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二十七。


    辭舊迎新,盼望來年能過得更好一直是華夏人們最樸素的共同願景。


    距離過年隻剩下幾天了,或許是因為08年發生的大事件格外多,臨近年關,街角上的年味也要比往年濃鬱。


    設在荔城廣場的花市從年二十五起便已經開攤了,早上十點多,他們一夥人等到吳玲玉也從港城迴來後,許慶凡開上一台三蹦子,載著五位少女來逛花街。


    以往來逛花市都是跟著大人們一起的,頭一次身邊陪著的不是爸爸媽媽,女孩們都產生了一種沒來由的新奇感。


    盡管還沒到晚上,但荔城廣場依舊人山人海,綠化的樹上掛滿了喜慶的紅燈籠,廣播上同樣放著喜慶的《歡樂年年》。


    【你聽鑼鼓響一片聲聲送舊年~】


    【你看大眾多歡暢個個樂綿綿~】


    許慶凡將三蹦子的後輪用鐵鏈鎖上後,手指轉著鑰匙圈帶頭走在前麵。


    “走吧,看看買點什麽裝飾我們的家!”


    “慶凡哥哥咱們要買金桔嗎?”林晚寧拉著張一一小跑上前,和許慶凡肩並肩走著。


    “凡哥我們在這裏拍一張!”蕭阮雯、吳玲玉和夏小小跑到了不遠處的牛年吉祥物旁,朝他們揮手。


    許慶凡和林晚寧相視一笑,“咱們也去拍。”


    “嗯!”


    “男孩子笑一下,手不要垂著,可以比個剪刀手嘛!”在熱心市民的幫忙下,他們成功在如此特殊的日子留下了六人的合影。


    “謝謝哈。”許慶凡小跑上前拿迴照相機,點開照片查看時,意外的發現拍得還挺好。


    “慶凡哥哥讓我看一下!”


    “凡哥怎麽樣了,還要繼續拍嗎?”


    “你們看看吧。”許慶凡將屏幕翻過來舉給她們看。


    “哇~不錯!”


    “這張好看!”


    照片裏的六人笑容自然而自信,一種從未踏入過社會的純真,恰同學少年,風華正茂。


    “走吧,咱們也進去逛逛!”他重新把相機掛迴脖子,雙手搭在林晚寧的肩膀上推著少女往前走。


    “慶凡哥哥我要買風車!”


    “走的時候再買。”


    “凡哥我們要買桃樹嗎?”


    “伱們想買就拿上,不過也要等走的時候,太大了,現在先去買門神貼紙!”


    對聯和福字往年都是許慶凡手寫的,但門神他又不是學美術的,實在是畫不出來。


    五位少女像是勤儉持家的賢惠妻子們,耐心的貨比三家著。


    “五塊!”


    “靚女沒你這麽講價的,砍一半不止!”


    “姨你這個圖案又不是牛又不是馬的,正常哪有人會買,您便宜點我們還在這買別的。”吳玲玉一點不慌的跟老板娘交涉著,氣場一點都不虛。


    原來是林晚寧看中了這家店鋪裏的一款貼紙,阿狸的圖案上印著‘平安喜樂’四個大字。


    “好吧好吧,姨看你們是學生仔才便宜賣你們,都是好紙!”老板娘無可奈何的擺擺手。


    “嘻嘻~”


    許慶凡付完錢從攤位離開後,幾女眾星捧月的圍著吳玲玉。


    “小玉你也太厲害了吧!”


    “就是啊,我一講價就心虛。”


    “小玉,棒!”


    吳玲玉有些靦腆的低著頭笑,說道:“還好啦,平時跟著阿姨去買菜的時候學會的。”


    吳玲玉有次陪姚錦屏去買菜時見識了姚母的砍價大法,少女驚為天人,從那以後就開始有意識的模仿對方砍價時的語氣和話術。


    “小玉你有這本事都不和咱們說,迴去要教我們!”


    “對鴨,我都不會講價,每次老板說賣都覺得自己吃虧了!”


    許慶凡摸了摸少女的腦袋,吳玲玉平日裏給人的印象都是畏畏縮縮的,沒想到也會有如此自信的一麵,他感覺挺欣慰的。


    “還有什麽要買的,待會兒還得搞衛生做飯呢。”


    “紅包還沒買!”夏小小提醒道。


    “為什麽要買紅包?”許慶凡下意識問。


    “掛在橘子樹上鴨,慶凡哥哥笨死了!”林晚寧難得一次比許慶凡聰明,得意的抬手拍他頭。


    “哦哦哦是喔,我的我的!”


    吳玲玉再次出手,將金桔和桃花都砍價到手後,許慶凡開上三蹦子,一行人滿載而歸。


    “恭喜你發財~”


    “財神到,財神到,好走快兩步~”


    “響徹淩霄殿~”


    迴去的路上,五位少女背靠著三輪車,三首不同的新年歌交替哼唱著。


    迴到秘密基地,將東西卸下來後,許慶凡將三蹦子開到隔壁還給鄰居大嬸。


    “謝謝阿姨!”


