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拖在地上的混混整個人快要窒息。


    正要迎上去的那個混混,見麵前的這個男人不僅能打,而且滿身戾氣,頓時感覺一股排山倒海的壓力,讓他心驚到害怕,連連避開著後退了幾步。


    蔣城見他想逃,將腳下的那個踢開,對準旁邊的一張椅子就是一腳,那把椅子又重又準砸向那塊半開的門,重重地合上。


    那幾個混混看著蔣城,那神眼,仿佛他們下一秒就能變成死人。


    根本沒有人敢上前,就在這時,其中一個混混,見機拿起地上的另一個椅子,對準陸承芝那邊桌上的一個玻璃瓶砸去。


    蔣城轉身穩穩接住。


    就在他轉身的空隙,幾個人連忙推開椅子,把打開的房門又瞬間反鎖,飛速地跑了。


    蔣城這才捂著胸口,喘了一口氣,轉身把陸承芝狠狠地抱在了懷裏,那種劫後餘生的恐懼感像是侵入了他的四肢百骸,讓他想喊醒她,卻根本發不出聲音。


    胸口悶得仿佛要爆炸,理智全無卻又不知無何是好,他極力地忍著情緒,把她的頭小心翼翼地深深的埋在了胸口,他撫著她的頭,像是捧著一件珍世珍寶,好久好久,他才清醒一點,喚了一聲,“承芝。”


    沒有反應。


    “陸承芝……”他又緊張地加重了一聲語氣。


    從前隻要他一喊陸承芝,她便會迴應的,現在卻毫無反應,蔣城隻感覺脊背發涼,不知所措,心像被挖空,不受控製地把她的臉貼在自己的臉上。


    溫熱的觸感滴在陸承芝的臉上,她的睫毛忍不住顫抖了一下,意識迴攏,才發現自己被人緊緊的抱在懷裏,熟悉的氣息讓她心悸。


    是蔣城哥,他哭了,他居然哭了~


    蔣城哥居然會哭,從她記事起,就從沒見過蔣城哥大聲發脾氣,即便氣極了也隻會喊一句陸承芝,更沒見過他哭。


    她以為他永遠不會生氣憤怒和傷心。


    才感受他臉上有溫度,頭就被鬆開埋在了他的胸口,她聽到了他用力的唿吸,似乎難受得快死了。


    他將她的頭扣得緊緊的,恨不得埋進自己的身體裏。


    就在這時門突然被撞響,“蔣大哥~”


    聽到陸承平聲音蔣城才突然驚醒,他對承芝做了什麽,他連忙小心翼翼地把陸承芝放平在地方,上前開門。


    隨後轉身把她打橫抱起,遞到陸承平手上,急切道:“馬上送去醫院。”


    他甚至忘了問那幫人怎麽突然放了陸承平。


    陸承平接過陸承芝,對蔣城說道:“蔣城哥,我哥剛剛過來了,他處理好了一切,謝謝你及時過來救場。”


    因為堂哥說蔣城如果在理智的情況下,極其敏銳,他不敢多呆,說完飛快地把陸承芝抱走了。


    到了車上,陸承平把陸承芝放下,“醒醒,坐好一點,別裝了,我要開車了。”


    陸承芝睜開眼睛,“我沒裝,剛剛真被人推到,後腦勺撞到桌角了,剛剛才醒。”


    “這幾個人怎麽這麽不知輕重?等會扣工錢。”


    陸承芝猶豫了一下,“照常給吧。”


    要不是那一下,她真裝不出來,可能從他把她抱在懷裏的那一刻,她就沒辦法淡定了。


    蔣城哥一向是個極有分寸和自持的人,他不但把她抱在懷裏,還哭了~


    眼淚落在她臉上的感覺又讓她想起了她那天昏迷的錯覺。


    很快她斷定,那不是錯覺,想到這裏陸承芝的心跳得飛快,仿佛曾經被他傷得七零八落的七經八脈瞬間愈合。


    陸承平開著車,爽快地答應,“行!行!行!我給。”


    說完之後,陸承平又補充道:“我跟你說,蔣大哥剛進來,聽說你被人帶到包廂時,簡直像瘋了,咱哥真厲害。


    所以姐,你現在該知道他的心意了吧。”


    聽到這句,這些年壓得她喘不過氣來的執念終於在這一瞬間消散,隨後輕輕地應了一聲,“嗯。”


    “你說蔣大哥這麽精明的一個人,哪次替我擺平那些事之前不做部署調集,穩如泰山的,這次居然真的一個人來了,我哥真神,等會我問問承美。”


    陸承平在說什麽,陸承芝已經聽不清楚了……


    快迴到家時,陸承平看到後視鏡裏不遠處蔣城的那輛紅旗轎車正在逼近,“完了,蔣城來了~”


    “沒事,我就說我是上車後醒的。”


    “好。”


    車子在陸家的門口停下,等陸承平和陸承芝從車上下來,蔣城的車也停在了門口。


    他幾步上前就看到陸承芝安然無恙地坐在車裏,嘴巴動了動,沒有說什麽。


    陸承平連忙從車裏下來,熱情地和他打招唿,“蔣城哥,我姐剛剛醒了,所以就沒去醫院。”


    “醒了就好。”蔣城淡淡的說了一句,就進屋了。


    迴到書房,蔣城才覺得這件事有些蹊蹺,但陸硯居然真的過去了,並且擺平了一切。


    他給陸硯撥了個電話,電話那頭傳來陸硯的聲音,蔣城問他,“你去了現場,沒有看到我和承芝,不擔心嗎我們嗎?”


    陸硯淡定的迴答,“被你打得鼻青臉腫的幾個混混都出來交代了,我知道你們沒事,再加上我這邊有點急事,就先趕過來了。”


    蔣城笑笑,“承美見我要迴房間打電話,立即搬出承芝,讓我失去判斷,是你的主意嗎?”


    “清醒得這麽快啊。”


    蔣城不是很高興,“你這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陳憶南說你心病需要心藥醫,我就讓你明白你的心藥是什麽。”


    蔣城不說話了,當他看到承芝毫無生氣的躺在地上時,竟然感到如此恐懼,恐懼到讓他陌生。


    以他的敏銳直覺,承芝當時真的被傷了。


    “我還有事,先掛了。”蔣城說。


    陸硯也掛了電話。


    而這邊陸承平剛到家就有人打電話找,不過他姐的心情好,他的心情也好,拿了錢又出門了。


    那幾個被打得鼻青臉腫的男人,一臉怨氣的站在陸承平麵,“陸少,接活之前咱們也沒想過這是個送命活啊,要不是咱機靈,真的會被打死,一人八十真的少了。”


    陸承平揚了揚眉,“你他媽的知不知道,我姐真的受傷了?”


    其中一個男人有苦難言,“你都沒見他當時有多狠戾,身手又好,我們沒被嚇得當場交代,那真的是因為對陸少的忠誠,那一下真的失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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