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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梔愣了愣,旋即就有些無措,目光閃爍幾秒,抬起手忽然給自己扇風,“我……我跑過來的,就、就是熱……”


    這個理由實在太蹩腳了,她自己也虛,臉實在掛不住,扇著扇著就用手擋住了臉。


    真的沒臉見人了,他會怎麽想啊?會不會以為她是迫不及待要送上門?


    但這想法好像也不能算錯……


    她耳根都燒起來,就在這時,隱約聽見一聲輕笑。


    她一怔,立刻拿開手,抬眼看他,“你笑了。”


    梁錦墨麵無表情:“沒有。”


    “我聽見了!”她好像抓住他什麽把柄,眨了眨眼,又道:“你都笑了……就別再生我的氣了,行嗎?”


    梁錦墨沒動,也沒說話。


    許梔軟著聲,紅著臉喚他:“錦墨哥哥……”


    梁錦墨想,這可就有點兒犯規了。


    他別開視線,抬起手,拳頭抵著唇角,不太能正常思考。


    許梔見狀,乘勝追擊,鼓起勇氣去拉他的手。


    她往前一步,兩隻手抓著他的手,甚至還輕輕搖了搖,“我錯了,你不要不理我,你這樣……我真的很難受。”


    梁錦墨垂眸睇她,而她正眼含期盼,注視著他。


    這是她頭一次和他這樣撒嬌,他感覺心底有什麽正在被瓦解。


    她現在的眼裏,仿佛隻有他一個人,可這是真實的嗎?又能持續多久?


    他不知道。


    但片刻後,他的語氣還是柔和下來:“沒有不理你。”


    許梔整顆心都變得很柔軟,她很想抱抱他。


    不過這是在酒店大堂……可很快她就想算了,管他的,她才不要像以前一樣畏畏縮縮,怕被人看到,怕被人指指點點。


    現在想做什麽,就去做好了,她往前一步,伸出手抱住他。


    梁錦墨愣住了。


    他低頭看她,她緊貼著他胸膛,小聲說:“我知道我讓你受委屈了,以後都不會了。”


    他心念微動,剛想伸出手抱她,餘光裏瞥見酒店前台的姑娘,正盯著這邊。


    這裏是酒店大廳,他想起來了。


    他在她之前沒談過戀愛,自然也沒有體會過這種大庭廣眾之下的親昵,多少有些不適應,嗓音壓低了些,提醒她:“這裏是酒店大廳。”


    許梔:“……”


    她又不是不知道……


    但男人這麽一提醒,她臉掛不住,隻得鬆開手,表麵還是裝得很鎮定的,甚至還脫口而出問了一句:“那迴到你房間就可以抱了嗎?”


    梁錦墨:“……”


    許梔感覺自己嘴巴快於腦子,她也不知道怎麽會問出這麽個問題,估計他也不知道要怎麽接,話都不說了……


    她才想到這,就聽見男人開口:“先迴房間。”


    說完,他轉身就走。


    她趕緊跟上去。


    她有些懊惱自己剛剛的衝動,等進了電梯就剩下他們兩個人,許梔忍不住用餘光偷偷地瞟身邊的男人,有了意外的新發現——


    因為不敢看他正臉,她的目光悄悄地掠過他側顏,就看到男人的耳根,也是微紅。


    難道他也會害羞的嗎?


    她感覺自己發現了新大陸,收迴視線,唇角就翹起,想要壓都壓不住,她趕緊扭過頭,看電梯另一邊的廣告。


    她感覺自己好像終於找到一點點門道,果然就如趙念巧所說,至少先得厚臉皮。


    兩人迴到房間,一前一後進門。


    對這地方,許梔已經很熟悉了,她打開鞋櫃,看到自己那雙拖鞋還在,就很高興。


    她還以為他會一氣之下將她的東西都丟掉呢。


    她坐在旁邊換鞋,梁錦墨就站在門口,安靜地看著她。


    許梔提醒他:“換鞋啊。”


    梁錦墨默了默,這才開始換鞋。


    換過鞋,許梔又往客廳連接的衛生間走去。


    梁錦墨已經換過鞋,他望著衛生間方向,聽見水聲,知道她是在洗手,他也跟了進去。


    許梔洗完手,抽紙巾擦手,並讓開洗手台前的位置。


    梁錦墨看了她一眼,也低頭洗手。


    他的眼神有點複雜,許梔覺得好像暗含了什麽意思,但她沒懂。


    她去了客廳,拿出手機坐在沙發上,翻到昨夜梁牧之發來的微信,對話框裏沒有新信息。


    她也不知道梁牧之到底在搞什麽。


    那個少爺很少會空放狠話的,現在放了話卻沒有來,一定是有其他事。


    現在的她並不喜歡這種被動等待的感覺,如果他一定要來,最好現在就來,她也能擋在梁錦墨前麵。


    梁錦墨從洗手間裏出來,看著正坐在沙發上低頭看手機的許梔,沉默了。


    剛剛問他是不是迴到房間就能抱的人是她,可現在……


    迴到房間裏,她卻開始玩手機了。


    手機那麽好玩嗎?


    他一言不發地轉身,去了書房。


    許梔最終還是決定,至少要和梁牧之澄清一下,她手機沒有被梁錦墨拿走。


    梁牧之這架勢,就好像她被梁錦墨綁架了似的,她有點受不了,迴複梁牧之:我沒事,我和錦墨哥哥訂婚不是被迫的,是我自己提出來的,現在事情已成定局,請你不要再打擾我們的生活。


    這條消息梁牧之沒有第一時間看到,他此時正在自己房間裏摔東西。


    昨夜他半夜迴到北城,直接去了許家。


    也不管還是大半夜,不停地按門鈴,直到有人來開門。


    許何平和助理在家,聽許何平說許梔和趙念巧都跟梁錦墨走了,他震驚了。


    他不知道自己隻是離開了兩天而已,整個世界怎麽會癲成這個樣子。


    他得找到許梔問個清楚,這個念頭驅使著他迴了家。


    他印象裏,有聽付婉雯提過,梁錦墨從美國迴來之後就沒有在家裏再住過,一直住酒店裏。


    付婉雯未必知道是哪家酒店,但梁正國可能知道。


    淩晨三點多,他將梁正國和付婉雯的臥室房門敲得砰砰響。


    他被氣得暈了頭,根本沒想過迴家會怎樣,腦子裏隻剩下唯一一個念頭:找到許梔。


    付婉雯被這敲門聲嚇到了,是梁正國下床開的門。


    夫妻倆就連有人入室搶劫都想到了,萬萬沒想到是自己那跟人私奔的兒子迴來了。


    梁牧之看著梁正國,開門見山問:“爸,你知道梁錦墨住哪家酒店嗎?”


    深夜,四下非常安靜,隔了幾秒,“啪”的一聲,響徹房間。


    梁正國給了梁牧之狠狠的一巴掌,打得他手都麻了。


    梁牧之被打得臉偏向一側,他嘴裏嚐到了一絲血腥味,梁正國這次真的是下了重手。


    隔了幾秒,他舌頭頂頂腮幫,迴過頭,還是問梁正國:“梁錦墨到底住哪家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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