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意中發現的則屬正常,直奔這裏來的,那途中的幾度繞行路線就很有名堂,這一路都未曾遇到危險是偶然嗎?還有這一看就透著古怪的環境,不避開還往裏鑽,能正常嗎?


    還有眼前這少了耳朵的女人,也很不正常,一路都未見師春他們的影子,居然還能尋著師春的行蹤路線一路追上,這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要不是有前車之鑒,這女人之前確實找到了師春他們的落腳地,他這一路上肯定要懷疑這女人是不是有問題。


    當然,修行界各種離奇古怪的事都有可能發生,蛇有蛇路,鼠有鼠道,各有各的法門,說稀奇也不算稀奇,就好比他能嗅到神火氣息一般。


    目前為止也依然未見師春他們的影子,但這女人說人應該就在這裏,還是那句話,根據前車之鑒,這女人找到人的可能性應該較大。


    巫珊珊目中也透著些許憂慮而歎,“是啊,那廝竟敢在禁地到處亂跑,一點都不怕危險嗎?我們也是瘋了,竟也循著他到處亂跑。”


    一名隨行的極火宗弟子,在黑虎身邊喊話道:“師兄,人真能躲在這裏麵嗎?”


    說話時嗓門有點大,不靠近說話時,嗓門不大點也不行,這裏唿唿風聲太大了,唿嘯著。


    黑虎懂他的意思,想讓自己嗅一嗅確認一下,免得被這女人蒙了,顯然也對這女人一路無憑無據的跟蹤方式有些懷疑。


    然而他早就嗅過了,隻是這鬼地方有別於其它,就算師春他們在這裏,那些個神火氣息也被這唿唿亂卷的風給吹散了,未必能飄到他鼻子前來。


    就算師春他們在離他幾丈遠的地方,他也未必能嗅到。


    不過,他鼻翼還是反複翕動了好幾次,眺望的目光略帶搜尋意味,雖未嗅到師春他們的神火氣息,但卻嗅到了別樣的神火氣息,這意味著什麽?


    意味著這裏就是某朵神火的老巢,導致這裏充斥著那朵神火的氣息,氣息濃度也能證明是未被吸收過的,就像師春身邊的那個麵生女人一樣。


    至於是朵什麽樣的神火藏在這裏,他也不敢肯定,極火宗又沒那麽多種類的神火氣息給他熟悉。


    不過神火就那三十六種,自己雖未親眼見過,典籍裏卻有記載,結合此地的環境,是什麽神火他略有猜測方向。


    現在的麻煩是,這神火所處的環境比較特殊,氣息被風吹的到處都是,眼下他也難以找到那神火藏身的具體位置,不像之前,他找到大概位置後,同門師兄弟布陣將神火困住便可。


    不過可以容後慢慢想辦法,眼前最要緊的還是找到師春他們,挖出尋找神火的秘法。


    對那些小門派來說,也許分到一朵神火就是他們的願望,而對他們這些大派來說,通過神火秘法找到一些神火是遠遠不夠的,真正的關鍵是掌握尋找神火的秘法。


    對一個煉器宗門而言,這一屆神火盟約過去後,還會有下一屆,還會派下一屆的弟子參會,掌握了尋找神火的秘法對一個煉器門派意味著什麽?


    他黑虎能嗅到神火氣息,為何一直被極火宗秘藏?


    群雄林立間,小門派夾縫中圖利,可能不做那遠大指望,但對他們這些大派弟子來說,若有機會都想帶迴去。


    那些一直跟著不放的小門派,未必沒有抱那野心。


    目光閃爍的黑虎沒有迴師弟的話,反而問巫珊珊:“現在怎麽辦?”


    巫珊珊遲疑道:“我也不敢輕舉妄動。”


    黑虎皺眉,“你不是說你有克製師春手上五品靈尊法寶的辦法嗎?”


    風吹亂了巫珊珊的垂發,露出她那難看的耳部,她偏頭看著他,“不是法寶的事,暑道山不跟師春一夥一起走,這很不合常理,如果印兄那邊能拿下古練妮他們,能弄清是怎麽迴事,也能免得我們心裏沒底莽撞。


    其次是不知師春為何會和暑道山分道揚鑣,不知師春來這裏要幹什麽,萬一真有什麽名堂,還是人多點更有把握。


    隻要師春他們繼續呆在這裏不跑,我們就守在這裏等印兄他們來,或派人往迴趕,看看印兄他們能不能及時趕來。若實在不行,我們自然也不能幹等,隻能是自己上手解決了。”


    黑虎微微頷首,這確實是穩妥辦法,主要還是之前的擔憂,不知師春是途經這裏停下的,還是直奔這裏來的,若是後者確實太詭異了,對禁地環境未免太熟悉了,不知是不是坑,怪異蝙蝠那個洞吃的虧還曆曆在目。


    他當即迴頭對剛才說話的人道:“黃師弟,你帶個人原路返迴,看看印師兄那邊情況如何。”


