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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梔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這麽糜爛。


    還不到傍晚,她在酒店套房的床上,被男人摟在懷裏,兩個人都不著寸縷。


    皮膚之間的觸碰帶著粘膩感,兩個人都出了一身汗。


    梁錦墨側躺著,他的手動了動,將她鬢邊被汗水打濕的發絲給她挽到耳後,然後手停留在那裏,輕輕地撚著她的耳垂。


    低聲問她:“還疼嗎?”


    距離很近,這樣的低音炮響在耳邊,她心尖跟著顫。


    疼還是有一點,但是比起疼,她感受到更多的是喜悅。


    她搖了搖頭。


    他就湊過來親她的眉心,又親了親她的臉。


    很細碎的吻,在事後這種時候,帶著顯而易見的愛憐和疼寵。


    許梔覺得心髒那裏,像是有什麽要滿得溢出來了。


    真的好喜歡他啊。


    她忍不住地往他懷裏拱,小聲喚他:“錦墨哥哥……”


    “嗯?”


    “我好高興啊……”


    她說著,淚水就在眼眶裏打轉。


    和心愛的人結合,原來是這麽美好的事。


    梁錦墨聽出一點顫音,低著頭,手抬起她下巴,看到她眼角掛著淚,語氣立刻緊張:“疼?”


    他都問過一次了,就是不放心,又問一遍。


    許梔還是搖頭,“我……就是高興。”


    前所未有的高興,在他懷裏的時候,她能真切感受到,自己是被愛著,被小心嗬護著的。


    他吮去了她眼角的淚,啞聲道:“嗯……我也很高興。”


    許梔忍不住含著淚笑了。


    兩個人在床上靜靜擁抱著,躺了一陣,許梔判斷不出時間,問他要不要去吃飯。


    梁錦墨盯著她,沒立刻說話。


    許梔被看得莫名,“怎麽了?”


    “既然不疼……”他問:“那再陪我一次?”


    許梔根本拒絕不了。


    第二天,許梔此生頭一迴體驗了縱欲帶來的惡果。


    睜眼時,她就覺得腰酸,私密處也疼。


    腰間搭著男人充滿占有欲的一條手臂,昨晚他們後來是到次臥睡的,因為主臥那張床已經沒法睡了。


    後來他們除了去洗澡和吃晚飯,就沒有離開過床,雖然他顧忌她初經人事,沒有再要,但是他們幾乎一直抱在一起,說話或者接吻。


    都不想分開。


    很粘膩,可她居然一點也不想結束。


    房間昏暗,她稍稍一動,後麵的人就也動了。


    “醒了?”


    男人的聲音,帶著一絲微微的惺忪,有些嘶啞。


    他一說話,唿吸的氣流拂過她後頸,她就忍不住縮了縮,小聲應:“嗯。”


    他沒放手,撈著她的腰,菲薄的唇印在她雪白後頸,輕輕摩挲。


    許梔身子就又軟了,不過她尚存理智:“別……你、你不會還想吧……”


    梁錦墨不語,但身體貼近她,嚴絲合縫。


    她立刻感覺到,頭皮發麻,但實在是受不住了,告饒道:“別了吧……大清早的。”


    這也太糜爛了,昨天從下午開始,到現在還在床上磨蹭,什麽事兒都沒幹,除了睡覺,不是親就是做。


    “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問話時,男人的手已經往下。


    許梔都沒來得及攔,就倒抽口氣。


    梁錦墨立刻覺察不對,他仿佛立刻清醒,從情欲中抽離,坐起身掀開被子,“我看看。”


    許梔臉爆紅,“不用!沒什麽事的。”


    男人的手抓住了她的腿,“別亂動,如果傷了要上藥。”


    這個時候他分外強勢,許梔就沒這麽羞恥過,咬著嘴唇,閉著眼,想象自己是一條死魚。


    她聽見他的聲音傳來:“有點腫。”


    緊跟著,是有些懊喪的語氣:“怪我。”


    她睜開眼,他將被子給她蓋好了,問她:“昨天你怎麽不說?”


