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拙繼續道:“我之所以不收這些悟法圖,皆因此圖並非源自友人的相助。”


    “它是一場賠禮,的確對我有所幫助!”


    “但就我心性而言,還看不上這些東西。”


    “嗬嗬嗬,想我寧拙如此天資,如此出身,如此才情,假以時日,天底下的悟法圖,想要獲得,又有何難呢?”


    “貴門的師兄們維護師妹,對我產生誤解,我十分理解。”


    “不錯,理解並不代表原諒。”


    “我會用我自己的方式,來迴應這件事情!”


    小菊一聽寧拙的話語,頓時著急,勸說了幾句,想要化幹戈為玉帛。


    寧拙麵帶微笑,從儲物腰帶中取出來許多證據。


    “這些皆是我近日探查所得,是林姑娘師兄們攛掇,暗中發布流言的證據。”


    “小菊姑娘,且將這些交予令狐道友吧。若是林姑娘知情,也請交予她過目。”


    小菊臉色一白,原來這件事情,已經被寧拙探查到了。


    “到底是家族子弟,從小就受到培養。在這方麵,寧拙和小姐何其相似!”


    小菊隻是一個丫鬟,做不了什麽主,最終在寧拙親自相送下,帶著借不出去的悟法圖,以及新得的罪證,離開了小爭峰。


    “有意思,真有意思。”寧拙在洞府內踱步,越是琢磨,越覺得有趣。


    他腰間纏著的萬裏遊龍中,孫靈瞳傳音:“小拙,這是老大我費了許多精力,收集到的罪證,你怎麽就這樣送出去了?連一點敲詐勒索都沒有?”


    “而且,那些火行、金行的悟法圖,為什麽不收下呢?明明已經是送到我們嘴邊的肥肉啊。”


    “你不想參悟,我還想呢!”


    寧拙微微搖頭,卻是沒有迴答,而是反問道:“老大,你覺得令狐酒這個人如何?”


    孫靈瞳不假思索地道:“按照情報所言,這人是萬藥門的大師兄,擁有天資,才情了得,十分嗜酒,在門內極有名望!但他放浪不羈,經常犯錯,被林不凡關押在萬妖洞內。”


    寧拙:“那老大,你有沒有研究過,令狐酒經常犯下什麽錯,被林不凡總是處罰呢?”


    孫靈瞳想了想:“嗐,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但誰讓他是大師兄呢,這個身份可是做表率的。因此林不凡處罰他,也是合情合理的。”


    寧拙嗯了一聲:“令狐酒經常被關禁閉,被處罰,但他在萬藥門門內的名望,卻始終保持在第一位。”


    “林珊珊幾次遇到困難,包括這一次,都下意識去求助令狐酒這位大師兄。”


    “我覺得,不隻是林珊珊,就算是勞德等其他人,也是這樣看待令狐酒的。”


    “我從情報上分析,原以為,令狐酒是個放蕩不羈的浪子。但現在來看,卻不簡單!”


    “你想想,我們剛得到罪證不久,他就這樣做。”


    “他要是知道,我們掌握罪證的事情,說明他對洞外局勢了若指掌。”


    “他要是不知道,從小菊身上剛剛得知,就推算出了一切,且做出了補償舉動,那就表明他對人心,對門派事務的理解和掌握,也是極其了得的。”


    說到這裏,寧拙才開始迴答孫靈瞳之前的話:“不管我收不收這些悟法圖,我們手中罪證的威力,已經降至穀底了。這張牌等若半廢了,現在不拿出來,將來就拿不手了。”


    “現在拿出來,將來說不定還能再用用!”


    孫靈瞳聽了解釋,心頭恍然:“我聽明白了!你和那個令狐酒,借助這個事情,進行了一場交鋒!”


    “沒錯。”寧拙點頭,“可惜了。要是當時在大爭峰後山,我還能憑借無知,‘誤闖’萬妖洞,先去會會令狐酒。”


    “可惜當時,我們的目標是林珊珊,沒有想過節外生枝。”


    “現在這種情況下,我已經知道了情況。若是還擅闖萬妖洞,就是對整個萬藥門的不尊重了。”


    “真想和令狐酒見一次麵啊。”


    正如令狐酒早就想見寧拙,寧拙現在也對令狐酒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孫靈瞳提醒道:“小拙,還是先想想當下吧。”


    “沒有金行、火行法術,你這一次對付花咕子,該怎麽做?”


    寧拙微笑:“老大,放心,我自有分寸!”


    寧拙退迴悟法圖,不受這個賠禮,讓令狐酒頗感訝異。


    林珊珊聽聞之後,卻不再那麽擔憂了,這點出乎小菊意外。


    林珊珊解釋道:“我知道寧拙公子的為人。他既然推辭不受,應當是有自己的把握的。我現在很期待,他能將花咕子擊敗!”


    因為這場戰鬥,還是私底下的約鬥,並非小爭日。


    很多修士都在期待著這場戰鬥。


    戰鬥如期發生了。


    小爭峰,演武場!


