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禁地中一直所向無敵的瞎子,這一次遇到巨大麻煩。


    他的一切攻擊,似乎都被青紗女子預判。


    這讓他處處受到掣肘。


    旁邊大地暴熊和海和尚也趁機加入對瞎子的圍殺。


    轟!


    數十個迴合後,瞎子身體一陣踉蹌。


    青紗女子抓住機會,凝聚出青色樹葉。


    青色樹葉宛若飛刀斬向瞎子。


    撕啦!


    瞎子的發髻被打散,頭發披散開來。


    他眼睛上的黑布也隨之碎裂,露出一雙灰白的眼睛。


    同一時刻,青紗女子遭遇瞎子的反擊,臉上青紗也掉落地麵。


    “是你,怎麽會是你!”


    瞎子瞬間認出了青紗女子,眼神滿是難以置信和痛心疾首。


    三個月前,青丘府出現一天才,名為“蘇瑤”。


    而後蘇瑤愈發耀眼。


    不僅是青丘府,大夏帝國很多高層都注意到了這位後起之秀。


    瞎子是大夏帝國太卜東方玄。


    他在蘇瑤身上看到了巨大潛力,已有意將蘇瑤納入麾下。


    天地閣招攬蘇瑤,其實就是他的主意。


    他與天地閣有著很深的關係。


    天地閣先招攬蘇瑤,培養蘇瑤。


    等蘇瑤成長起來,他就會視情況決定如何用蘇瑤。


    如果蘇瑤依舊如此耀眼,那他都會考慮將蘇瑤當做自己的接班人。


    哪想到,他心中預定的接班人,會出現在迷霧禁區。


    還與一群妖,一起圍殺他。


    “東方太卜。”


    蘇瑤冷漠道:“蘇瑤本就來自迷霧禁區,你我不該在此相見。


    事到如今,你我之間,必須死一個。”


    “好好好。”


    東方玄怒極而笑,“既然如此,我便替人族,替大夏帝國,滅了你這叛逆。”


    下一刻,他那灰白似乎早已瞎了的眼睛,竟泛起了灰光。


    一股禁忌之力,隨之釋放出來。


    嗡!


    密密麻麻的灰色紋路,從他眼睛裏彌漫出來,轉瞬就布滿他的眼眶周圍。


    “妖力。”


    四周迷霧禁區眾幹將都一驚。


    他們從東方玄的眼睛裏,感受到了強烈的妖力。


    “天狗之眼?”


    蘇瑤猛驚,“帝國從古洞府中,得到了天狗之眼,此眼是被天地閣收納,沒想到居然被你給融合了。”


    “不錯。”


    東方玄淡淡道:“天狗之眼,可讓我凝聚出分身,你們鬥得過一個我,鬥得過兩個我嗎?”


    在他說話時,他眼睛所注視的地方,灰光飛快凝聚。


    轉眼間,竟真的出現了第二個東方玄。


    蘇瑤麵色很不好看:“你說我與妖勾結,你自己呢?將妖眼融入體內,似乎沒有好到哪去。”


    “我與你不同。”


    東方玄冷冷道:“我是將妖眼當做工具,在我心中妖仍是死敵,你卻是真正與妖為伍。”


    唰唰!


    兩尊東方玄同時動了。


    這無疑很恐怖。


    四周眾迷霧禁區幹將,再也擋不住東方玄。


    驀地,一尊東方玄來到蘇瑤身前。


    砰!


    雪靈貂被轟飛。


    這尊東方玄麵前,隻剩下蘇瑤一人。


    “現在,還有誰來救你?”


    東方玄冷冷道。


    “東方玄,我的弟子,還輪不到你來殺。”


    一道淡漠的聲音響起。


    東方玄動作一頓。


    蘇瑤的身軀也是猛地一僵。


    她緩緩轉頭,然後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是一個絕美少婦。


    “師……師父……”


    蘇瑤內心難得升起愧疚之情。


    絕美少婦,正是青丘府大長老,夏悅容。


    與東方玄不同。


    東方玄看待事情,皆從利益角度出發。


    他看中蘇瑤,也是因為蘇瑤身上有著強大潛力。


    如果哪天蘇瑤沒了潛力,絕對會被東方玄棄若敝履。


    夏悅容卻是真的把蘇瑤當做弟子,乃至半個女兒對待。


    聞聲,夏悅容看向蘇瑤。


    蘇瑤一楞。


    此時的夏悅容,與她往日見到的夏悅容截然不同。


    往日裏,夏悅容給她的印象,亦師亦友。


    兩人仿佛天生默契。


    氣質和愛好都極為相似,兩人往往無話不談。


    然而。


    此時的夏悅容眼神很淡漠。


    甚至不能說是淡漠,而是荒蕪枯寂。


    仿佛那種,早已斷絕了希望,生活在深淵中的人一樣。


    同一時刻。


    東方玄看向夏悅容,目光極為複雜。


    “師妹。”


    他緩緩道。


    蘇瑤眼睛睜大,幾乎懷疑自己聽錯了。


    東方玄,居然喊夏悅容為師妹?


    “東方玄,我早已不是你的師妹。”


    夏悅容道:“當初你為了自己的道,將師父和其他同門都斬殺。


    我能夠活下來,也隻是因為,你希望有人能見證你的道。”


    東方玄平靜道:“師妹,他們能夠為我的道獻祭,那是他們的榮耀。


    我讓你見證這一過程,那也是你的幸運。”


    “你的道是什麽呢?”


    夏悅容道。


    “我的道?”


    東方玄微微一笑,“每逢靈興大亂時代,便是證道之時。


    古之大賢,我首推太上道君。


    正所謂,天若有情天亦老。


    天道能夠永恆不朽,正是因為天道無情。


    而太上之道乃是忘情滅性,恰恰符合天道本義。


    如今,我隻不過是在重走太上之路。


    待我道成之日,便是人族大興之時,那比任何人,任何事都更重要。”


    這番話,聽得迷霧禁區眾幹將都一陣心寒。


    夏悅容卻並不憤怒,平靜道:“那師兄,你可知道,我的道是什麽?”


    “哦?你的道是什麽。”


    東方玄錯愕。


    “當初師門被你滅掉,我曾在血水之中躺了三天三夜。”


    夏悅容道:“我本想讓自己的血肉,隨著血水腐爛,但終究有些不甘。


    我掙紮著起身,如行屍走肉般行遍千山萬水。


    倒沒想到,隨著靈興時代到來,我這樣不斷的行走,還讓我的實力越來越強。


    隻是即便實力變強,我依舊迷茫,不知活著有何意義,這讓我非常疲憊。


    所以,我便選擇暫時在青丘落腳。


    沒想到這個選擇,讓我找到了我的道。”


    東方玄皺眉:“青丘有你的道?”


    “不是青丘,而是瑤兒。”


    夏悅容道。


    東方玄似乎明白了什麽:“她很像你年輕的時候。”


    夏悅容道:“是啊,我在她身上,看到了我的過去。


    曾經的我,與她一樣天賦強大,嫵媚鮮活,也被一眾同門視為仙子。


    可如今的我,縱然表麵光鮮,內心卻早已腐爛。


    不過也正因看到了瑤兒,我知道要怎麽複活師父他們。”


    說到這,她雙眸一片空虛:“過去的我,死了,卻又沒有死。


    我參照瑤兒,在內心締造出一個過去的我,然後將之斬下,讓她獨立存在於我心靈之中。”


    “你將過去的你,斬了出來?你瘋了。”


    東方玄終於無法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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