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軍對德裏昂的增援沒想像中容易,德軍已包圍了堡壘占領了周邊的製高點,增援部隊一進入堡壘附近就會遭到阻擊。


    不久又發生了一件讓人感到恐慌的事,德國人在炮彈中混了毒氣彈,有人在不知不覺中被毒死,且中毒症狀與之前不一樣,這意味著德國人發明了新型毒氣。


    (上圖為光氣彈,一戰時交戰雙方都使用,使用量達10萬噸之多。)


    更可怕的是,這種毒氣被裝在炮彈中打向法軍而不是像之前一樣用毒氣罐釋放。


    德軍顯然是有備而來。


    無論德軍是否有打毒氣彈,法軍都需要戴著防毒麵具,因為沒人知道打向他們的炮彈中是否混有毒氣。


    如果不戴防毒麵具,知道時已經來不及了。


    而戴上防毒麵具又會使自己視線變差幾乎無法夜戰。


    結果毫無懸念,當晚十一點左右杜奧蒙堡壘失守。


    德裏昂上校在發現已被德軍包圍後選擇突圍,但一塊彈片命中德裏昂上校的後腦勺,德裏昂上校當場遇難。


    (注:德裏昂上校是凡爾登英雄,他帶領著750名士兵堅持作戰,最後隻幸存94人,傷亡率接近90%)


    ……


    消息不久傳到了巴黎,因為擔心戰事而徹夜未眠的巴黎人民憤怒了。


    他們知道德裏昂上校就是那個屢次提出警告卻被霞飛無視的人,現在又因為霞飛的無能而讓德裏昂及其部下犧牲在德國人手裏。


    這幾乎可以說是霞飛害死了他們。


    人們打著手電筒走上街頭,一遍又一遍的高喊著:


    “霞飛要為這件事負責!”


    “我們不需要這樣的總司令。”


    “我們的士兵是勇敢的,但他們卻有一名無能的指揮官!”


    ……


    而在輿論壓力下手足無措的霞飛又在指揮上犯了幾次錯誤。


    杜奧蒙堡壘失守後,駐守布拉班特第72步兵師未經允許放棄了陣地撤迴二線防禦。


    從布拉班特撤退是明智的,因為那裏已幾乎被德軍包圍。


    (注:布拉班特是上一張圖左側紅圈的位置,為最前線,德軍突圍防線後最容易被包圍的就是布拉班特。)


    這其實是霞飛指揮上的疏漏,他早就應該命令這個步兵師撤退。


    然而,當霞飛知道這個步兵師擅自撤迴時,竟憤怒的下令:


    “馬上命令這支部隊迴去,把丟失的陣地奪迴來!”


    “任何一寸土地都不能隨意放棄!”


    “必須拚盡全力不惜一切的奪迴來!”


    ……


    第72步兵師無奈發起進攻,結果闖入敵人包圍圈死傷慘重。


    這天夜裏簡直就是個災難。


    霞飛不顧一切的命令部隊朝德軍發起反攻,他或許認為隻有把丟失的土地奪迴來才能讓罵他的人們滿意。


    而德軍,他們的目的之一就是消耗法軍的有生力量把法蘭西人的血流幹。


    這時他們反而停下前進的腳步借助攻占的堡壘和戰壕架起槍,將成片的法軍士兵打倒在進攻的途中。


    ……????天色朦朦亮,昏暗的燈光下,加利埃尼和衣躺在休息室的床上睡著了。


    他也想參與到凡爾登的戰事中,但霞飛自負的脾氣不願別人插手,加利埃尼的城防司令部從頭到尾都沒收到幾封電報。


    忽然,樓道方向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加利埃尼睜開眼,費爾南中校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將軍,儒勒少校剛從前線趕來,他希望能跟您談談!”


    “儒勒少校?”加利埃尼緩緩起身,在床頭摸了一會兒找到眼鏡戴上,皺著眉頭考慮了一會兒,我認識他嗎?還是歲數大忘了?


    費爾南中校補充了一句:“他是德裏昂上校的部下。”


    加利埃尼“哦”了一聲:“讓他進來,馬上。”


    不一會兒儒勒少校就出現在加利埃尼麵前,燈光下可以清楚的看到他身上和臉上都帶著血跡,眼睛紅腫,身上的軍服卻沒有破損。


    “我很遺憾,少校。”加利埃尼將軍說:“我聽說了德裏昂上校犧牲的消息,還有第19步兵團的犧牲的士兵們,他們都是法蘭西的英雄!”


    儒勒少校艱難的咽了下口水:“我不是為這事來的,將軍。”


    “那你是……”加利埃尼將軍有些搞糊塗了。


    儒勒少校深吸一口氣,挺身說:“我希望您能說服議會,讓他們撤了霞飛總司令的職務,將軍!”


    加利埃尼震驚得無以複加,他忽然站起身來,語氣轉為憤怒:“你應該知道這比越級上報更嚴重。這行為簡直就是叛變,尤其現在還在戰鬥中,我甚至可以因此槍斃你……”


    “我知道,將軍。”儒勒少校打斷了加利埃尼的話,悲壯而堅定:“您可以槍斃我,將軍。但請您迴應我的訴求:撤換總司令!”


    加利埃尼有些意外,也佩服這年輕人的勇氣。


    在刑場上被自己人槍斃與戰場上的犧牲是兩迴事。


    雖然都是死,前者是帶著恥辱而後者則是光榮。


    如果連帶著恥辱死亡都不怕,必定是受了莫大的刺激。


    接著加利埃尼似乎明白了,他緩聲勸道:


    “我理解,少校。伱希望為德裏昂上校和戰友報仇!”


    “但我認為這行為並不明智,也不可取。”


    “戰爭就是如此,身為一名軍人你應該知道,這不全是霞飛的責任……”


    儒勒少校再次打斷加利埃尼的話:“不,將軍,我不是為了報仇。而是為了不讓更多的人死在霞飛手裏。”


    說著儒勒少校用沾滿血汙的手從兜裏掏出一張紙,遞上前報告道:


    “來此之前我去野戰醫院做了一個統計。”


    “在醫院裏就有三千多人。”


    “如果算上倒在戰場上以及還沒運迴來的,至少有上萬傷亡。”


    加利埃尼吃了一驚:“上萬傷亡?一晚?”


    上帝,法軍是防守方,而且有堡壘工事,怎麽可能有上萬傷亡!


    然而,儒勒卻斬釘截鐵的迴答:“我確定,將軍。因為我們一整晚都在進攻!”


    加利埃尼瞬間張大嘴巴說不出話來。


    在知道德國人投入新型毒氣的情況下,怎麽能進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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