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秤隱修會。


    這個名字,哪怕在秘黨界都是相當炸裂的存在。


    先不提他們身為秘黨,居然不是無神論者或者魔鬼信仰,還要去信仰對頭教會。


    要知道,在黑蛇灣這個逃犯與秘黨分子的保留地中,大多數人都是反教會的。


    尤其是很多極端秘黨分子,甚至發誓此生不會通過教會獲取任何收入。


    在這個教會深入日常生活方方麵麵的國度裏,那就意味著隻能靠犯罪去獲取錢財。


    可在這種風氣下,司秤隱修會還硬要強調自己不是秘黨,是彌賽拉教修會,是聖潔的一方,你們都是迷途的羔羊……


    這不找抽嗎?


    盡管他們有著仰慕正神的表皮,可大家都知道,在那表皮之下,藏著一個極其可怕的惡魔。


    他們是最愛搞人體實驗和魔物飼養的秘黨,在九處魔物暴動,十處有司秤隱修會。


    他們甚至會打著知識的旗號,去綁架有奇特能力的魔女,然後進行解剖和一係列殘忍的實驗,之前甚至跑到血肉王庭去綁架吸血鬼和食人魔。


    最後走的第四隊人很快就要到達,到那時,將會有近兩萬人停留在道路上。


    霍恩笑了一下。


    按照他的要求,黑帽軍們並沒有大肆殺戮,隻要之前沒有參戰,就沒有去管。


    昨天的夜雨後,營地中又有不少人感冒了,不知道到底是聖眷還是普通感冒,但馬德蘭還是把一部分老弱病殘散入到獸化人村莊中了。


    盡管常常被圍攻和抵製,但司秤隱修會確實吸引了一部分巫師。


    看樣子,昨夜的小雨沒能衝刷幹淨地麵的血跡。


    可秋暮島上真的是司秤隱修會的巫師嗎?


    從稀疏的小樹林中跑出,眼前又是一座廢棄的村落,村子中的蠻族小心翼翼地探出腦袋,朝著霍恩這邊張望。


    當霍恩帶著十餘騎護衛從他們麵前跑過時,鐵蹄踏飛泥漿,那泥漿中居然還帶著點點黑紅色。


    雨後的冷風打在臉上,霍恩騎著馬,腦中仍然還想著司秤隱修會的事情。


    天空像是被沒水的灰黑畫筆塗抹,在灰幕的背後,還有被絲縷霧線遮蓋的慘白天空。


    他們亟需一塊地方居住和避寒。


    因為秘黨分子們不得不承認,司秤隱修會激進的做法,讓他們在魔法本質和魔物的研究上,對其他秘黨形成了遙遙領先的態勢。


    如果秋暮島上的邪神是司秤隱修會的人的話,那不僅僅長毛怪物不奇怪了,就連野蛛林裏的巨蛛都變得合理了起來。


    當霍恩的視線轉過來時,他們又會把頭藏在塌牆和籬笆後,可這隻是顧頭不顧耳,那些大耳朵還是能看得到。


    對於司秤隱修會可能不算什麽,因為他們的會首已經掛上了教會、帝國(獵魔人)、秘黨三股勢力的最高通緝名單了,虱子多了不癢。


    直到現在血肉王庭都拒絕給司秤隱修會提供任何境外援助,並把司秤隱修會的會首掛上了最高通緝名單。


    湖水如鏡子般反射著天空,居然也變成了淡灰的色澤。


    “冕下,到了。”接霍恩到來的魯迪洛,指著一個綿延出去好遠的石質長拱橋。


    長橋邊數十名獸化人蠻族正執拗地站著。


    他們鼻青臉腫,穿著獸皮的長袍,隻是不斷地朝著站在橋頭的黑衣士兵們謾罵和勸誡,希望他們不要去惹怒島上的血神。


    湖灘上是一個高高聳起的花崗岩,橋頭就建在花崗岩上,數十個刻著精美莨苕葉的橋墩向前綿延,直到遠處隱藏在霧中的秋暮島。


    秋暮島簡直像是浮在霧氣中。


    如果有人不明所以衝上長橋騎馬狂奔的話,必定會在濃霧中看不清前路,然後在斷橋處掉入水中。


    按照那些獸化人祭司的說法,隻有在每七天的祭祀日,長毛怪物才不會攻擊上島的外來者。


    下一次的祭祀日還得再等五天,霍恩等不了五天,他必須在後天之前完成對秋暮島的清掃。


    這些天他已經讓聯合王國的獸化人們全力捕魚了,而鹽井那邊則是全力產出抽出鹵水,霍恩更是一次性調了100名聖眷者去學習泥煤煉金術式。


    再這麽消耗時間,就來不及在雪下之前安定下來了。


    “哥,船已經準備好了。”經過昨天一天的大遠征,讓娜卻沒有顯露出一絲疲態,反而精神滿滿。


    威克多則指著斷橋介紹道:“由於船隻數量有限,隻有十來艘,每艘頂多裝七八個人,咱們一次隻能運一百人上島,而且船隻較小,所以戰馬上不去。


    我們決定先上斷橋,走到斷頭,然後從橋上乘船前往秋暮島,中間就一裏多近兩裏的水路。


    等第一批九十人先上岸後,馬上修築工事防備,並派出斥候,等第二批一百人上島後,開始沿線清理那些長毛怪物,第三批一百人則繼續上島作為支援。”


    “好,那就按你說的辦。”畢竟是第一線指揮官的建議,霍恩爽快地同意了。


    威克多很快就挑揀好了士兵,20名聖銃手全帶上,再是60名胸甲長槍兵以及10名劍盾兵。


    這90人都是聖眷者,必要時可以換崗發射發條銃。


    身後跟著這90名士兵,長橋的兩側則是水中緩緩劃行的木筏與獨木舟。


    霍恩伸手拂過了橋邊的扶手,那些橋墩和地磚上的龐貝風紋路已經模糊,大理石的扶手早已風化脫落,地磚的夾縫中長滿了青草和黃紅的苔蘚。


    這座從艾爾帝國時代遺留下來的千年長橋比霍恩想象中的要堅固,他使勁跺了跺,可長橋沒有發生哪怕一絲的震顫。


    這可是一千年前甚至更早建立的橋啊,長度更是長達一千多米,寬四到五米。


    放到現在,讓那些石匠造個100米的橋都吭哧吭哧的,還真是艾爾科技天下無敵啊。


    霍恩晃了晃腦袋,之前簽約的石匠是最後才趕上霍恩的隊伍的,不知道當他看到這座長橋的時候,會是什麽感想。


    從橋台走到長橋的盡頭,原先還聳立的橋墩漸漸開始塌陷,或是直接傾在水中,或是橋麵落入湖水。


    “就從這上船吧。”


    跳上了最大的那隻劃槳船,霍恩扶住船幫坐穩,十數隻小船劃破霧氣前行。


    遠方的秋暮島逐漸清晰,連帶著霧中活動的黑影都不再模糊。


    霍恩握緊了手中的教宗權杖,並提前將發條匙插好,把權杖的銃口對準了前方。


    “冕下,你看。”在霍恩身側,威克多指著前方的霧氣中的秋暮島,驚奇地大喊,“那裏居然有一座碼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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