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自然沒時間去見徐衍風的父母,陸明霽給夏熙報名的那個綜藝節目說開錄就開錄。


    在“見父母”這件事上,夏熙獲得了緩衝的時間,但是,錄綜藝給她帶來不小的壓力,分不清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


    開錄前一天晚上,徐衍風特意給夏熙做了心理疏導:“放輕鬆,不就是麵對鏡頭,沒什麽好緊張的,你當年在學校裏追我的時候,麵對的可都是真實的觀眾,成百上千,也沒見你露怯。錄個綜藝節目而已,小菜一碟。”


    換來夏熙打他一拳,並附贈一句:閉嘴!


    徐衍風掌心包裹住她的拳頭,貼在她耳邊的薄唇輕啟,聲音輕輕柔柔:“不如我換種方式,保證讓你放鬆心情。”


    僅聽他的語氣,夏熙就知道他此時在想什麽,不用他說出來,她果斷拒絕:“我明天要錄節目,你別亂來。”


    徐衍風置若罔聞,溫熱的唇往下。夏熙叫了聲,推他的腦袋。徐衍風舉手發誓,絕對不會在會被人看到的地方弄出痕跡。


    夏熙不信男人在床上的鬼話,仍舊推他。


    推推搡搡間,一開始的抗拒逐漸失了力道,變成緊緊纏繞。


    夏熙丟盔棄甲前還在想,自己的意誌力是越來越不堅定了,幸好她現在是個社會人士,要是上大學那會兒,徐衍風像這樣天天勾引她,她鐵定抵抗不了誘惑,天天翹課跟他廝混,最終掛科、畢不了業……太可怕了。


    渾身上下汗涔涔的夏熙在產生一係列的聯想後,掐著徐衍風的胳膊輕喘著氣問:“以前跟我談戀愛的時候怎麽沒見你這麽的……”她頓了下,想了個稍微文雅一些的詞,“如饑似渴。”


    她時隔多年對他控訴:“每次都得我使盡渾身解數撩撥你。我經常感覺自己是個女妖精,引誘你這個進京趕考路上的書生。”


    徐衍風環住她,與她緊密相貼:“因為我害怕。”


    “怕什麽?”夏熙腦子暈暈的,說話不經思考,“怕我榨幹你?”


    “……”


    徐衍風笑著用鼻尖蹭了蹭她的臉頰,聲音很低地說:“我怕你得到得太容易,會對我失去興趣。”


    夏熙嘴唇微張,怔住了,她哪裏想到會是這個答案,內心最初的震驚漸漸轉變為酸楚,還有些心疼。說他聰明他比誰都聰明,可在感情上卻像個手無寸鐵的士兵,毫無勝算,更像個笨蛋,腦子成了擺設,不會分辨也不會思考。


    她那時對他的愛還不夠熱烈嗎?恨不得把心剖給他,他竟還懷疑她會對他失去興趣。


    笨蛋。


    “那你現在怎麽不怕我會對你失去興趣。”夏熙悶聲悶氣地說。


    徐衍風笑而不語。


    也不是完全不怕,隻不過經過漫長的七年,他看清了很多,如果一份感情,七年都還保鮮,沒有過期,他有信心能讓她一輩子擁有初初得到時的新鮮感。


    夏熙盯著他的下頜發呆,等得瞌睡都來了,他還沒迴答。她用指尖戳了下他尖尖的喉結:“說話。”


    這都幾點了,她還不睡覺,徐衍風從床頭櫃上拿起手機,按亮屏幕給她看:“明天還要錄節目,該睡覺了夏熙同學。”


    “學長剛翻來覆去折騰我的時候怎麽沒想過我明天要錄節目?”


