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用用看。”孫靈瞳也感到很興奮。


    寧拙便閉上雙眼,默默感應自己的新脾髒。


    恍惚間,他像是進入了一座廟宇。


    他端坐在台上,成了廟宇中供奉的土神像!


    從廟宇的外部,不斷地漂進來大量的血、精、氣等等。落進廟宇當中後,受到土神像的照耀,進行一輪又一輪的洗禮。


    洗禮持續不斷,將雜質吸納,沉澱下來,充實廟宇下的基石泥土。


    脾髒本身的功用,就是運化食物、氣血,抵禦疾病。如今,以寧拙本身脾髒為基石,煉造的土行脾髒廟,在這方麵,更加高效!


    “它還能將雜質都吸收,沉澱起來,仿佛就是大地,接納一切、承擔一切、蘊化一切。經過深厚的積累,時間的衝刷,最終化廢為寶。”


    這讓寧拙頓時聯想到了神通石鑄地寶!


    他開始灌輸法力,催動土行脾髒廟。


    頓時,一股澎湃的力量從脾髒深處升騰而起,然後灌輸到四麵八方去,積極參與他整個身體的生命運轉。


    寧拙感覺像是被狠狠地推動了一把,渾身上下都逐漸產生一股難以言喻的舒暢感受。


    他盤坐下來,嚐試吸收周圍的自然靈氣。


    一瞬間,大量的土行靈氣被吸納進來,灌進他體內的土行脾髒廟宇之中。


    這樣的靈氣吸攝效果,讓寧拙心頭狠狠一震。


    哪怕他是這門法術的改良之人,也為實際修行效果感到驚喜!


    “這樣的靈氣吸收程度,還要遠超我使用龍卷風車法器。”


    “難怪五行神主當年五行全修,修行速度仍舊迅猛無比。”


    五行氣律訣!


    寧拙將絕大多數的土行靈氣,迅速吸納,轉化為其他四行靈氣,保持體內氣海的五行平衡。


    “將來,我若能擁有完整的五行五髒神廟,修行速度必然是一次巨大飛躍。”


    寧拙不由怦然心動。


    “我目前設計的這門五髒廟靈神術,非得要用五行之精,且要擁有靈性才好。”


    沒有靈性,寧拙就無法造外神。


    他血祭髒器,更多的是用自身靈性製造廟宇,控製外神。


    他剛剛祭煉出來,自己幾乎就是神像,掌控程度最深。但隻要將來,自己靈性無法時刻補充,源自石中老怪的靈性必然會抬頭,甚至逐漸占據主導,最終掌控土行脾髒廟。


    這就是五髒廟靈神術的弊端!


    “所以,土行脾髒廟不能脫離肉身太久,要時常迴歸自身,補充靈性,鎮壓外神。”


    寧拙暗自叮囑自己。


    “接下來,才是關鍵!”


    寧拙心念調動,頓時讓自家脾髒一震,掙脫原來位置,化作一團土黃光團。


    寧拙張口一吐,吐出光團。


    他一邊操控光團,鑽入石球中去,一邊催動魔染血筋功,讓脾髒缺失的地方,形成一片血筋,暫作替代。


    光團順著石球上,之前鑽出來的細洞,一路深達石心。


    在那裏,光團擴張,充斥石心空洞,隱約化作一座土行廟宇。廟宇大門敞開,內坐一神像,神像的麵貌酷似寧拙。


    寧拙和自己的土行脾髒廟感應極其緊密。他立即操控土行脾髒廟,迅速滲透石球本身。


    片刻之後,他就像是生長出了另外的器官。


    他調動石球中極品靈晶內的土行法力,法力噴射而出,頓時讓石球四處翻轉、滾動,異常靈活。


    寧拙心念一動,土行脾髒廟頓時爆發出強烈的吸攝之後,立即將噴射出去的土行法力又吸迴來,儲藏在了靈石之中。


    孫靈瞳始終旁觀,見到這一幕,猛力擊掌:“小拙,你成功了!”


    寧拙也露出燦爛的笑容:“老大,有了土行脾髒廟,我對石球本身如臂使指。”


    “但還是要在內部進行改造,成為機關,方便我更好運用!”


