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去看看學生怎麽樣,實際上是踩點,找機會對高木茜下手。


    高木茜對她的信任度,顯然和前輩沒法比,所以下手實際上是更難的,然而身為老師,多少還是有點身份的優勢,比如說,可以找理由給她一份試卷做,看看高木茜做過的試卷是什麽等級的觸媒……別說,島村瞳還真沒試過。


    自從有了「夢境漫遊者」,應用的範圍就一直牢牢鎖定在前輩身上呢,要不是高木茜的身份敏感,島村瞳才不樂意拉別人入夢。


    結果島村瞳發現,高木茜根本就沒去看煙火大會,她和另外幾位同樣對此不感興趣的女生,結伴來到一家清吧,裏麵沒有吵鬧的音樂,幾名女生正好占據一桌卡座,從打扮到氣質都是非富即貴,很天然地勸退了酒吧裏常見的搭訕者。


    倒是島村瞳,剛進門就被周圍的人用奇怪帶著點好笑的目光打量著。


    “咦,島村老師?”有女生發現了她的蹤跡,“想不到島村老師也會來這種地方呀。”


    “唔,我,我聽說你們來這裏,就來看看。”


    “老師還真是認真負責呢~”


    “就是說啊,其實我們都能照顧好自己的,老師開心享受假期嘛。”


    和高木茜混在一起的女生,島村瞳記得,都是在班上不受待見的社交底層,但她們人都蠻好,事實上真正很壞的孩子,反倒不會成為社交的底層,人總是「畏威而不懷德」——前輩總喜歡這樣說。


    島村瞳靦腆地笑笑,坐在她們讓出來的空位,聽她們介紹店裏的雞尾酒,大多數島村瞳都聽愛璃說過,所以姑且可以輕鬆與她們攀談,實際上注意力集中在高木茜身上,偷偷打開手機裏的app,夢境漫遊者,啟動!


    這種時候她覺得自己像特工,效忠於千早清悠,為他排除身邊的可疑人物。


    【已發現lv4的高級觸媒,推測為寫入目標靈魂信息的半成品觸媒】


    手機屏幕上彈出一張圖片,像是圖鑒裏還沒發現的寶可夢,有大致的輪廓黑影,似乎是某種寶石。


    高級觸媒!


    島村瞳簡直要唿吸停滯了。


    擅長理工科的宅女,往往都是很擅長研究機製的,島村瞳很認真地研究了夢境漫遊者的機製,發現從一級到三級的觸媒,屬於低級觸媒,隻能構建簡單的夢境,並且具有一個致命缺陷:


    當感官波動過於強烈,夢境便會終結。


    偏偏島村瞳在清悠懷裏的時候,很容易便達到感官波動強烈的程度,醒來,隨後便有種意猶未盡,欲念無處安放的感覺。


    簡單來說——如果弄到高級觸媒的話,可以爽很久。


    甚至,有可能在夢境中,與前輩進行到完美的最後一步。


    這是很有必要的,畢竟如果是低級觸媒的話,前奏階段島村瞳就受不了了。


    島村瞳頓時打起精神,上下打量高木茜,弄得對方有點發毛。


    “誒,老師,我身上有什麽奇怪的東西嗎?”


    “沒有沒有,嗚嗚,就是覺得高木同學今天蠻好看的。”


    “高木同學一直都很好看啦!而且人超級好,沒什麽架子。”旁邊的小眼睛女生說著,喝了口杯中的甜酒。


    這女生也是島村瞳經常關照的,高一入學的時候隻是班級裏普通的一員,後來她的家庭出現了一點變故,父親坐了牢,便成了被主流的社交排斥的對象……島村瞳覺得她挺冤枉,畢竟她本人又沒做錯什麽。


    她不禁有些懷疑,如果高木茜能和這些同學好好相處的話,意味著她是不是本質上已經蛻變成完完全全的好女孩了呢?


    不對,就算她沒有問題,四級的觸媒也是必拿的,這關於島村瞳夜晚生活的幸福。


    針對高木茜的觸媒,構建出的夢境便是高級的,這樣再搭配任何前輩的觸媒,結果就很圓滿了。


    甚至可以把高木茜控製住,自己和前輩愛怎麽玩怎麽玩……唔,怎麽說起來怪怪的,好邪惡。


    然而島村瞳很快又想到,如果那是對於高木茜而言很重要的東西,怎麽辦呢?


    總不能不管不顧地直接毛走吧,那樣也太不負責任了。


    島村瞳這個人啊,滿腦子都是別人呢。


    思來想去,她想到了一個折中的辦法。


    夢境漫遊者的檢測結果,鎖定了觸媒的範圍。


    在高木茜的薄外套裏。


    於是,島村瞳“不小心”打翻了高木茜麵前的酒杯。


    她慌張地對高木茜道歉,後者笑笑表示無所謂,島村瞳依舊堅持帶她去洗手間處理一下,高木茜沒有想太多,便跟她去了。


    “請高木同學把外套脫下來可以嗎?我這裏有處理汙漬的清潔劑,很快就好……”


    “哎呀,老師你太較真啦,灑一點酒而已。”


    見島村瞳表情毫不動搖,高木茜隻好順從,說起來,大小姐的這幾位閨蜜裏,瞳姐顯然是最好說話的那個,從學生的身份出發,島村瞳超喜歡這位老師的,嗯……大概是除了清悠之外最喜歡的老師!


    高木茜將內兜的觸媒拿出來,將外套遞給島村瞳。


    一直盯著她動作的島村瞳,忽然道:“那顆小石頭是什麽?好漂亮。”


    “啊,沒什麽,國外的朋友送我的小首飾罷了。”


    “唔……”


    島村瞳的眼睛發亮,臉上浮現出一絲異樣的狂熱,那種表情高木茜懂的,是人的興趣真正被觸發時的情感外泄。


    在這個國家,大多數人終其一生也沒有真正狂熱地愛過什麽,秩序與規矩的背後是普遍性的情感淡漠,然而高木茜確信,清悠對與生活中自己選擇的每個細節,都充滿了熱愛,清悠老師遊泳的時候快活得像條魚。


    清悠老師是鮮活生動的,背地裏的線上的悠然哥哥更是如此,這是高木茜愛他愛得發狂的核心理由。


    島村瞳亦是如此,高木茜聽說島村瞳從國中時期開始,就一直有普通女生不會涉足的奇怪愛好。


    難道收集漂亮的石頭也是其中之一?


    “高木同學,那種首飾,你的朋友還能弄到嗎?如果有的話,唔,我也想買,可不可以……”


    “可以啊,我幫伱代購好了。”


    “多謝多謝!”


    “沒關係啦,隻要島村老師能多幫我講兩句公道話就好,你在學校裏每天看著我,應該知道我現在有多麽規矩的,可惜愛璃姐姐總是懷疑我……”


    “嗯嗯,我作證,高木同學很棒,我會跟愛璃講實話!”


    講實話總沒有錯吧?


    島村瞳覺得這算不上背叛愛璃。


    與此同時,愛璃正挽著清悠,在販賣小吃的區域走來走去,時不時駐足,觀賞攤主製作食物的過程。


    這不禁讓清悠覺得有點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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