    “……”


    她叫“學長”兩個字時聲音軟軟的,聽得徐衍風脊背酥麻一片,努力壓下衝動的念頭,閉眼嗅著她頭發的清香,輕聲說:“睡覺吧。”


    夏熙的確困了,再沒有說話,眼皮合上,沒多久就被拉進夢鄉。她的眉心微微蹙著,隱約記得他還欠自己一個問題沒迴答。


    沒聽到答案,所以睡得不安心。


    徐衍風拇指指腹落在她眉間,輕輕揉了揉,揉開那一絲淺淺的褶皺。


    *


    隔天,上午九點,夏熙開車前往節目組指定的錄製地點。


    下車前,夏熙從包裏拿出一麵圓鏡,對著鏡子上下左右各照一遍,確認沒有不妥之處。徐衍風在床上說的話也算數,沒有在她身上顯眼的地方留下痕跡。


    收起鏡子,夏熙深唿吸,推開車門,穿著高跟鞋的腳探出車外,一派從容地下了車。


    電梯口有個掛著工作牌的姑娘東張西望,手裏拿著資料核對,看了幾眼夏熙,像是在確認什麽,低頭用手機撥電話。


    下一秒,夏熙的手機響起鈴聲,那姑娘聽見了,眼睛一亮,忙小跑上前:“是博雅設計的夏老師?”


    夏熙點頭微笑:“是我。”


    “你跟我來。”電梯裏,那姑娘一雙眼睛緊緊盯著夏熙,看到簡曆上的照片時,她就感歎怎麽會有人長這麽漂亮,見了本人才知道真人比照片還要好看,穿著白色的職業套裝,利落又優雅,“你怎麽自己化好妝了呀,我們請了專業的化妝師,一會兒先拍宣傳照。”


    夏熙繼續保持微笑:“我不知道。”


    “沒事沒事。”姑娘笑嗬嗬地擺手,“你自己化妝,還給我們化妝師省事了呢。”


    姑娘自我介紹叫何敏珍,讓夏熙叫她小何就行,她負責錄製過程中的瑣事,有事可以找她。夏熙加了她的微信,方便日後溝通。


    參加節目的統共有五位設計師,兩女三男,來自於赫赫有名的幾家設計公司,相比較起來,博雅在裏麵算得上是名不見經傳。就像陸明霽說的那樣,要不是因為他朋友是這節目的總導演,博雅拿不到入場的機會。


    夏熙不需要化妝,坐在休息室裏等候,小何用紙杯給她裝了杯溫水,然後到隔壁的化妝間去看另外幾位的化妝進度。男人的妝發比較好弄,已經完成得差不多了,隻剩下另一位女設計師,還在用夾板燙頭發。


    小何跑迴休息室,彎下腰溫柔耐心地對夏熙說:“要不夏老師你先跟我去錄前采吧,主持人在那邊等著。等另外幾位設計師化完妝了,我們再集中拍宣傳照,不然你要等好久。”


    夏熙不太了解流程:“前采?”


    “就是采訪。”小何說,“會問一些問題,放在第一期節目開頭,讓觀眾快速對幾位設計師有個了解,比幹巴巴的彈出簡曆更具有趣味性。這是我們李導的原話。”


    夏熙懵懵地跟著小何到另一個更開闊的房間,類似於演播廳,七八位工作人員各司其職,前方略高一級的台子上擺著一張白色圓桌,兩邊各放一張高腳椅。女主持人穿著藍色的連衣裙,坐在左邊那張椅子上做準備工作。


    小何跑去導演身邊說了聲,導演過來跟夏熙打招唿,聲音壓得很低:“老陸的朋友是吧,放寬心,我們這個節目很正經,不搞那些亂七八糟的噱頭。”


    “謝謝李導關照。”


    夏熙彎唇淺笑,坐到另一張高腳椅上。


    導演一聲令下,主持人麵帶微笑,先讓夏熙做個自我介紹,接著問她的畢業院校、從業經曆、職業生涯中有沒有印象特別深刻的事、目前為止遇到的最大難題是什麽、最後是怎麽解決的,對我們的節目有什麽期望等等,非常正經的問題。


    就在夏熙應對自如、狀態逐漸放鬆時,主持人忽然狡黠地對著鏡頭眨眨眼:“接下來的問題我是代表觀眾問的,相信我們的節目播出後,肯定有人好奇,夏工這麽年輕漂亮,是不是單身?”


    夏熙:“……”


    說好的正經節目呢?


    這還隻是個開始,夏熙根本猜不到接下來還會發生什麽離奇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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