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去打個電話。”


    陸硯昨晚問過陸彩晴王春花的行蹤,讓她記得今早告訴妻子,難道沒有說?


    如果她知道,第一件事不是應該去攤位等著,他準備都做好了,要去打電話?


    “然後呢?”他不死心的多問了一句,他不相信自己對妻子的事情總是推測失敗。


    “去等王春花!”


    陸硯聽到這個答案,舒了一口氣,頓時在這件事上找迴了一點自信。


    “打完電話迴來,我陪你一起去。”


    沈清宜猶豫了一下,“好!”


    陸硯轉身迴家,沈清宜去供銷社,到了之後,她坐在櫃台的電話旁,從包裏取出名片,正要撥打,想到了什麽,手指頓住,看向旁邊的營業員。


    那營業員訕笑了一下,歇了八卦的心思,拿著抹布去擦別處的玻璃櫃了。


    沈清宜照著名片上的電話號碼撥過去,沒想到接電話的正是韓蘭芝,“媽!”


    “你和陸硯現在怎麽樣了?”韓蘭芝開門見山。


    沈清宜握著電話的手緊了緊,“我已經和陸硯提離婚了,他答應了。”


    “好!”我明天來京都,收拾一下行李,帶你來羊城。


    沈清宜警惕道:“為什麽要來羊城,你不是要替我給爸爸起訴翻案嗎?”


    “京都會有律師接這個案子嗎?”


    沈清宜有自己的想法,“那也是去鵬城,不過我這邊還有一點事情要處理,晚點你過來和我一起去鵬城。”


    “也可以!”韓蘭芝聽出女兒的聲音並不高興,“你舍不得陸硯?”


    自然是舍不得的,但她不會和韓蘭芝說,她討厭陸硯,“沒有別的事,我先掛了,你不用急著明天就來,我的離婚手續辦下來,少說也要半個月。”


    “去了鵬城,有地方住?”


    “我那邊有朋友,會讓人幫忙找。”


    韓蘭芝知道是誰,夏家也還行。


    打完電話迴家,走到陸硯的房前,把門推開,陸硯難得的沒有在工作,而是坐在桌前正在拆夏熹悅送給安安的那個機器人。


    裏麵的零件拆得零零撒撒,擺滿了一桌。


    沈清宜詫異,“你怎麽把安安的東西給拆了?”


    陸硯見妻子迴來,把桌上的零件歸整,起身道:“他上迴問我讓機器人走路的原理是什麽,我一直沒有時間研究,剛剛坐著沒事,就想看看我的推測準不準確。”


    經過妻子的離婚事件,他似乎對自己的推測能力有點小懷疑了,他一看就知道是個簡單的運動學和力學原理,現在卻需要反複驗證建立健穩固的自信。


    沈清宜看著男人一臉認真的橫樣,唇角微彎,“那準確嗎?”


    “嗯!”


    “你撒得這樣零散,等安安放學迴來,指不定要哭了。”這父子倆簡直一模一樣,安安也愛拆東西,有時能複原,有時候不能。


    她懷疑自己那個收音機就是安安拆壞的。


    “不會!”陸硯簡單的迴複了兩個字,隨手拿起旁邊的一件深藍色外套,“走吧!”


    兩人出門後,夫妻倆並排而行,卻沒有再說什麽話,一路上十分養眼,時不時有人頻頻打量。


    快到攤位的時候,沈清宜走在前麵,陸硯緊隨其後。


    雖然陸硯從來沒有見過王春花,但卻通過她攤前的鞋墊認出了她。


    他一把將沈清宜拉住,“你在這裏站,我來吧。”


    沈清宜微怔了一下,“好!”


    陸硯上前,沈清宜站在不遠處的一棵大樹後。


    王春花見到陸硯在自己的攤位前停下,連忙起身,熱情的招唿,“您要什麽碼的鞋墊?”


    陸硯溫淡的眼睛掃過她的攤位,又落在她的臉上,“王大姐認識何香草嗎?”


    又是這個問題?怎麽走了一個又來一個?王春花心裏一驚,麵上卻保持著十足的平靜,“上迴有人問過了。”


    “哪迴?”


    王春花看著麵前的男人,長相是她從未見過的好看,隻是目光落在人身上像是一眼就能把人看穿。


    “大半個月了。”王春花說完又催促道:“如果不做買賣,就不要妨礙我做生意了。”


    陸硯隨手從她的攤位上拿起一疊鞋墊,放在手心打量,隨後又放下,語氣閑適,“誰說我不做買賣?”


    “那你要買幾雙?”


    陸硯笑笑,“我不買鞋墊。”


    “不買鞋墊,我沒別的買賣可做。”


    “王明義現在搬到哪兒去了,你知道嗎?”語氣淡淡,也很認真。


    聽到這個名字,王春花心頭一緊,“你知道他在哪?”


    這個王八蛋,每次都騙她,這次如果再讓她找到,決饒不了他。


    陸硯點了點頭,卻沒有迴答,繼而問道:“那你認識何香草嗎?”


    王春花把攤一收,“你還是走吧!”


    陸硯也不著急,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紙,“這上麵的電話可以找到我,如果你想通了,就打這個電話。”


    末了,陸硯又說,“你這樣不是保護何香草,而是要讓她被迫的一輩子東躲西藏,或許哪天她消失了,也不會有人知道。”


    沈清宜聽到這些話,驚呆了,為什麽陸硯從來沒有和她說過這些?


    王春花怔在原地,好久沒有說話,陸硯又從口袋裏掏出五十塊錢拍在王春花的攤位上,“耽擱了你這麽久的生意,這個算是損失。”


    聽到這句,王春花迴過神來,麵前的這個人應該也不是個簡單的。


    猶豫了一下,伸手拿走攤位上的五十塊錢,“謝謝!”


    陸硯沒有再多說別的,轉身往迴走,直到他走了一段路過,沈清宜才追了上來。


    “陸硯,你怎麽知道王春花的事?”


    陸硯停下腳步,迴頭看著妻子一臉驚訝的表情,溫聲迴道:“不是和你說過了嗎?教授剛出事的時候,我就托人調查過。”


    沈清宜記得,陸硯看到王春花的畫像時就說過,“可是你怎麽知道他丈夫在哪?”


    “你那天說遇到了王春花,我就托人去調查了,想要王春花開口,必定要拿她最在意的東西去換了。”陸硯說完沉默了。


    其實這些都是無用功,就算找到了何香草,那也隻是個替死鬼,可是總不能讓她一腔熱血什麽都不做。


    唯一的能有進展性突破的人是韓蘭芝,她出麵作證翻案,就算法院傳不到何香草,也能將定案轉為疑案,從而引發重新關注。


    “謝謝!”沈清宜真誠的道謝。


    陸硯沒有說話,兩人心情都有些沉重。


    走到一個岔路口時,沈清宜開口道:“你先迴去吧,我還有點事要忙。”


    “我陪你。”


    “不用。”你迴去早點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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