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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都覺得她瘋了。


    這種情況,人都已經陷入了重度昏迷,能聽得見才有怪了。


    藍靈無聲地流著眼淚,直接滴在了齊魯的臉上,一滴,兩滴,順著他的臉,流到了他的嘴角邊。


    慕枝見狀,神色有片刻的怔愣。


    “藍靈。”


    “嗯?”


    藍靈抽泣著,聽見慕枝叫她,擦了擦眼淚看向慕枝問道:“怎麽了?”


    “沒事。”


    慕枝搖搖頭,開始給齊魯喂藥。


    前麵喂了好幾勺,但是全都順著嘴角流了出來,似乎是失去了吞咽功能,慕枝著急,生氣地道:“齊魯,你怎麽這麽不聽話,好歹喝下去一口,就一口,行不行?”


    身後。


    一眾禦醫默默歎氣。


    從未見過有哪個主子能待奴才這般好,這位魯公公,就是死了,這輩子也不算白活。


    “殿下。”


    為首的禦醫看的於心不忍,本想勸解幾句,生死有命,千萬不要太過傷心,會有損鳳體。


    然而,才喚了一聲“殿下”,忽然瞧見,齊魯的眼睛睫毛微微顫了一下。


    這和身體抽搐的顫是不一樣的。


    他真的聽見了殿下說的話?


    “殿下,他好像有意識了,您趕快再喂一下試試。”


    慕枝聞言,視線立馬看向齊魯的眼睛。


    他臉上有兩條深可見骨的傷口,一條在眉骨上方,隻差一點就傷到眼睛,另一條沿著下頜,從臉頰上豎著劃下來,以後就算好了,也會留下兩條觸目驚心的疤痕。


    “齊魯?”


    慕枝盯著他的眼睛看了片刻,沒見動靜,又叫了他兩聲:“齊魯,你能聽見我的聲音嗎?”


    “……”


    依舊沒有動靜。


    眼睫毛也沒有。


    慕枝正有些失望,卻猛地看見,齊魯的眼角有些濕潤,有淚水,緩緩地流下來。


    能聽見!


    隻是,醒不過來。


    “齊魯。”


    慕枝激動不已,趕緊又給他喂了幾勺藥,這一次,雖然還是沒有全部咽下去,但好歹還是咽了一些。


    身後的幾位禦醫見狀,也覺得莫名的激動。


    這太神奇了。


    原本已經失去吞咽功能的人,居然還會聽殿下的話,真的把藥喝進去了一些。


    也不知道殿下熬的是什麽藥,這麽費勁才喝進去,希望,能有點作用。


    想是這麽想,可禦醫們心裏,卻仍舊覺得,就算把這藥全都喂進去,隻怕最終的結果還是一樣。


    其實,慕枝心裏也沒底,隻能盡可能的多給他喂進去一些。


    喂完藥,藍靈才把齊魯放下去,讓他重新躺好。


    一時間,所有人都守在房間裏,沒人敢提出離開,都默默地等著。


    看見禦醫們一個個眼睛熬的通紅,慕枝這才發了話:“你們都去隔壁房間歇著吧,有什麽需要我再叫你們。”


    這倒是好。


    隻是,沒人敢動。


    這小太監要是在這個時候死了,殿下一發瘋,讓他們全都陪葬怎麽辦?


    還是再忍忍,估計,他也熬不了多久,要不是先前的參片,可能熬不到現在。


    等這小太監死了,他們再走,迴去也能睡個踏實覺。


    慕枝聽到這些禦醫的心聲,氣不打一處來。


    這些人,就不能對他們太客氣!


    “滾!”


    慕枝冷著臉,指著門口道:“全都滾出去!”


    “……”


    禦醫們不知道這位小祖宗又哪根筋搭錯了,戰戰兢兢的站在原地,突然,有東西朝他們摔過來,他們這才慌忙的退出房間。


    客氣的讓他們去休息,他們不去,還在心裏惡意揣測,一個個,不知好歹的東西。


    藍靈站在旁邊,也被嚇得不敢吱聲。


    等所有禦醫退出去,慕枝讓藍靈也到旁邊的軟榻去休息一會,藍靈不敢反駁,乖乖聽話的過去。


    慕枝一個人守在床前,觀察齊魯的情況。


    藥喝下去,臉上的紅潮好像是退了一些。


    慕枝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還是很燙。


    不過,也沒有抽搐了。


    好現象。


    慕枝不敢休息,就這樣看著他,觀察他的身體變化。


    直到後半夜,高熱果然退了下來,唿吸也漸漸平穩,能明顯的感覺到他的生命力在一點一點增強。


    慕枝大大的鬆了口氣,緊繃的神經一鬆懈,人頓時覺得疲乏不堪,就那樣載到齊魯的床邊睡了過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感覺有人在摸她的頭發,一睜眼,便對上了齊魯蓄滿淚水的眼睛。