    “好。”那人當即領命而去。


    餘者,暫時找地方暫避身形,一直站在高處確實容易暴露。


    躲避前的巫珊珊迴頭看了眼某地。


    而那個地方,正有一條人影趴一處凹地裏盯著他們。


    不是別人,正是師春,麵色極為凝重。


    能鑽進這種鬼地方,自然是真兒帶的路。


    之所以要來這種鬼地方,卻是師春向真兒提問的,問有沒有類似的地方,風大點的地方。


    真兒說有,於是就把他們帶來了這裏。


    師春的意圖很簡單,之前被合圍時,他雖然及時跑掉了,但察覺到的異常卻把他給驚著了,他是在危險環境中長大的,敏銳察覺到自己一夥被跟上有非同尋常的蹊蹺處。


    按理說,他們借由火蝠地道已經甩脫了糾纏人馬,途中又到處拐了下,不可能再被輕易追上。


    結果依然被追上了,導致前麵白做工夫,白忙一場。


    這很不正常,如此結果隻有兩個可能,要麽是自己內部出了內奸,要麽就是敵方有什麽追蹤人的秘法,修行界有這術法不算什麽無法理解的事。


    至於內奸問題,他明山宗這邊都是從各派淘出來的人,可靠性較高,出問題的可能性不大,反倒是暑道山已經出過顏克韜那個內奸,再有別的門派內奸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過就當時極火宗一夥躲過暑道山外圍耳目,穿插包圍的情形,他覺得就算是有內奸也未必能那樣輕鬆做到,他覺得內奸的可能性不大。


    當然,也並不能排除是內奸做了什麽引導。


    他果斷脫離暑道山後,盡管覺得自己這邊出內奸的可能性不大,可流放之地的成長經曆讓他對可能存在的危險警惕性極高,那份警覺一觸即會有反應。


    他並不能保證自己這邊沒有出內奸。


    明山宗一夥人是被各派淘汰出來的沒錯,誰敢保證在進神火域前或進來之後沒有被人給策反,畢竟都來來迴迴脫離過他的視線,多次單獨行動過。


    這種危險環境下,若有內奸,那就太可怕了。


    於是他什麽都不幹了,第一件事情就是做內部甄別確認。


    對此,不需要多說什麽,一個眼神或一個手勢,吳斤兩就懂了。


    來的路上,吳斤兩就在後麵盯著,盯死了所有人的動靜,明山宗總共就這麽幾個人,他一路上將所有人的動靜死死納入在自己的視線中,防止有人往地下扔東西,做路線標記。


    因為這一路上都在天上飛,師春不讓大家著地,不給大家在地麵做手腳的機會,想做引導必然就隻能往地上扔東西。


    來這種風大的地方,就是在做另一手準備,若不是內奸問題,擔心有人能嗅著氣味跟來,氣味這東西,總能被風吹散吧,方便經由此地脫身。


    抵達此地後,吳斤兩告訴師春,經過一路的觀察,應該沒人做手腳,急轉的風鱗裏扔東西出去,不做調控也不容易做到,東西很容易撞上告訴旋轉的鱗片。


    那麽接下來就是要看極火宗一夥還能不能再找來此地。


    真兒在風窩子裏找了個地洞給大家落腳後,師春就摸了出來,在來路方向這邊觀察,若有人跟蹤來,必然是順著他們的行進路線跟來的。


    他親自做這觀察哨,自然是因為有右眼異能加持。


    他當然希望甩脫了跟蹤,可結果往往不如人願,沒解決好的事情,靠期待,往往便是這種結果,他發現人還是跟來了,他的心情自然很沉重。


    這裏剛看到黑虎一夥躲下去不久,他身邊便摸來了一人。


    吳斤兩悄悄爬到了他身邊,湊他耳邊道:“都妥了,你這邊怎樣?”


    師春語氣泛冷道:“最不願看到的結果還是來了。”


    “來這麽快嗎?”吳斤兩大吃一驚,迅速張眼看,什麽都沒看到,但他知道春天這樣說必有原因,沒必要誆他,何況也知道春天右眼的能力,迴頭又驚疑道:“這不可能呐,應該不是內奸所為。”


    師春:“內奸的可能性本來就不大,之前見到他們一夥在暑道山暗哨中穿插包圍時,我就知道,起碼我們自己人這裏有內奸的可能性不大,我們的人沒有參與外圍布置哨位的事,引導外人避開暑道山暗哨的可能性幾乎不存在,我隻是為了以防萬一,小心謹慎點,再甄別杜絕一下。”


    吳斤兩對此能理解,越是危險的時候,越發要警惕自己人背後捅刀子,他也越發驚疑道:“那是怎麽跟來的,嗅著氣味來的不成?”


    師春:“一路上,我讓往高空飛,高空風那麽大,有氣味早就吹散了,人家還能跟來,看來對方另有高明手法,看來我們跑到這風窩子來也沒用,躲不了,避不開了。”


    說話間,他右眼的異能消失了,於是扭頭看向了皺著眉頭的吳斤兩,繼續道:“來的人不多,從他們潛伏不動的動靜來看,是不想打草驚蛇,大部人馬應該還沒來。


    這小隊人馬能這麽快跟來,印天錄及大部人馬應該是留在了後麵處理暑道山的問題。


    來的是巫珊珊,極火宗那邊領頭的是那個叫黑虎的,在沒解決暑道山那邊前,能第一時間派他們兩個來追蹤我們,能咬住我們不放的關鍵,應該就在這兩人的哪個身上。


    這二人是後患,也是大患,有這兩人在,我們怎麽跑都沒用,想脫身,這兩人就絕不能留。


    他們孤軍而來,勢單力薄,也算是給了我們機會,等到大部人馬來了就不好動了。


    我是不想跟那些大派動手的,輸了贏了都麻煩,可他媽欺人太甚。斤兩,有些事情不動刀子見血怕是繞不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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