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時間未見,夏小小早已從當初一米二出頭的小女孩,成長為了如今亭亭玉立的少女。


    家依舊是記憶裏熟悉的家,但當再看著屋內這些人時,她的心裏莫名就產生了隔閡,感覺自己像個突然闖入的外來者,總之就是渾身不自在的。


    這給夏小小的感覺很是不好,即使是到同學家裏作客,他們家親戚長輩再多也不至於這麽難受。


    屋裏的人又何嚐沒有這樣的想法,這麽多年沒見了,很多東西都發生了改變,夏小小也早已不是他們記憶中的那個小丫頭了。


    “長高了好多。”


    “對。”


    “考試成績還是第一嗎?”


    “第二。”


    “年級第二也很厲害了。”


    “嗯。”


    夏小小進屋後便一動不動的坐在紅木沙發上,左邊是同樣在罰坐的許慶凡。


    四周圍滿了親戚,像是電視裏的三堂會審,你一言我一嘴的問話。


    “平時在家都吃什麽?”


    “吃飯。”


    她一邊敷衍的迴答著,一邊心裏禱告時間趕緊過去,要是時間倒迴到兩個小時以前,少女說什麽都不迴來了。


    “你這孩子,當然是吃飯啊,我的意思是誰做飯,下館子還是在家吃?”見氣氛有些冷場,夏小小的二姑打趣道。


    “許慶凡煮飯,他做飯很好吃的。”夏小小也感覺自己剛剛的迴答太擺爛了,指指許慶凡。


    “啊?這個.這個孩子還會煮飯啊,真厲害。”


    “哈哈可不是,幾年前賣小龍蝦的事情你們還記得吧,配方就是小凡搗鼓出來的,這孩子打小就聰明。”夏國富見此趕忙也接話。


    “那可了不得,小凡學習成績怎麽樣啊?”


    “平時都看些什麽書?”


    “這個胳膊一捏就知道有力氣,是愛幹活的。”


    許慶凡:


    夏小小一招禍水東引,成功的將眾人的關注點吸引到了許慶凡身上,她趁機找了個上廁所的借口偷溜,獨留臭狗一個人在屋裏原地罰站。


    “三年級還不會乘法口訣啊,我和小小幼兒園就會背了,我看這孩子八成是學習偷懶,阿姨您可千萬不能手軟啊,三年級的寒假是最可怕的!”


    “聽到沒有,今晚伱要是不把乘法口訣背出來就別睡覺了!”


    “什麽,表弟期末英語隻考了58分?叔這就是危險信號啊,五年級的寒假非常關鍵,您別激動,聽我慢慢說.”


    被人折磨自然不是許慶凡的風格,他很快便倒反天罡,給屋裏大人開起了小葵花課堂。


    夏小小隻是離開了幾分鍾,再次迴來時便看到了這樣一副神奇的場景。


    她的小堂弟小堂妹們正輪流排隊,還沒輪到自己的緊張兮兮,已經被指指點點完的則是在邊上哭唧唧,大人們像是聽到了什麽至理名言一樣,頻頻點頭認可。


    夏小小噗嗤一下笑出聲,悄悄躲在門縫偷看了他一會兒後便轉身走了。


    [這隻壞狗,就知道欺負小朋友!]


    有一件事情是夏小小一直都想不明白的,林婧無論從任何方麵來說都要強過那個小三,難道真的就可以因為自己不是男孩就能婚內出軌嗎?


    這樣的借口她內心是不太願意相信的,如果真隻是這個原因的話,當初不結紮偷偷超生就好了啊,幾萬塊的罰金又不是賠不起。


    盡管已經釋懷了,但她始終不理解夏國富心裏是怎麽想的,二十多年的感情就這樣喂了狗?


    夏小小希望能從那個女人身上找到答案,所以從進屋起她便有意的用餘光偷偷觀察對方。


    或許是因為生過孩子且常年幹農活的原因,梁思雨比起初見時老了十歲不止,相貌上和林婧是沒法比的,滿分要是100分的話,那媽媽就是100分,而她大概隻能勉強合格。


    從進屋起她便一直在幹活,袖套不離身,和家裏人的關係似乎都很融洽,這一點是媽媽比不了的。


    擦桌、做飯、哄孩子,女人似乎沒一刻是停歇的,夏小小隻是觀察了一小會兒自己都替她累了。


    [她難道不會累的嗎?]


    夏小小想起自己小時候和媽媽迴來過年,基本上都是夏國富在廚房忙碌,林婧帶著她在村子裏閑逛炸牛糞。


    並不是林婧懶惰不想幫忙,不過是奶奶嫌她笨手笨腳,不讓她進廚房罷了。


    不過那似乎也已經是很久遠的事情了,久遠到她都有些記不清了。


    夏小小感覺自己已經有了模糊的答案了,但還不敢肯定。


    另一邊許慶凡講的口幹舌燥,總算是解答完了所有家長的問題,幫每位小朋友新學期製定了充實的超車計劃。


    十二點時中午飯準點開席,他和夏小小因為情況特殊,所以沒有被安排去小孩的那桌,坐在了主桌吃飯。


    隻是剛剛一會兒的功夫,許慶凡已經將在場所有人的性格都摸了個底,所以飯局上活躍起氣氛來也遊刃有餘。


    [這隻臭狗倒是永遠都不會讓人失望。]看著在飯桌上談笑風生的許慶凡,夏小小心裏想。


    有這隻臭狗陪在身邊,她忽然就沒感覺不自在了,連胃口都好了不少。


    幹完一碗飯後她正準備進廚房添飯,看到許慶凡的碗也空著便順手將他的也拿起來了。


    “別打太滿。”許慶凡拍了拍她的後背提醒,頭也沒抬的繼續跟大人們聊起明史來。


    夏小小偷偷踢了他一下,轉身走進廚房。


    “小小要盛飯還是打湯?”廚房裏奶奶和梁思雨正坐在小板凳上吃飯,見她進來後兩人同時站起身。


    夏小小一時間又感覺到了渾身不自在,她沒有去看女人,對奶奶說:“我打飯,自己打就行了。”


    “嗯,長身體的時候小小多吃點好!”


    “好。”夏小小飛快的打完飯,逃也似的離開了廚房。


    她就說剛剛在小孩桌怎麽沒看到那個女人,原來是跟她奶奶坐在廚房裏吃飯。


    夏小小是真的接受不了這樣的行為,小時候她就說過奶奶很多次,要她上飯桌吃飯,甚至用不吃飯來威脅過,然而一點用處都沒有。


    她是真的難以理解這樣的行為,自己辛辛苦苦做了一大桌美食,結果吃飯時還要坐在廚房燒灶的小板凳上,大清亡國都多少年了,居然還有這樣的陋習。


    並且這樣的陋習似乎還傳承下來了。


    重新迴到餐桌的少女霎時間沒了胃口,隻扒了幾口飯便將剩下的倒在許慶凡碗裏了,反正這隻臭狗青春期發育吃得多。


    午飯吃了快一個小時,在許慶凡的一聲聲恭維話中,幾個大老爺們都喝的有些麵紅耳赤,至於他因為是未成年人的緣故,當然是以茶代酒啦。


    飯局結束,女人又開始忙碌起來。


    夏小小觀察著,觀察著,似乎逐漸有了答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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