    “沒事沒事,下次還缺什麽直接來問阿姨拿就行。”


    “好~”許慶凡報以微笑。


    迴到家中,少女們都在客廳等待著他。


    “先搞衛生,然後貼對聯,你們三個搞客廳,一一和晚寧搞院子。”許慶凡拍拍手給五人安排上各自負責的活,“我去廚房把雞催熟,準備拜神,開始開始!”


    有了許慶凡的指揮,家裏很快便忙碌起來。


    港城人過年前都要在家裏拜神,貢品有一隻催熟的大公雞和肥豬肉,蘋果、香蕉、橘子、葡萄和紅棗五種不同顏色的水果,還要拿公雞碗裝一碗生的大米,紅棗鋪平在大米上。


    許慶凡大約記得過年前拜神拜的是太歲,畢竟嶺南人的神太多了,幾乎一年到頭每天都能碰到有人在家拜神。


    他在廚房燒了一鍋開水將大公雞和五花肉都放進去催熟後,撈出來用涼水降溫,留著待會兒拜神用。


    拜完神的公雞也不浪費,待會兒一半用來紅燒,一半用來燉湯,五花肉則是留著做梅菜芋頭扣肉。


    “啊!”正當他在廚房忙得不亦樂乎時,外麵突然傳來了林晚寧的驚唿聲。


    許慶凡鍋鏟都來不及放下,拿在手上就衝了出去。


    “怎麽呢?”他見沒什麽事情發生才放下心來。


    “噗~哈哈哈哈!”蕭阮雯最先走了過去,然後便捂著肚子,指著玻璃窗上的貼紙笑個不停。


    許慶凡感覺莫名其妙的,走過去一瞧,才發現是林晚寧貼阿狸款‘平安喜樂’時,先把‘樂’字貼在了最上麵。


    “慶凡哥哥我不是故意的。”林晚寧手上還拿著剩餘的三張貼紙,一副小心翼翼的戳著手指。


    許慶凡歎了口氣,他原以為這樣的絕活隻有眼神清澈的大學生們能幹出來,沒想到林晚寧同樣不遑多讓。


    三分鍾後。


    原本的樂字被許慶凡撕了下來,重新貼上了“平安喜”三個字。


    “給我樂!”他手裏拿著照相機,對著玻璃裏麵的林晚寧喊道。


    少女把腦袋貼在原本應該放‘樂’的地方,露出整齊潔白的牙齒,天真爛漫的笑著。


    “鵝鵝鵝!”四位少女站在許慶凡的身後,看著照相機裏荒誕的一幕笑出鵝笑。


    林晚寧重新從客廳裏跑了出來,一副做錯事的模樣,害羞的吐吐舌頭。


    “很不錯,貼咱們晚寧的照片才是真的樂!”許慶凡單手捏住她的一邊臉,將照片轉過來遞給她看。


    “嘻嘻~好看!”


    許慶凡上樓用打印機將照片彩印出來,重新貼上。


    六人圍著照片笑聲不斷,對於許慶凡突發奇想的這個點子很是佩服。


    “還是慶凡哥哥厲害!”林晚寧莫名的覺得還挺有成就感的。


    “要是恭喜發財還貼錯,到時候就就把你的錢包粘在上麵!”許慶凡一把揪住她的呆毛。


    “嗚嗚~不嘛。”


    “哈哈哈”


    港城人的過年大掃除,不搞到一塵不染是決不罷休的。


    因此午飯許慶凡隻簡單的煮了一個青椒肉絲蓋麵,吃完麵後眾人又繼續搞起衛生來。


    臨近下午四點,六人精力耗盡的趴在客廳的沙發上。


    “終於弄好了~”看著像是新房子一樣的家,五位少女臉上都是驚喜大過疲憊。


    “還有被套沒上!”許慶凡提醒。


    “嗷嗷嗷~慶凡哥哥我不想動了,你幫我們入好不好。”林晚寧枕在張一一的大腿上,少聲小氣的說著。


    “哥哥,拜托。”


    吳玲玉欲站起身去入被套,但被蕭阮雯像個抱枕一樣摟著無法動彈。


    許慶凡最討厭的事情就是入被套,他還想讓幾位少女幫她弄呢,幾人倒好,直接倒反天罡了。


    “快起來入被套,上二樓睡會兒午覺,睡醒就能吃年夜飯了!”許慶凡給她們畫餅道。


    “好吧~”五人也確實困了,中午沒睡午覺一直在搞衛生,要是能躺在新鋪的床上睡覺一定很舒服!


    年夜飯要備的菜他都已經弄好了,湯也已經在廚房煲著了,還剩一些簡單的蒸煮,等正式開飯前隻需要半小時就可以弄好。


    六人一起上到三樓,在許慶凡的監督下將四張被子入好後,下一秒便一動不動的鑽進了被子裏麵睡覺。


    許慶凡忽然有點懷念小時候了,有時候條件有限六人一起大被同眠也不是沒試過,他也好想和少女們一起貼貼睡覺啊!


    “凡哥幫忙拉一下窗簾!”


    “慶凡哥哥還有空調!”


    今天的溫度是26度,隻是蓋棉被吹空調睡覺更舒服。


    許慶凡搖搖頭,幫她們拉上窗簾,又將空調開到二十四度後,關好門迴到自己臥室。


    調了一個五點的鬧鍾後,他也睡了下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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