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比早先,現在找師春容易,李紅酒知道師春他們藏什麽位置,距離並不遠,就在之前分別的地方等他。


    不過並未直接前往,怕被別人發現師春,現在還沒打算跟其他門派分享師春,也有點做賊似的,兜兜轉轉繞了幾繞,才摸到師春等人的藏身地。


    蒙了麵的師春並未躲藏,正大喇喇坐山頭上等他,之前附近有人過時,看到了他,他也是不躲的。


    倒是李紅酒自己,反倒不願跑到山頂上冒頭,躲在山穀中,嘴裏噓噓幾聲,又撿石頭扔的,一個勁地招手,讓下來。


    見是他,師春飛身落在了下麵的山穀中,問:“酒哥,怎樣?”


    李紅酒:“照你說的辦了,封羅教的人往冰原去了,宮時希一夥往鐵森林去了。”


    “宮時希一夥去了多少人?”師春追問起了一些細節。


    李紅酒一一作答。


    情況確認後,師春立馬召集人手返迴,緊急趕赴鐵森林一帶。


    一路疾馳,快趕到鐵森林時,師春又喊話暫停,對粘在身邊不放的李紅酒上下指了指,“酒哥,換成我們這樣的裝扮,上上下下都蒙起來。”


    李紅酒好笑:“我又不是見不得人,沒必要搞成蒙麵大盜似的。”


    師春幹瞪眼道:“我的好哥哥,你就這樣露麵的話,宮時希一夥能說實話才怪了。”


    李紅酒略怔,明白了對方的意思,敢情是要讓自己公然在宮時希一夥的跟前露麵,作風這麽狂野的嗎?


    他還想著自己躲在一旁,躲在暗處偷窺來著,自己這便宜兄弟的手法顯然簡單粗暴的多。


    當然,他多少還是有些擔憂,“他跟我多次見過麵晃悠在他們麵前,不會被認出來吧?”


    師春:“你想多了,我們這裏都蒙著的,就算加上你,我們這裏人手也還少兩個人,你靠後點站,沒人會盯著你打量。”


    又把人當瞎子?李紅酒還真不太習慣這種沒絲毫技巧含量的粗陋風格,他原來覺得自己已經夠隨便的,現在看來,人家才是真隨便,骨子裏是真沒講究,隻求有效,也算是明白了這廝之前為什麽敢一個人蒙麵混進他們人堆裏搞行刺。


    其實和敢不敢沒半分錢關係。


    關鍵是,他也覺得這粗陋辦法也沒什麽問題,然後就從善如流,把自己也給搞成了勁裝黑衣蒙麵人模樣。


    師春招唿上眾人再出發,卻沒有直達,而是圍著鐵森林繞了半圈,繞了個方向再悄悄摸進去觀察。


    不出預料,果然發現了偷偷摸摸尋找的千岩宗人員。


    師春一個手勢,大家就地潛伏。


    待到兩名千岩宗弟子悄悄摸尋到此,師春一聲“上”,一夥跳出,直接將兩人給圍了。


    兩名千岩宗弟子緊張背靠,“嗚……”一人發出唿嘯聲,喚人支援。


    聽到求救動靜,千岩宗其他人自然是火速雲集而來,包括宮時希在內。


    人數差不多,雙方立刻陷入了對峙狀態,師春先清點了下對方人數,嗯沒錯,都來齊了,那就好辦了。


    他癟著嗓音喝道:“什麽人在此偷偷摸摸?”


    宮時希目光把眾人一掃,先在大個子吳斤兩身上定了定,再看看蒙麵的師春的身形,稍作對比便知道了,嘴角不禁露出一絲苦笑,指了吳斤兩道:“春兄,就他那體格,我沒那麽瞎吧,還有必要再裝嗎?”


    他是想來偷偷確認的,沒想到搞成這樣,他可不希望對方裝糊塗動手,人家手裏有不少法寶他是知道的。


    對他來說,被發現了也沒關係,迴頭照樣能引人過來搞死這夥。


    師春自然知道會被對方識破,抬手扯下了蒙麵,一手後背道:“你們來這裏做甚,想偷襲我們不成?”


    說話間,背後的手做了個手勢。


    吳斤兩蒙麵巾下的嘿嘿聲有點瘮人,當場擼出了三件蒲團式的法寶,當場施法展開出了手持刀、槍、劍的法相。


    “誤會誤會。”宮時希忙擺手解釋,“你們有重寶在手,我們哪敢偷襲你們,就是路過,見這裏地形特殊,想看看能不能找到神火,反倒是春兄你們,打扮成這樣做甚?”


    師春單手拎的刀擺了下,“我們做什麽不用你管,我問你,李紅酒追殺我們不放,說我們殺了衍寶宗弟子是什麽意思?”


    他以為對方還會跟自己繞一下,誰知宮時希簡單幹脆的很,“我也沒辦法,你要巫珊珊,那幾個門派的人跟她混在一起,我不除掉他們,怎麽可能把巫珊珊送給你?再說了,那隻是李紅酒的一個由頭而已,你以為衍寶宗弟子不死,李紅酒就能放過你們不成?”


    這番話一出,站在沈莫名身後半露麵的李紅酒已是目光漸顯沉冷,他之前就懷疑是,果然!


