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親孫子竟然對他下藥,蕭振江心中的憤怒難以平息,眸中驟雨卷挾著狂風,就這樣默默地看著喬秋芸不說話。


    “您的身體一向保養得很好,像這樣突然間發病的情況從來沒有過,而且您那天是在吃藥後,按理說更不應該因為一點小事就動氣吐血。”


    蕭振江雙手緊緊握著拐杖,臉色緊繃已經到了極其難看的地步,過了許久,才沉聲道:“你們先走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喬秋芸和薑夢思母女倆互相對視一眼,都沒有在出聲,哀戚的模樣,拿起東西出了門。


    在蕭振江身邊照顧了這麽多年,喬秋芸對這個老頭子也算了解。


    他越是看起來平靜,內心越是怒不可遏。


    蕭振江的固執根深蒂固,他的決定從不容旁人違拗。


    當年蕭以謙就是因為受不了婚姻和人生都受父親掌控,所以選擇斷絕關係。


    蕭振江狠起來連兒子都能不要,蕭羽與他爸如出一轍,都不是乖乖聽話的主,可想而知下場也好不到哪裏去。


    喬秋芸想到這裏,嘴角就止不住上揚,眼神中再也看不出半分灰敗,帶著薑夢思正要上車。


    突然聽到一陣馬達的嗡鳴聲,轉頭,一輛汽車正直衝衝朝她們母女駛來,風馳電掣般逼近,就算要撞到人,也沒有絲毫減速的跡象。


    喬秋芸剛才的竊喜頃刻間消散,臉上的神情更是被驚慌代替,拉著薑夢思趕緊向後退。


    突如其來的危險,把薑夢思嚇得腿都軟了,被喬秋芸這麽一拽,直接摔倒在地上。


    眼看汽車猶如一隻猛獸向她們直衝而來,劇烈的恐懼下,薑夢思已經開始不受控製地驚聲尖叫起來。


    隻剩下幾公分的距離,車子急刹,輪胎與地麵摩擦出刺耳的聲音,在地麵劃下一道黑色車輪印記,帶起的風直逼薑夢思的門麵,嚇得她瞬間閉上嘴。


    車門打開,蕭羽長腿一邁走下來,眼神銳利帶著戲謔,看向車前臉都嚇白的一對母女。


    “小羽,你這是幹什麽?是想撞死我們嗎?”喬秋芸用手按住擂擂作響的心跳,怒聲道。


    蕭羽瞥了她一眼:“這話你可問錯了人。”冷冰冰的視線垂落,看向薑夢思:“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再有下次難保車輪不會從身上壓過去,你說呢?”


    蕭羽勾唇輕蔑地笑了笑,拾階而上,走進廳中。


    喬秋芸被他這副態度氣得夠嗆,死死瞪著他的背影,眼裏像是含著毒針,她把還在地上坐著的薑夢思扶起來,一起上了車。


    “這個賤種,混賬羔子,敢這麽戲弄我,我一定要叫他知道厲害!”


    薑夢思漸漸迴過神,顫抖著嘴唇道:“媽,蕭羽是不是知道那天晚上我開車撞許瑤的事了?”


    剛才蕭羽看她時那種冰冷的眼神,薑夢思越想越覺得膽寒。


    這麽一提,喬秋芸也反應過來,但到了這一步已經沒什麽好怕的:“知道又怎麽樣!借他個膽子動你一下試試!”


    喬秋芸把薑夢思鬢角的亂發別到耳後:“蕭振江沒後,之前就他這一個孫子來繼承祖業,偏偏他不肯聽話,沒了這層防護,他的路也就到頭了,別怕。”


    薑夢思點點頭,放心不少,目光忍不住從車窗向蕭家望去,恐懼褪去心裏卻升起一個念頭。


    要是真到了一無所有的地步,難道蕭羽還會執迷不悟一錯再錯?到時候隻要自己勾勾手指,他肯定會後悔莫及來求她。


    到那時他會知道,自己才是最適合他的人。


    “媽,要是蕭羽後悔了,我還能跟他在一起嗎?”薑夢思試探性地問。


    喬秋芸挑眉看向她,神情掠過一絲無奈:“不就是個毛頭小子,怎麽就把你迷得神魂顛倒了呢?等這件事了結,媽就送你出國留學,到時候多少政界商要子弟搶著來跟咱們家結親呢,你還看得上他?”


    “哎呀,媽,到時候的事情到時候再說,現在我在跟你說蕭羽呢,反正我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得到!”薑夢思氣鼓鼓地扭轉身子,耍起了小脾氣。


    這麽長時間,她擔驚受怕,現在聽著喬秋芸規劃好的未來,徹底沒了擔憂,重新耍起大小姐脾氣。


    說來說去,她對蕭羽的感情未必有多深,純粹還是出於不甘心,非要爭個高低罷了。


    喬秋芸拿她沒辦法,牽過她的手:“好,你提出來的事情,媽媽什麽時候反對過。想怎麽做,全憑你自己開心。”


    薑夢思這才露出笑臉,歪頭靠在喬秋芸的懷裏:“媽,你最好了!”


    ......


    蕭家


    書房內,門窗緊閉,氣息凝重。


    牆角擺放著一張木質的紅木書桌,西牆滿牆書架上排列著書籍。


    蕭振江就坐在桌後,目光如炬看著地心站著的青年。


    從他從鄉下迴來,爺孫倆第一次見麵時,他就好像在蕭羽的身上看到了昔日兒子的身影。


    彼時感慨良多,心中也生出一絲脈脈溫情。


    可現在同樣的位置,同樣的場景,爺孫倆再次相對,看著他秀逸如玉的眉眼,與青鬆般挺拔的身姿。


    一些不悅的畫麵漸漸浮現在腦海,當年,蕭以謙就是以這樣的姿態站在自己麵前通知自己他要娶商女為妻。


    曲家祖上沒什麽根基,在海都一帶靠跑碼頭發了家,曲曉靜更是繼承了父母親的精明,一個女流,不好好在家相夫教子,卻天天研究怎麽做生意,滿身銅臭令人不齒。


    偏偏蕭以謙就被這麽個女人給勾了魂,兩人背地裏偷偷結了婚,不惜斷絕關係,違抗他的意思。


    結果呢,沒過多久海都的生意場正逢亂時,遇到黑吃黑,曲家遭到暗算一家老小被車裝炸彈炸死。


    為了找出兇手,蕭以謙帶著還在坐月子的曲曉靜上門,求他幫忙。


    那是蕭以謙在結婚後唯一一次向他低頭,竟然是為了這麽一個女人,自己沒有高興,隻覺得惱火,於是斷然拒絕。


    此後曲家的事也就不了了之,直到蕭羽長大,碰到祭祖蕭以謙帶著一家三口上門,僅有一次的會麵,多數也都是不歡而散。


    曲曉靜因為父母兄弟死得不明不白,又不能為他們報仇,在蕭羽五六歲的時候鬱鬱而終。


    自此,蕭以謙就再也沒上過門,大概是把妻子的死怪到了他頭上。


    有那樣一對父母,生的兒子離經叛道,城府深密倒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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