    花咕子身形嬌小玲瓏,隻有四尺半高。她一頭短發,頭頂發絲如墨,發絲下半段則白中帶紫。


    她的臉龐圓潤,帶有些許嬰兒肥,皮膚白皙細膩。


    她的眼睛閃爍著紫光,透著些許妖異,據傳她是半人半妖的混血兒。


    她的鼻子小巧而挺拔,嘴唇粉嫩。


    她身穿紅白相間的裙子,赤著腳,整個人飄飛著前行,常年都是這樣移動,鮮少落地。


    “寧拙,你別以為你長得好看,就能這麽囂張!”花咕子一開口,就斥責寧拙起來,“今天就讓我來好好教訓你一番。”


    寧拙微笑:“花道友,你長得也很好看,比我還要恣意張狂。所以,按照你剛剛的話,該受到教訓的人,是你吧?”


    花咕子愣在原地,一動不動。


    “咦?”她反應過來後,連連眨眼,“你這個人,說話怪好聽的。”


    “嗬嗬嗬,你這麽會哄女孩子,我更興奮了!”


    “我要把你的嘴撕爛!!!”


    下一刻,她竟直接施展法術。


    樹界降臨!


    威能巨大的木行法術,在一瞬間,就施展出來。參天大樹拔地而起,將寧拙團團圍住。


    緊接著,無數藤蔓、樹根如萬千蛇蟒,纏向寧拙。


    寧拙正要施展法術防禦,忽然動作一頓。


    “假的!”


    “這應該是假的!”


    寧拙猛然意識到這一點,咬牙選擇不做防禦。


    兩人約鬥,還是請了裁判的。


    裁判沒有宣布戰鬥開始,誰先動手,誰就破壞規矩,淪為輸家。


    果然,這些樹藤纏到寧拙身上後,就都化為透明的虛影,直接消散了。


    下一刻,參天大樹交織的密林,也在寧拙的眼前消散。


    他的視野重現清明。


    花咕子仍舊飄浮在原處,沒有動彈一下。


    “咕咕咕……”她掩嘴笑出聲來,笑聲如鴿子,相當怪異。


    而周圍的觀戰者們,看到寧拙緊張兮兮地擺開防禦架勢,不由發出哄笑聲。


    “幻術,小拙,你中了人家的幻術啦。”萬裏遊龍中,孫靈瞳樂得笑嘻嘻。


    寧拙可沒有他的靈瞳,一下子就中招了。


    孫靈瞳見到寧拙吃癟,頗為幸災樂禍,仿佛迴到了曾經,他教導寧拙的時候。


    寧拙麵露凝重之色:“花道友的幻術,比我想象中,還要難纏得多。在下領教了!”


    花咕子盯著寧拙的眼睛,露出病態、殘忍的笑:“放心,小郎君,這點領教可不夠。接下來,我還要讓你好好嚐嚐我花的味道呢。”


    戰鬥開始!


    木行——根藤纏繞!


    木行——香花迷蹤!


    寧拙在第一時間搶攻。


    藤蔓從地磚下鑽出來,像是蟄伏在地底的鱷魚,猛地探出水麵,張口撕咬。


    但“咬”了一個空!


    花咕子的身形在原地消散,隻留下些許花瓣和香氣。


    “看不到她!”寧拙偵查無果,陷入十分被動的境地。


    他連忙放出機關浮遊手,不斷施展各種五行法術,朝著四麵八方,天上地下,不斷狂轟濫炸。


    一旦花咕子欺近,被攻擊打中,很可能會暴露身形。


    寧拙以攻代守,看似強勢,其實已經陷入下風。


    他自然知道真正的形勢,所以一邊操控機關浮遊手,一邊又在勉力調動,一心多用,醞釀樹界降臨術!


    出乎寧拙意料,在他醞釀法術的時候,花咕子始終沒有出現。


    木行——樹界降臨!


    下一刻,寧拙之前中了幻術所見的一幕場景,重現出來。


    大量的樹木拔地而起,形成一片覆蓋整個戰場的樹林。


    無數藤蔓、樹根大肆搖擺、纏繞,企圖“掃”出花咕子來。


    花咕子卻主動現身。


    她飄浮在高處,比樹冠還要高。


    她一出現,就有無數樹藤,像是蛇群一般,齊齊衝向了花咕子,氣勢驚人。


    花咕子臨危不亂,露出得意的笑容:“就等著你這一招呢!”


    木行——奪命花開!


    下一刻,藤蔓上、樹根上,紛紛生長出了無數花苞。


    這些花苞在一個唿吸後,見風漲大。在第二個唿吸之後,紛紛綻放開來。


    藤蔓、樹根被奪走了法力,頃刻枯萎。


    而花朵則脫離樹藤,漫天飛舞起來。


    木行——凋零花雨。


    像是一場暴雨傾斜而下,覆蓋了整片森林。


    高大的參天古木紛紛枯萎、倒塌。


    越來越多的花苞,在這些大樹的身上產生,然後奪走它們的法力、生命力,統統綻放開來。


    花咕子得意大笑道:“跟我玩木行,姑奶奶我是你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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