    石球的核心層是大量的極品土行晶石,蘊含澎湃的元嬰級法力,這是天然的法力池。


    寧拙還打算製作多麵石鏡。


    石鏡來源於鏡台通靈訣,對神識有另類增幅,和石球配合,可謂相得益彰。


    時間非常緊張,寧拙不眠不休,連續幹了兩天兩夜,這才達到預期目標。


    他臉色蒼白,帶著兩個相當明顯的黑眼圈,迴到三將營。


    三將訓練新兵之餘,也很掛念寧拙。


    寧拙畢竟帶走了相當多的軍費,一離開就毫無音訊。


    得知寧拙歸來,劉耳哈哈大笑,親自出營迎接。


    見到寧拙時,他頓時一愣。


    以前的寧拙,一身白衣,明眸白膚,神光奕奕。如今的少年,形容憔悴,麵色蒼白,雙眼浮腫,黑眼圈深重,像是被女鬼吸取了大半陽氣。


    劉耳深吸一口氣,伸手扶住寧拙的雙臂:“軍師為我軍做得太多,竟疲憊至此!”


    “且入軍營,休息幾日,好生溫養,不可再如此辛勞。”


    他隻關心寧拙,對卜算之事竟提都不提。


    如此交際手段,不提是否真心,便是寧拙此刻也暗感溫暖。


    寧拙當即搖頭,對劉耳傳音:“啟稟大將軍,在下此次幸不辱命,卜算有成,算出了一首讖詩。”


    “詩中內容驚心動魄,因此不敢休息分毫,立即趕迴來好告知將軍。”


    “這首讖言詩便是——”


    “馬蹄踏落花,”


    “風起影沉沙。”


    “誰能留月明,”


    “誰又葬煙霞?”


    劉耳聽了,頓時皺眉,沉思片刻後,看向寧拙,神識傳念道:“軍師,此詩何解?”


    寧拙搖頭苦笑:“我亦不能盡解,隻瞧此詩,就覺得未來危機四伏。”


    “所謂馬蹄踏落花,馬蹄似乎暗示我大軍即將出征。”


    “落花這個詞,讓在下心驚膽顫。正所謂落花流水,恐怕大軍行進,前進堪憂啊。”


    劉耳卻搖頭:“馬蹄踏落花,若按照我的理解,難道不可以是,我大軍開拔,一路上踐踏敵人,將他們打得落花流水嗎?”


    寧拙微微一愣:“這個讖言詩,可不能單句來解,大將軍。”


    “因為接下來,‘風起影沉沙’表明局勢將急轉直下,敵人如風起,局勢變得迷茫而危險。”


    “‘誰能留月明’,明月代表希望。”


    “‘誰又葬煙霞’,煙霞代表戰火雲煙。”


    “兩句表示有人將在不久後的危機中喪生,有人則存活到了第二晚,見到了生還的希望。這意味著我軍本身並未全軍覆沒,仍舊有希望的光。”


    劉耳仔細聽完,又搖頭:“軍師,未免太悲觀了。”


    “依我看,後兩句明顯是說戰場上雙方皆有傷亡,有的人活下來了,有的人則喪了命。”


    “我們需要小心擅使煙霞法術的敵人。”


    “但照我看,我方的火雲營能掀動火雲,籠罩戰場,不就是‘煙霞’麽?”


    “哈哈哈。”


    寧拙無語了。


    他來的時候,的確略顯匆忙,隻在半途中,構思了這首讖言詩。


    結果來勸說劉耳,後者卻意外樂觀。


    寧拙深吸一口氣:“大將軍,我親自卜算,親身體驗,自有靈感和觸動。”


    “我情緒頗為低迷,這就是最大的啟示!”


    “將軍切勿麻痹大意才是啊。”


    劉耳連連點頭,繼續寬慰寧拙一番,一直送他到了軍師營帳內休息。


    張黑、關紅得知寧拙歸營,便趁著訓練間隙,雙雙找來。


    半途中,三人撞見。


    劉耳揮手:“這一次卜算,軍師算是累慘了,都迴吧,別打擾他休息。”


    張黑笑道:“嘿,我就知道軍師是值得信的!”


    他說著,撇眼看向關紅


    關紅撫須:“我隻是言明,萬事皆有可能。”


    又問劉耳卜算的結果。


    劉耳將那讖言詩說了。


    張黑傻眼,關紅則琢磨道:“軍師、大兄的解讀,都有道理。讖言詩就是這個模棱兩可的調性。”


    正說著話,就有軍中使者攜帶軍令,騎著快馬,跑進了軍營。


    見到三位金丹將軍,軍使卻仍舊騎著馬,毫無拜禮,隻是舉起軍令:“令三將營即刻準備明日一早啟程,隨大軍一同開拔前線!”


    劉耳、關紅、張黑頓時齊齊瞪眼,張黑更是輕吸了一口氣。


    這樣奇怪的反應,反倒把使者嚇了一跳。


    “你們還不接令?難道想違抗不成?!”軍中使者斷喝。


    劉耳連忙接過軍令牌。


    軍中使者剛走,張黑就按捺不住:“大兄、二哥,軍師不愧是軍師,果然是有兩把刷子的。”


    “他竟然預測到了我軍要開拔。”


    “這……是否是說,我們的前途很渺茫?”


