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兩天海城的國內物聯網大會我也去參加了,你這位聯姻對象提出的見解很有遠識。我有預感,佟家的未來隻會更往上走。”


    “借你吉言。佟家如果能往上走,對我來說是件好事。”


    簡厭笑開來。


    如果佟瑞曉能更上一層樓,那簡耀對他更加忌憚,也就不敢再對她下手,挺好。借佟瑞曉的名頭躲避簡耀的控製,是暫時能想到的合適方案。


    放遠一點,如果走到離婚那一步,佟瑞曉掙的錢越多,離婚分割財產就越多,隻要他不暗自轉移。巨款基礎上添巨款,誰能對錢不感興趣?


    那樣一來,等她離開後,原主也能有夠好好活一輩子的資金了。


    孟薑姝帶她到最佳觀戲的雅間,吩咐服務員開了一瓶醇香紅酒,給兩人都倒上。笑眼看她,“你現在倒是蠻向著他的?”


    簡厭接過酒杯,喝了一口,香氣撲鼻,“向著他?那是因為我們利益一致。”


    “你真是的,對外人也不說假話!知不知道容易被害?就不怕我轉頭把這句話添油加醋說出去?”


    身處商業圈子的孟總見慣了世人的圓滑,隻覺得她這樣不加掩飾的話語太純粹,也太容易被人騙。


    簡厭笑吟吟,“我信任你嘛。”


    孟薑姝一噎,那一肚子的要批評她的話都說不出口了。她是那樣的認真,真心把自己當朋友。


    對方接著說:“再者,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我既然說了,就不怕這話落到佟瑞曉的耳朵裏。”


    “什麽話怕讓我聽到?”


    就在此刻,服務員開門送酒,一個身影走進來,溫和磁性的聲音帶著笑。


    簡厭轉身,看到了佟瑞曉。


    也不知道他聽到了多少。


    在背後議論別人還被人聽到,確實是不道德的尷尬事情。


    但孟薑姝和她都不心虛,所以都神色從容,並沒有緊張之類。


    孟薑姝慣會逢場作戲,倒了一杯酒拿起來,走過去笑著遞給他,“在講你啊佟總。”


    “我跟厭厭講你在海城那場會議上發表的言論很有前瞻性,佟家未來可期。厭厭說她也欣然看到佟家越來越好,因為你們是一家人。”


    話語避重就輕,把原本的詞語刪減,講的很圓滑。


    隻要涉及與人打交道,她都能做的漂亮。上次留下九襄惹出事端完全失誤,是她為數不多的汙點。


    “是嗎?”


    佟瑞曉拿著高腳杯,目光落到簡厭臉上,嘴角勾起,似乎很愉快,“其實,我本次發言的思路是從小簡這裏得到的。她跟我提出一個關於讓人民吃穿住行都與互聯網深度融合的觀點,我深受啟發。”


    簡厭感受到目光,迴看他。


    他正笑著,唇邊的弧度得體,表麵上看與平時並無兩樣。


    可她熟悉他的微表情,能看出不同。仔細瞧就會發現這笑裏藏著一抹得意洋洋,仿佛很自豪。


    頗像今天上午小慕做出漂亮元宵時的樣子。


    這麽大的人,也隻比小慕含蓄一點。


    “厭厭,我不知道你對這方麵還有涉獵!”


    女人聽了佟瑞曉的話,眼睛瞬間亮起來,拉住簡厭的手。


    看向她的目光變了又變,仿佛愛錢人士看到一顆閃閃發光的稀有鑽石,閃爍著震驚和欣賞的光彩。


    “改天我們一定要抽出時間好好聊聊!”


    她也彎唇笑,“很久之前我就聽說薑姝的事跡,被你敏捷的頭腦和雷厲風行的手段折服,一直很欽佩。如果能一起交流目前互聯網的發展,那真是我的榮幸!”


    這話並未摻假。


    在剛聽說風華公司時,她就對孟薑姝很感興趣了,後麵了解後更覺得佩服。


    一個人扶大廈於將傾,挽救差點樹倒猢猻散的企業,又把它擴大逐漸滲透各個領域,很少有人辦得到。必然是有非常強大的商業頭腦,加之犀利的眼光、雷霆的手段。


    “好啊,孟總這是要當著我的麵挖走我的人才!”


    佟瑞曉端著酒上前兩步,這話像是責備,可語氣卻輕鬆含笑,似乎很愉快。


    笑著與她們碰杯。


    “我跟佟總交情這麽好,請你身邊人才聊聊天,你不會不放人吧?”


    孟薑姝一副“佟總小氣”的戲謔表情。


    “孟總這話說的,我倒像個封建社會約束人身自由的暴君了,”他笑眯眯地搖搖頭,“要是哪天我這樣做了,就要麵對人才流失的特大窘境。”


    站在一旁的簡厭聽懂了他話裏的意思,沒忍住掩唇笑了一聲。


    眼波流轉間調笑,“暴君還怕人才流失?暴君不該招攬更多人才嗎——”


    暗示他桃花不少。


    這可真是冤枉佟瑞曉了。


    “我看你是真暴君,毫不吝嗇地往忠臣頭上扣帽子,”他知道這姑娘是在拱火,故意要看他窘迫,笑地無奈又縱容,“我這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嘍!”


    一個“忠臣”,把簡厭所有的揶揄都打敗了。


    她心道:


    他臉皮這不挺厚?從前裝出一副情緒內斂的樣子,可今天卻能在人前含沙射影說出這樣的話。也不覺得羞!


    孟薑姝饒有趣味地看著兩個人的交流,越看越覺得莫名合拍。


    原本隻認為兩人是聯姻,可細看上去卻並不疏離冷漠,反而有種奇怪的磁場。


    忽然覺得,自己站在這像個一百瓦的電燈泡,亮的礙眼。


    於是,非常合適地提出:“這個最佳視角的雅間是專為你們留的,你們隻管安心地看這場話劇。我去接待下其他朋友,就先離開了。”


    簡厭“嗯”了一聲,笑著跟她短暫告別。


    隨後,孟薑姝便離開,關上門。


    簡厭看了一眼安靜下來的雅間,忽然想起來佟懷慕沒有跟著他過來,疑惑道:“小慕怎麽沒上來?”


    “他去洗手間了。”


    她點頭。


    注視著他,忽然戲謔彎唇,“忠臣現在耳朵不紅了?忠臣。”


    兩個“忠臣”,發音一個比一個咬的清晰,意味深長。生怕別人聽不出這詞有他意。


    “被君王冤枉了,隻想申冤。”


    他迴答的可憐兮兮。


    “臣子潔身自好,不像君王喜歡左擁右抱。”


    簡厭:“……”


    這迴旋鏢怎麽打到了她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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