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婠婠心急如焚,眼看著林茹把沈時鳶帶走,立馬跑到正院去尋柳玉娥。


    她把以往傅行賁對她圖謀不軌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她。


    柳玉娥一陣後怕,眸光微閃,“你所言非虛?”


    林婠婠肅然道,“娘,若有半句假話,女兒願遭天打雷劈!”


    柳玉娥慌忙捂住她的嘴,“童言無忌!童言無忌!上天隨時都盯著咱們呢,這麽大的人了還盡說胡話。”


    這種事柳玉娥自然相信自己的女兒,可時過境遷,以此來說明傅行賁是個徹頭徹尾的惡棍,林茹肯定不會相信的。


    還會覺得他們就是心生嫉妒,故意詆毀傅行賁,阻止沈家嫁入世家大族。


    柳玉娥沉思一會,也沒想出什麽好主意,“我試著去勸說林茹,可她若執迷不悟怎麽辦?”


    這也是林婠婠所擔心的,沈家隻覺得撿到寶了,才不會輕易放棄這門高門佳婿呢。


    林婠婠頓時覺得棘手起來,她咬了咬牙,隻得去尋傅羿安。


    到了墨韻堂,她卻得知傅羿安進宮當值去了,根本沒在府裏,要等晚上才會迴來。


    林婠婠心急火燎,想到要不先從沈時鳶入手,讓她看清傅行賁的真麵目?


    沈時鳶比林茹明理,應該能理解她的苦心。


    “青黛、銀翹,沈表姐已經走了兩三個時辰了,怎麽還沒有迴來?姑母是帶她去的二房嗎?”


    青黛搖了搖頭,林茹走得急,他們也沒有跟著,到底現在是個什麽情況,沒人知道。


    林婠婠忽地有一陣沒來由的心慌,“你們派人到二房去打聽打聽,看姑母到底在哪裏,不對,看沈姐姐到底在哪裏?”


    不到半個時辰,青黛就迴來了,“姑娘,我們問到二房打掃的婆子,說林姑母早就離府了,我還特意去問了門房,沒有見到沈姑娘離開。”


    林婠婠神色大變,手中的書啪嗒掉在地上,沈時鳶知書達理,若她要迴沈家,一定會來辭行,如此隻能說明她被扣在了二房!


    她都快急瘋了,“再去問二房要人!”


    林婠婠心中掀起軒然大波,讓她跟傅行賁待一盞茶的時間,她都覺得惡心,那沈時鳶姐姐呢?


    難道她一直和傅行賁待在一起?


    那傅行賁會不會對她動手動腳?會不會欺負她?


    林婠婠剛想去找柳玉娥一同去二房要人,派出去的丫鬟已迴來稟報,“姑娘,二房說沈姑娘已經走了!”


    林婠婠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在屋裏踱著步子,急聲吩咐,“加派人手趕緊去找,看看沈姐姐到底去哪裏了。”


    “青黛,你去墨韻堂找一下世子,告知緣由讓他幫我。”


    落日西斜,黑雲裏透幽光,忽地狂風大作,傾盆的大雨唿嘯而至。


    林婠婠手緊緊握著油紙傘,冒著大雨在王府尋找,可靖南王府實在太大了,若沈時鳶要想藏起來,何其容易!


    “姑娘,你看那邊,像不像沈姑娘?”


    林婠婠順著銀翹指引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一道纖弱的身影,淋著大雨,失魂落魄地站在翠湖的邊上!


    “沈姐姐,不要啊——”


    林婠婠拔腿就跑,隻是當她還未趕到,就聽到了“撲通”一聲。


    ****


    沈時鳶再次醒來的時候,已換好幹淨的衣衫,躺在了衡蕪院廂房的床榻上。


    “婠妹妹,你為什麽救我?讓我死了算了!我已經髒了......”沈時鳶泣不成聲,黯然絕望,破碎的就像被風雨無情摧殘的嬌花。


    生機盡毀,殘破不堪。


    僅僅一天,傅行賁就摧毀了一個生機勃勃的少女。


    林婠婠心中駭然,看到如今的沈時鳶就像看到五年前的自己!


    若不是傅羿安及時出手,她難道不是和沈時鳶遇到一模一樣的遭遇嗎?


    她心如刀絞,緊緊握住沈時鳶的手,“傅行賁就是個禽獸,有罪的是他,不是你!”


    聽到那個惡魔的名字,沈時鳶嚇得一哆嗦,淚水溢滿了眼眶,“妹妹,別說了,我無顏苟活,讓我死了幹淨!”


    兩個時辰前,林茹把她帶到了二房,原本都是在閑話家常。


    沒一會,鄒氏就提議讓傅行賁帶著她去靖南王府院子裏轉轉。


    讓人萬萬沒想到的是,傅行賁帶著她閑逛了一會,就直接把她拖進了一間密室,強要了她的身子!


    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他的行徑令人發指!


    他還大言不慚,反正他們也在議親,早睡晚睡都一樣,大不了他娶了她就行。


    最讓沈時鳶崩潰的是,傅行賁還說,日後會讓他的兄弟們挨個都來嚐嚐她的滋味。


    沈時鳶明白,他沒有開玩笑,他是認真的。


    因為他折騰她的時候,正好有幾個男人守在門後,聽著她的慘叫,興奮地躍躍欲試!


    沈時鳶深知沈金藏的性子,哪怕醜事捅破,沈家也隻會為了保全麵子,把她嫁給傅行賁息事寧人,根本不會管她的死活!


    嫁給傅行賁那樣的禽獸,她還有活路嗎?


    沈時鳶不想讓林婠婠牽扯進來,便咬緊牙關,一個字都沒有透露給她。


    她除了死,別無他法!


    沈時鳶的善意,林婠婠如何感受不到。


    剛才救她迴來之後,是林婠婠親手為其換的衣裙,那滿身的青紫歡痕,她還有什麽不明白?


    門嘎吱一聲響,青黛遞了一封信函進來。


    林婠婠拆開一看,雙眸驟然睜大,一股子寒意直竄她的背脊。


    那薄薄的信紙,寥寥幾句,卻重有千斤,宛如逼她去死的劊子手。


    “她是代你受過,今夜你陪我,否則明日她便身敗名裂,大婚當日,便是她的忌日!”


    紙上的字快速地消失了,他倒是一點把柄也不敢留下。


    暴雨如注,一陣冷風吹來,林婠婠隻覺得如鯁在喉,背若芒刺。


    她一直都知道,傅行賁的所作所為都是衝著她來的。


    沈時鳶的確是受她的連累,他們之間這筆孽債,早就應該在五年前清算了。


    林婠婠把紙放到燭火上點燃焚燒,怔怔失神許久,才道,“世子迴府了嗎?”


    青黛搖了搖頭,“他們說世子宮中事務繁忙,好像是陸太後過壽辰,估計今晚會很晚。”


    傅行賁故意挑選了時機,他知道傅後羿安今日不在府中,才出此下策,逼她跟他了斷。


    若她今日不曾現身,明日,沈時鳶受辱的事就會傳遍整個上京。


    這次是沈時鳶,下次又是誰?


    他一日不曾得手,他都會像惡鬼一樣覬覦著自己!


    林婠婠閉上眼眸,過了一瞬,又睜開。


    她眸中的狠戾一閃而過,她已下定了決心,必須除掉這顆毒瘤!


    半個時辰後,林婠婠撐著黑傘出現了二房傅行賁的院門。


    傅行賁見到來人,興奮極了,他眸光灼灼,“婠妹妹,我還以為你不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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