    師春也沒了任何猶豫,背後手立馬給出一個果決手勢。


    吳斤兩頓目露獰笑,受他驅使的三尊法相瞬間閃挪至一夥上空,驟然爆發強大法威,罩向下方。


    相當三件五品法寶的存在,相當於三個地仙級高手的法威,聯手施壓下,造成的形態堪比定身符,法威之下的人一個個無法動彈。


    因是無差別蓋壓,明山宗這邊也有四人在那邊區域被鎮壓在了其中不能動彈。


    “狗東西別以為我不知道是誰在背後挑動各派搞我!”師春忿忿指責之餘,抬手做了個插眼的手勢。


    滿臉驚恐的宮時希瞪大了眼嗚嗚,似乎想說什麽或是辯解什麽。


    然三尊法相手中的武器已經出手了,刀、槍、劍分別將千岩宗領頭的宮時希、荀立山和周吾道砸的吐血昏死在地,然後便是刀光劍影帶出的血光四起。


    殘肢斷體橫飛的情形,伴隨著吳斤兩的嘿嘿獰笑。


    他知道師春要留什麽人,所以知道什麽人能殺,什麽人該留,其他千岩宗弟子皆誅。


    這一幕,令李紅酒也有些意外。


    三尊法相的威壓一收,被鎮住的陳無忌幾個才鬆了口氣,趕緊跳過血腥到了師春這邊。


    而師春已轉身看向了後麵的李紅酒,在血腥氣中笑道:“酒哥,如何,我算是說到做到了吧?”


    扯下麵巾的李紅酒冷冷走向昏迷倒地的宮時希三人,不知道要幹什麽,反正肯定沒好事,師春趕緊橫臂攔住了他,“這三人現在還不能殺。”


    李紅酒挑眉看著他質問的意味很明顯。


    師春耶了聲,大驚小怪的樣子道:“酒哥,你莫非以為我還會放過他們不成?斤兩!”迴頭直接給吳斤兩甩了個眼色。


    吳斤兩兩手一抓,直接從地上吸了兩把劍在手,然後照著宮時希三人就是一頓亂劍砍殺。


    也沒有把人給殺了,而是砍掉了三人的四肢。


    李紅酒看得眼皮子直跳,包括明山宗一夥,倒不是覺得兇殘,而是從吳斤兩的身上看到一種對人命的隨意。


    師春對李紅酒攤了攤手,一副你現在總該相信了吧的樣子,繼而解釋,“酒哥,沒別的意思,巫珊珊招供說,背後挑動各派針對我的人,就是這幾個家夥。把我害這麽慘,我不可能輕易放過他們,也不會讓他們死得太輕鬆了,我要讓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就在他說話間,吳斤兩已經蹲在四肢殘缺的昏迷三人跟前,在他們身上下禁製,並趁機摸上他們咽喉,施法摧毀了他們的說話能力。


    說著,師春又指向了吳斤兩,“我看你們有句話叫做什麽恨不得飲其血,啖其肉。我這兄弟在流放之地時,有一樣烹飪的手藝很不錯,知道什麽部位的肉好吃,保酒哥你吃的嘎嘎香,絕對解恨。”


    你在說什麽?李紅酒怔怔看著他,然後聽到了吳斤兩的嘿嘿獰笑聲,迴頭一看,隻見吳斤兩正蘸了一手的血,在那舔的有滋有味的樣子對他憨笑,然後開始小刀片肉。


    別說他了,明山宗一夥都有點驚呆了,才想起流放之地的一些傳說,據說吃這玩意不稀奇。


    尤其是吳斤兩的德行,差點沒把他們給搞吐了,搞的他們喉結跟著聳動。


    偏偏真兒還很好奇地來了句,“我也要吃。”


    一言惹來眾人注目。


    李紅酒是個隨意的人,但這次,他真的是沒辦法再隨意了,不忍直視發現自己道行還是不夠,實在是不想再看吳斤兩那幅嘴臉,偏過了身麵對師春,幹咳一聲道:“兄弟的好意,哥哥心領了,你們吃就好,我還要操心你們出去的事,對了,封羅教那邊怎麽辦?”


    他趕緊岔開話題。


    師春順其意道:“簡單,我這裏待會兒過去給他們一朵神火就好。酒哥,斤兩廚藝絕對是一絕,你不妨…”


    李紅酒打斷道:“確定了出去的方式,我會通知你,迴頭老地方碰麵。”


    “好。”師春連連拱手謝過。


    居然聽到了嘰咕嘰咕的咀嚼聲音,李紅酒抿了抿嘴角,是一刻都不想留了,一個閃身就走了。


    目送的師春嗬嗬搖頭,“這家夥奇了絕了,身為煉器人,對神火是真一點都不上心呐。”


    他這裏還有兩朵神火,本以為對方多少會關心一下,誰知人家來來迴迴的,從頭到尾連問一下的意思都沒有。


    “呸呸呸。”起身的吳斤兩也吐出了嘴裏的東西,他現在也是吃慣了好東西的人。


    迴頭看的師春,見明山宗一夥如同見鬼的驚恐樣子看著吳斤兩,自然明白這些人對有些東西不太能接受,當即樂嗬嗬解釋道:“你們想多了,他從不吃這種東西。主要是李紅酒這笑麵虎啊,心眼子太多了,不把他惡心走了,他肯定要逮著地上這三個家夥問東問西。”


    所謂聽其言,觀其行。


    他說他的,眾人卻眼睜睜看到吳斤兩下意識舔了下嘴上的血跡,然後清楚看到吳斤兩的喉結聳動,沒錯,他們看到那家夥咽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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