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錢用冥幣,本身就已經很缺德了。


    江白倒好,用冥幣也就罷了,還用的是假鈔...


    一飲一啄,皆是因果。


    這康帥傅經過時間的發酵,每一口下去,都是歲月的氣息。


    山寨麵加過期一千多年,江白覺得,光是麵湯就能去競爭醬香型科技了...


    不管怎麽說,東西已經吃了,江白就算再動怒也於事無補。


    更何況,人王也沒做錯什麽,江白當年請他吃的就是這個泡麵嘛!


    點了一根煙,人王迴憶道,


    “當年,我誤入一處死地,被救了,不對,被冒充你的那家夥救了,那地方也吃的,就剩一個小賣部,店老板還變鬼了...”


    鬼隻收冥幣,小賣部還是個山寨貨集大成者,江白采購了一堆吃的,和還弱小的人王分了分。


    顯然,對於這段往事,人王記憶格外深刻。


    人王很快收起了迴憶,隨口說道,


    “你既然忘了,那我重新自我介紹一下吧。”


    “我姓任,任桀,桀桀桀的桀。人係序列能力第二【人傑】。


    曾經掌握過地係序列能力【地府】,被我熔煉成了【地靈】真言,湊成了人傑地靈...”


    出乎江白意料,人王竟然隻擁有一項序列能力?!


    任桀注意到江白的反應,


    “別意外,如果一條路能走到終點,那其他路都會成為岔路。”


    任傑想到什麽,笑了笑,補充道,


    “這句話還是你告訴我的。”


    隻強化一項序列能力,把其他序列能力、真言、本性...一切的一切都作為養料,熔煉進去,將這一點提升到極致。


    人王任桀的路,和其他人從一開始就不一樣。


    因為,他踏上修行之路,引路人不是別人,是令無數域外強者膽寒的恐怖存在——淨土寒蟬!


    江白好奇問道,“序列能力還能熔煉?”


    “當然可以。”


    任桀解釋道,


    “這種手法並非你首創,而是另外那位...”


    說著,任桀抬起一隻手,在臉上比劃了一個刀疤模樣。


    把序列能力抽出來,再融入,對於刀疤臉來講,隻是最基礎的嚐試和運用。


    第三次神秘潮汐時間太多,強者也太少,而且還要考慮人道的問題,刀疤臉的手段不太好太極端。


    到了第四次神秘潮汐,強者變多了,鬼也變多了。拿鬼做實驗,就沒有人道風險,也順手的多。


    刀疤臉顯然做出了一些成果,任桀也從中受益不少。


    “不過,這些手法都已經被時代淘汰了。”


    任桀解釋道,


    “我們曾經憂慮的問題,在神係都得到了答案,不需要我們主動熔煉,神係開啟之後,煉化萬物,百川匯聚,本就是一條大江向東去...”


    隻不過,刀疤臉的實驗成果在當時的時代還是有價值的。


    提到這裏,江白想起另一事,


    “鬼物在轉化神力的時候,轉化成為神念,而且還是雙份的?”


    “沒錯。”


    任桀點頭,


    “也正是因此,不少人認為,鬼係才是未來,成為鬼才能跟上時代的步伐,不願意變鬼的人都是等待淘汰的老古董,屍餐素位,占著茅坑不拉屎。”


    江白問,“你怎麽看?”


    人王的態度,對江白來說很重要。


    “我怎麽看?”


    任桀臉上閃過輕蔑之色,


    “他們瘋了,還能怎麽看?”


    “神力有爆發之法,神念沒有,對於神念來說,一就是一,二就是二。”


    同階強者,如果一個鬼神擁有1萬神念,他能穩定發揮出1萬神念的戰力。


    可若是活人擁有1萬神力,掌握了爆發技巧,就算達不到9倍增幅的恐怖上限,哪怕是1.1倍的爆發,全力一擊之下,也能瞬殺1萬神念的鬼神。


    “神力和神念,極有可能是一種東西。”


    任桀說出自己的想法,


    “活人隻有神力,是因為神係沒有完全開啟,隻有完全開啟之後,活人才能同時修煉神力和神念,並讓神力和神念相互轉化。


    鬼神隻剩下虛無之軀,無法擁有神力,因此先一步獲得神念...”


    這種猜想,應該也是一種主流的觀點,神係具體怎麽樣,都要等到神係開啟之後再說。


    江白向外麵看了一眼,有些擔憂說道,


    “你這趟出來,肯定是瞞著那個小和尚的,他這會被獄天帝纏著,暫時發現不了你離開了,你準備什麽時候迴去?”


    任桀搖了搖頭,


    “不迴去了。”


    也迴不去了。


    他先前威脅空天帝時,已經是風中殘燭,生命隨時可能消逝,甚至可能意識更早一步消逝。


    英雄暮年,莫過於此。


    人王已經等了很多年了,再等下去,他真的要成墳中枯骨了。


    聽出人王語氣之中的死意,江白沉默了片刻,開口問道,


    “你可不可以不死?”


    “好問題。”


    任桀點了點頭,確實個好問題。


    很多年前,任桀也是這樣問江白的,你可不可以不死?


    江白當時怎麽迴答來著的?


    任桀想起來了,江白當時說,“老子當然不想死,誰他媽想死,這該死的世道逼著人去送死,我不去玩命連活下來的機會都沒有,我不玩命就是等死,更多人陪著我一起等死...”


    任桀記得,江白罵罵咧咧說了很多,罵老馬,罵刀疤臉,罵不長腦子的豬隊友,罵域外,罵那些不速之客,天外之敵,罵神秘潮汐...


    最後,江白興許是罵累了,喝了兩口農夫三拳,拍了拍任桀的肩膀,


    “其實我不知道怎麽迴答這個問題,我胸口憋著一團火,我憤怒地向天空揮拳,卻得不到任何迴應,我至今為止做得一切都像個笑話,我們的掙紮就像蟲子一樣可笑...”


    “也許有一天,有人會問你的同樣的問題。”


    “任桀,我希望你能給出一個更好的迴答。”


    任桀沒想到,在幾百年後的今天,他聽到同樣的問題,隻是提問者和迴答者的身份互換了一下。


    這個問題,任桀想了很多年,想了很多答案,隻是從未想過在這種場合,麵對這樣的人,問出這個問題。


    你可不可以不死?


    任桀緩緩說道,


    “我並非屈服於命運,最終走向死亡...”


    “我隻是去奏響命運的死亡樂章。”


    ......


    (四更小爆發一下,繼續早睡早起,調整作息,明天中午12點前至少有一張,好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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