份答案交予小雲後,雖然除開樂毅四人餘者皆被淘汰,但是也掩蓋不住眾人的好奇猜測之心,至始至終樓下眾人都沒有停止議論,紛紛猜測第二輪會是誰勝出,更有甚者居然以賭博方式來競猜誰會勝出。


    四份紙條按照先後順序排列,王雨煙自然最先看到李慕雲的作答,隻見上麵寫著:天空的鳥讓籠中的鳥羨慕,然而籠中的鳥卻不知道天空的鳥也在羨慕自己,做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王雨煙朱唇輕啟心領神會地笑了,“這位李公子當真是一位博學多才之人。”


    “嗬嗬~小姐你看這兩位公子所作答真是笑死人了!”


    王雨煙也不細看隻是讓小雲讀來聽聽,就連小雲這一關都過不了,自己又何必費心思查看。


    “這一份是羅公子所寫,上麵寫道:之子於歸,言秣其駒,這姓羅的還真以為小姐看上他了!”


    其實羅棟梁花錢請來的吳先生本來也以為畫中意思是尋求自由,可是一想不應該這麽簡單,當下細心捉摸,這王家嫁女還有這麽多富家少爺公子來捧場,這王家女兒自然是高興不已,所以從這裏判斷出王雨煙所畫籠中金絲雀不就是象征著早日出閨閣嫁人嘛,也就有了上麵出自《詩經》中表達求婚之意的詩句,隻可惜隻不過是一廂情願的想法罷了。


    “這一份是胡公子所作,上麵寫著:金屋藏嬌。”


    王雨煙一愣問道:“沒了?”


    “沒了。”


    王雨煙努了努嘴小聲嘀咕,“什麽亂七八糟的。”


    “小姐,最後一份是辛公子所作,上麵...”


    “等會兒,雲兒將辛公子那份答題交予我看看。”王雨煙不再讓小雲讀下去而是選擇自己親自過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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