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覺衝擊力帶來的厭惡、憤怒、恐慌,綜合成一種無力感,讓愛璃從頭到腳都浸泡在煎熬之中。


    垂著腦袋,無力地跪坐在地麵上,眼裏的清悠,在島村瞳抵達之後,依舊沒有停歇,愛璃還是第一次看見清悠如此主動熱情,明知道是夢,可心中的火焰卻難以抑製地燒灼、蔓延……憑什麽啊,為什麽啊?


    氣血上湧,腦袋裏嗡嗡的,愛璃逐漸有點分不清幻想和現實了,對著玻璃幕牆歇斯底裏地捶打、吼叫,直到肌膚青紫、手上沾了血,依舊無法平息。


    無能狂怒是大小姐極少體驗的東西,因為她能力拔群,而即便是能力範圍之外的事情,如果她生氣了,一般都有人替她搞定,人是過去一切經曆的總和,性格基本上是被人生際遇決定了。


    若是清悠迅速和小瞳結束倒還好了,關鍵是這倆人膩歪起來沒完了,這麽久還沒進入正題,仿佛故意在拷打她千早愛璃的神經一般,又好像是一種無聲卻顯赫的炫耀。


    幕牆對麵的小瞳似乎被清悠服侍得極其滿意,主動解開清悠的腰帶。


    當清悠展現出那備戰完成的姿態,島村瞳開始複習科目二,隻能眼睜睜看著的愛璃,忽然有了新的反應。


    那種反應……簡直讓愛璃難以置信,卻清晰存在著。


    看著清悠的腹肌、那裏,以及無比享受的神態,怒意在愛璃的心底壓縮、變質,竟然橫生出一種卑劣的刺激,使得她……有感覺了。


    如果綾乃在場並閱讀愛璃的心理,絕對會笑得樂不可支。


    這一波啊,在本子領域可是著名的橋段——苦主目睹心上人被……,明明心態崩壞卻出於生物的本能而產生那方麵的反應,何其的諷刺,何其的屈辱!


    而越是在理智上抗拒,反應反倒是來得越強烈。


    很快,伴隨著幕牆後的白熱化,愛璃覺得簡直無法再掌控自己的身體了,氣急敗壞的她甚至哭了出來,顫抖的手指,不受控製地垂下……


    其實她不會用手指的,從來都是夾住枕頭,誰曾想,居然是在此等極端的狀況下學會了新技巧?


    幕牆的另一側。


    島村瞳臥在清悠的懷裏歇息。


    死庫水和白絲還穿在身上,這實在是有點奇怪的,清悠實在是太喜歡這身裝扮啦,幹脆將白絲弄破,再將泳裝的那個部分撥到一邊,居然還可以實施有效的進攻,可算是讓島村瞳開眼界了,她也不是綾乃那種理論知識賊豐富的,不曉得那麽多套路。


    唿吸平靜,她閉上眼感受了一下「夢境漫遊者」的控製麵板,發現愛璃居然已經下線了,隻是由於被芒果糯米飯同步了睡眠,大概還沒有醒來?


    她和前輩都沒舍得結束,兩人都還保持著心理暗示的生效狀態。


    那麽,愛璃是如何掉線的呢?


    唯獨那方麵的強烈波動,最容易導致脫離夢境,也就是說,愛璃在牆的那邊……誒……


    島村瞳的大腦陷入停滯。


    這是她完全無法理解的推論。


    “怎麽啦?”清悠瞅著島村瞳一副大腦過載的樣子,頗為好奇。


    “沒、沒事的……唔。”島村瞳覺得此事有蹊蹺,等夢結束了,她要結合手機app上的錄像,仔細斟酌。


    現在,更重要的是享受綿長的喜悅,在心理暗示的鎖定之下,島村瞳完全可以在清悠的懷裏賴到早上——夢境和現實的時間是同步的,所以說,隻要不耽誤早上的工作即可。


    “學妹要玩點什麽嗎?看電視,或者……”


    “誒,前輩是覺得無聊了嗎?”


    “沒有沒有,怎麽會。隻是怕你覺得單調……”按照清悠的認知,女孩子的渴望是一陣又一陣的,想是春末或者晚秋的細雨,沒有什麽規律可循,有時候掛在你身上恨不得把你吃掉,很快又跑到一邊玩自己的,脾氣和大多數的家養貓類似。


    島村瞳卻是晃晃腦袋說:“不單調的,唔,隻要前輩不討厭我,我一直這樣子都可以的……”


    她是個很無聊的女孩子啦,沒有太喜歡的東西,除了清悠。


    在這個自己所主宰的夢境世界裏,依偎著前輩就足夠了,不需要做什麽解悶。


    “那我打開電視看一下。”清悠覺得抱著小瞳看點深夜節目蠻有趣的,他也好奇夢中的電視會看到什麽,人們常說,一個人的夢超脫不出他的認知,這個說法其實是欠考慮的,因為很多夢境裏出現的元素都是大腦皮層那個隱藏區域記憶的東西,你白天絞盡腦汁也未必想得起來。


    找到喜歡看的深夜訪談節目,清悠對島村瞳說,覺得無聊就告訴他。


    島村瞳連忙表示:“不會的,唔,如果無聊的話我就……我就數前輩的睫毛。”


    “?”


    清悠被她逗笑了,揉揉她的腦袋吻她,兩人的耳畔很快被對方的喘息淹沒。


    許久。


    “要是想結束了,也要告訴我。”清悠覺得自己和島村瞳在一起的時候總是特喜歡操心,像是養女兒。


    “不要結束,我想和前輩這樣,一直到早上。”


    “好啊。”


    如果那樣的話是最好了。


    夢境是生命的延伸,延伸的內容是清悠暫時無法得到的生活。


    ……


    清晨六點二十三分。


    “唿——唿——哈!”


    愛璃猛然從床上彈起來,看見旁邊的清悠也揉揉眼睛剛睡醒的樣子。


    好像,做了一個又清醒又混沌的夢,清醒的時候看到了非常可怕的東西,之後陷入渾渾噩噩,直到陡然驚醒,那些畫麵曆曆在目。


    淚水奪眶而出,愛璃忽然掀開清悠的被窩,在對方懵逼的目光中,猛地撲上去抱住他。


    “大小姐?”


    清悠問了一嘴,但愛璃沒有迴應,隻是抱著他嗷嗷哭。


    哭了好久,才帶著鼻塞的哼哼唧唧的音色道:“我做噩夢了。”


    “夢到了什麽?”


    “……”愛璃差點把真話說出口,但又覺得太難為情,嘴邊刹住車,憋了一會才恨恨道,“我夢見你死了!”


    哼……


    小豬要是真的和該死的島村瞳發生那種事,也、也其實和死了差不多,反正愛璃肯定不會放過他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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