    他沒來得及躲閃,就那樣被慕枝看了個正著。


    “慕爺……”


    齊魯的嗓音嘶啞,帶著哭腔:“對不起慕爺,我……我又讓你擔心了。”


    “憋迴去。”


    慕枝抬起頭,甩了甩發麻的胳膊:“不許哭,等你的傷養好,咱們有仇報仇,有怨報怨,把挨過的打,受過的傷,全都討迴來!”


    齊魯癟了癟嘴。


    傷口好疼。


    但他忍著,不能說。


    房門被人推開,藍靈端著托盤從外麵走進來:“慕爺,你今天必須得吃點東西……”


    話沒說完,一抬頭,發現齊魯醒了,藍靈的眼睛一下子又紅了,趕忙把托盤放到桌上,走到床前去趴著:“魯公公,你終於醒了,你這次真的快把我們嚇死了,那些禦醫都說你救不活了,是慕爺親自去給你熬的藥,沒想到你喝了之後竟真的好了!”


    這麽看,那些禦醫的醫術還沒有慕爺的好。


    庸醫!


    “對不起呀,藍靈,讓你也跟著擔心了。”


    齊魯虛弱地笑了笑,因為失血過多,嘴唇還是有些發白:“還能活著看見你們,真好。”


    藍靈胡亂的擦了擦眼淚,起身往外走:“禦膳房還給你備著補血的湯藥,我去給你拿。”


    齊魯醒了的事,很快就傳了出去。


    幾名禦醫聞訊趕來,看到這一幕,都覺得十分不可思議,又對齊魯進行了一番檢查和問診,發現他身上的傷口好像都不那麽嚇人了,不過,一碰還是會流血。


    神奇!


    太神奇了!


    禦醫們對慕枝昨晚給齊魯喝的那碗藥,瞬間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還有人去翻了昨晚的藥渣,可看來看去,查來查去,那些藥渣就隻是如同的藥材,治療退熱和消炎的而已。


    這可真是奇怪了。


    一大早,淩楠諾下了早朝,聽到齊魯醒過來的消息,也立即趕了過來。


    淩楠諾的看重,讓整個皇宮內院的人,也都對這件事情重視起來。


    他去看了齊魯一眼,便和慕枝去了前廳,父女倆在餐桌上,一同用了早膳。


    淩楠諾政務繁忙,不能久留,吃完飯,他先開口問了一句:“枝枝,這件事,你打算怎麽處理,為父想先聽聽你的意思。”


    在慕枝麵前,他從未自稱過“朕”。


    慕枝抬眸,表情異常嚴肅:“父皇,在齊魯出事之前,我和藍靈在宮外遇刺,那個刺客,我認識,被我傷了腹部,您可以去查查,不過,那個人對他背後的主子忠心不二,事情一旦敗露,我我覺得,他可能會犧牲自己,保全背後的人。”


    “什麽?”


    淩楠諾聽到慕枝說那晚她們也遇刺了,頓時驚的站了起來:“你怎麽不早點告訴為父,你有沒有受傷?”


    “我沒事,您別擔心。”


    “敢對你動手,真是可惡至極,你說你認識那個人,他是誰?”


    “父皇。”


    慕枝遲疑了一下,緩緩開口:“有件事,不知道該不該跟你說。”


    “什麽該不該說,事關你的安全問題,必須說!”


    “是……關於皇貴妃娘娘和淩未媱的事,我懷疑,那個人跟皇貴妃的關係匪淺,這次刺殺,那個人就是受她們母女之命,因而,讓我發現了一個秘密。”


    “什麽?”


    淩楠諾聞言,臉色難看至極。


    那對母女不但對枝枝身邊的人下手,對枝枝也下手了?


    實在不可饒恕!


    “我想,我大概知道那個人是誰。”


    淩楠諾很快就冷靜下來,匆忙轉身往外走去。


    慕枝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心情有幾分複雜。


    那件事如果是真的,那麽,等待她們的,將會是無底深淵。


    至於給齊魯報仇,不急,等他養好身體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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