    關紅沉吟不語。


    劉耳深吸一口氣,一臉肅容:“二弟、三弟,實則我更相信軍師多些。”


    “畢竟,軍師擅長卜算,我完全是個門外漢。”


    “但我為什麽還要這樣寬慰軍師?”


    說到這裏,劉耳鄭重無比地道:“二位賢弟,若未來危機四伏,會有生死兇險,我們會因此退避三舍嗎?”


    “我不會!”


    劉耳深吸一口氣,眼眶泛紅:“我雖然血戮皇親,但又如何?”


    “誰會因為這層身份而高看我?”


    “更多人都貶斥我為人妖的雜種!”


    “我想要出人頭地。”


    “我非常想!”


    “但在當今的修真世界中,我這樣身份的修士很難被認可。”


    “兩注國這一次征討千峰林,對我而言,是必須要抓住的機遇!”


    “所以,即便再兇險,我也是要走下去的。”


    劉耳一番話說得情真意切,擲地有聲。


    張黑動容,當即道:“大兄,我懂你!”


    “我帶著一部分的族人,搬到蒼林仙城,就是想要借助千峰林附近的資源發展壯大。但真遷徙到了,才發現重要的職位都被人占了。”


    “蒼林仙城雖大,但留給外來戶發展的空間太少,太少!”


    “隻有參與討伐之爭,我才能立功,才能不遭受排擠,真正得到壯大和發展。”


    “所以大兄放心,沙場上我老黑一定衝在最前麵!”


    關紅也道:“我遊曆天下,見這盛世如烈火烹油,修士之多,多如蝗蟲。”


    “我以為,大爭之世必將到來!”


    “我輩大好男兒,正該順勢而為,在時代前端弄潮驅浪。”


    “大兄、三弟,關某絕不會不戰而逃。”


    劉耳見兩人表明心跡,頓時大喜,左右兩隻手抓住兩人手臂:“好!不愧是我劉耳的結義兄弟。從今往後,我們三人同進同退,守望相助,必能在這世界中闖出一番成就來!”


    “大兄(大兄)!”


    “二弟、三弟!”


    “大兄(大兄)!”


    “二弟、三弟!”


    三將同心共誌,情誼又深一層。


    三將開始調派將士,進行明日一早拔寨前行的諸多準備。


    翌日。


    大霧。


    濃霧籠罩山地、河流草木皆被白霧吞沒。遠處的山峰若隱若現,山頂的輪廓模糊不清,似乎隨時會被霧靄完全吞噬。


    路旁的草木低垂,濕潤的露珠掛滿枝葉,輕輕晃動,如同無聲的低語。


    霧氣中,連日出的陽光也顯得蒼白無力,仿佛一切都陷入了無盡的沉寂,空曠而迷茫。


    作為金戟軍的統領,兩注國的重要將領——孫幹,負責此次行軍。


    信使來報:“大人,三將營劉耳將軍著人稟問,今日大霧濃重,是否暫停行軍?”


    孫幹端坐帥位,聞言一愣,旋即嗤笑:“區區霧氣,如何能阻行軍?可笑至極!”


    又過片刻,孫幹著人詢問:“三將營作為先鋒為何還未動彈?”


    當即,又人稟告,說三將營還未拆完帳篷呢。


    孫幹冷哼一聲,極為不滿:“一群廢物!”


    旁邊的副將不屑地道:“三將營本來就是烏合之眾。蠻妖營的將領許大力好在還是行伍中人,專修兵法。那劉耳、關紅和張黑是個什麽東西?兼修一些兵法,就覺得能領兵打仗了。簡直可笑!”


    孫幹:“傳令下去,三將營行軍過慢,有違軍令,責打主將劉耳三十大板。先記下,等到了木輪鎮,再執行軍法。”


    “令蠻妖營打頭,做開路先鋒之軍!”


    “白玉營隨後。”


    “我金戟軍居中。”


    “我軍之後,是紅花營。”


    “由三將營殿後。”


    “全軍開拔!”


    孫幹的懲處和責問,立即傳到了三將營。


    寧拙愧疚地道:“依我之計,卻連累大將軍被打三十大板,是拙之過也。”


    劉耳卻立即擺手:“區區三十大板,經受得住,不礙事。”


    “軍師為我三將營著想,我等都心底明了。”


    “且不說了,傳令下去,讓全軍收拾妥帖,全程警惕,不許輕忽怠慢,違者重打六十大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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