    他眉心緊擰,眸底透出幾分關切和內疚。


    許梔哪裏好意思說。


    當時她覺得有點疼,但是正在半途中,說了他很可能會停。


    第二次是他要求的,她答應了就想陪他到底。


    當他扣著她的腰,在她耳邊低低喘息悶哼時,她覺得疼一點也值。


    她說:“沒事,會恢複的。”


    梁錦墨垂眸,隔了幾秒,才又抬眼道:“以後一定要說,這次是我沒控製好。”


    他很嚴肅,是真的在懊悔,她心底柔軟,握了握他的手,“真的沒事。”


    雖然許梔這樣說,梁錦墨還是決定買藥。


    吃早飯時,他一直在手機上查,最後在外賣軟件上下單。


    許梔吃過早飯,又被男人按在床上,塗了藥。


    人的下限真的是會被拉低的,她除了捂著臉,好像也沒什麽辦法。


    塗藥的過程真的是太羞恥了。


    塗完之後,梁錦墨抽紙巾擦手,一邊和她說:“藥物要吸收,你先躺幾分鍾吧。”


    剛剛去餐廳吃飯,看她走路姿勢都不太對,他起身去洗手間洗手,半晌深深唿氣。


    碰到她,他真的不太能控製自己。


    許梔扯過被子蓋在身上,臉很紅,在腦中想如何讓他不要那麽小心。


    他是真的很怕對她造成傷害,各種意義上的,哪怕是一點點,上一迴在醫院,也是很快就開車來找她了,還一直陪著她送了爺爺……


    她不自覺又想起了自己曾經幹過的事,小時候霸淩他也就算了,訂婚之前懷疑他,加上為了救趙念巧,她又一次拋下他,還叫他“私生子”……


    相比之下,她很是自慚形穢。


    這些記憶,她都忘不掉,她想以後她一定要加倍地對他好。


    梁錦墨剛從洗手間裏出來,房間門被敲響了。


    他走過去開門,周赫已經大步往進走。


    後麵跟著陳凜。


    周赫說:“我從家裏迴來了,大過年的,我們來給你送溫暖。”


    梁錦墨麵無表情,周赫每年如此,說是送溫暖,其實就是他自己喜歡熱鬧,想要攢局去玩。


    陳凜說:“墨哥大概用不著你送溫暖,人家都有對象了,就你,上學的時候你天天找對象,反倒畢業後成了光棍。”


    周赫在沙發上大搖大擺坐下,“陳凜,你說你,好好的人,怎麽就長了一張嘴呢。”


    陳凜在另一側的小沙發上坐下來,姿態慵懶,將手中一瓶紅酒往茶幾上擺。


    周赫喊梁錦墨,“老大,我和你說,陳凜這家夥你都不知道他嘴巴多損,他昨天對著一個得了白血病的女人說,你看起來快死了。”


    許梔這會兒也躺不住了,已經下床走到臥室門口,看著客廳裏的周赫,好奇問:“你們說的,是阮學姐嗎?”


    “對,就是阮舒怡,”周赫說:“許梔你說說,哪裏有人嘴巴這麽欠啊,人家都得絕症了,他還在這說風涼話。”


    許梔不知道該如何評價,看了一眼陳凜。


    陳凜垂著眸,唇角甚至還帶著散漫的笑,“我又沒說錯,她可不就是快死了嗎?”


    許梔到底還是有些忍不住了,“陳凜,我不知道你和阮學姐過去有什麽過節,但是你現在這樣和她說話……難道她死了,你真的會高興嗎?”


    她和阮舒怡算不上熟悉,但有過接觸,記憶裏阮舒怡雖然是個大美女,卻沒什麽架子,甚至人還有點兒大大咧咧,很陽光開朗的一個女孩子。


    現在得了這種病,還帶著孩子,生活應該很艱難,她就有點兒打抱不平。


    如果是以前的她,是不會開口的,但現在,她想說什麽,就不願克製。


    不過,氣氛在她這句話之後,顯而易見地僵了一瞬。


    片刻的安靜過後,還是陳凜開口,他笑著說:“嗯,她死了,我會放鞭炮慶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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