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小胖子”,語氣與以前的一個人一模一樣,許立幾乎立即全身肌肉記憶性縮了一下,雙手不由自主地往頭上抱。


    殷槿安哈哈大笑。


    顧重錦更加疑惑,對方的身形不太像殷槿安,沒有殷槿安那麽壯實。


    隻是那神態,那語氣,隻有殷槿安有,隻有那個人才有那樣的驕傲和桀驁。


    但是他不能說出來,對麵真的是並肩王嗎?


    他又覺得不可能,因為殷槿安死去,入殮時,他是在場的,他是看過殷槿安的遺容的。


    眼前人不可能是殷槿安。


    就算是,他也不能在楚不敗他們的跟前相認。


    而許立心眼沒那麽多,他和顧重錦一樣疑惑,他幾乎是瞬間想到了殷槿安,但是又立即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你是誰?”許立問道。


    顧重錦打斷了他的問話,對殷槿安說:“大殿下,在下是玉龍國衛國公顧重錦,是奉安帝和辰帝之命,助西夏打敗外敵入侵。大殿下既然也是為了驅逐外敵,如今迴鶻人已經消滅,可否一起迴京城麵見陽盛帝?”


    殷槿安笑著說:“孤,可以隨衛國公一同前往。”


    楚不敗卻不容許殷槿安進京,臉色陰晦地說:“衛國公,陛下有令,大皇子篡權謀逆,殺無赦。”


    顧重錦不動聲色地問:“有聖旨嗎?”


    “聖旨已經頒布,沿途官府已經傳達。”


    顧重錦和許立心裏都有疑惑,但是又覺得自己的想法很荒謬:西夏大皇子與一字並肩王之間,實在是沒有任何交集。


    年齡、相貌、身份……什麽都對不起來。


    然而就是該死的熟悉感,讓他們無法自拔。


    難不成這個人是殷槿安的什麽熟人?


    也不對啊,殷槿安死於十四年前,西夏大皇子,那時候也不過兩歲,和殷槿安不會有交集。


    顧重錦忍不住問了一句:“不知道大皇子殿下的瓦罐雷技術從哪裏學來?”


    他問完,許立也死死地盯著殷槿安。


    “當然是有人教給的。”殷槿安並非不想說出來,但許立和顧重錦不同,這就是個缺心眼的。


    他隻能看著顧重錦說了一句:“林蛋大是不是又給瓦罐雷升級了?”


    許立不知道“林蛋大”的典故,但是顧重錦知道,謝昭昭知道。


    顧重錦幾乎頭嗡的一聲,眼前的人,莫不是,莫不是那個人?


    他好想掀開他的麵具,再看看兄弟的臉。


    但是顧重錦忍住了,對楚不敗說:“楚將軍,既然大皇子殿下願意與陛下和談,驃騎將軍便不應再行殺戮,不若將大皇子殿下帶到京城,由陛下定奪?”


    許立心裏的不安在擴大,他還在懷疑對麵就是殷槿安,但是看顧重錦不再問,他便閉嘴。


    人多眼雜,殷槿安不能主動說我就是你們的殷二爺,但是他也不想與顧重錦和許立的鐵製雷對上,能讓顧重錦起疑心,不向他丟雷就達到目的了。


    要是被活觀音的新式兵器炸死,他可冤死了。


    “衛國公既然奉命幫助我大夏打退迴鶻人,如今外敵已成囊中之物,內憂便不勞煩貴使了。”楚不敗哪裏肯放殷槿安走。


    殷槿安看他如此說,便對顧重錦說:“請衛國公和小胖子在一邊看著,看爺怎麽收拾這幫雜碎。”


    顧重錦拉著許立遠遠地躲開。


    因為身邊還有陽盛帝派來的人跟著,顧重錦和許立也沒法溝通,隻能把心底裏的疑惑按壓下。


    “國公爺,這樣太不公平了!”許立皺眉道,“大皇子的人一直在拚殺驅逐外賊,驃騎將軍卻趁機襲擊大皇子,這也太……”


    顧重錦說:“老百姓都看著呢,陽盛帝如此做,隻會盡失民心。”


    他們討論的時候,楚不敗和殷槿安已經交手。


    “逆賊,本將軍與你決一死戰,你帶個孩子幹什麽?”


    “帶個孩子也能打敗你。”


    “你找死!”


    楚不敗開始並沒有想用法寶,大皇子是誰?廢物啊!


    從四歲就開始傻的廢物,傻得除了吃喝拉撒,別的都聽不懂,他就算恢複神智,武功也不可能比得過楚不敗。


    但是一交手,楚不敗才知道麻煩了。


    殷槿安就算胸前護著個孩子,他也不輸。


    楚不敗幾次出手,都被殷槿安輕鬆擋下、躲過,急了,他索性不打殷槿安了,攻擊九天。


    既然這個孩子上戰場都不離身,那對殷槿安極其重要,他就攻擊孩子,看殷槿安會不會亂了陣腳。


    九天看他攻擊自己,雙手掐訣,一道隱形“定”字符丟出去。


    殷槿安看他動作忽然僵硬,立即拍馬過去,唐刀在手,豎切!


    唔,不是劈頭,是手臂,斷一根!


    再切,又斷一臂!


    楚不敗的侍衛也看出來不對了,大喊:“將軍,將軍?”


    將軍被打傻了嗎?怎麽不還手?也不知道逃?


    他們喊的當兒,殷槿安拍馬又過去,唐刀落下,齊腿根斷楚不敗一腿。


    朝廷的其他將軍立即跑來,拖起來楚不敗的殘軀,退迴自己軍中。


    朝廷軍隊一陣騷亂,太兇殘了!


    幾名楚家的家將和附庸者,一齊衝出來,憤怒地大喊:“殺了這個逆賊!”


    夏侯衍一聲大喊:“殿下請迴,讓屬下來。”


    殷槿安嘖了一下,人彘沒做成,還差一條腿。


    他退迴來,夏侯衍根本不用吹笛子驅使,帶著虎豹騎一千九百九十七名成員,殺向敵軍將領。


    想殺我家主子,先過我們這一關。


    殷槿安看著虎豹騎的精銳與朝廷軍隊殺在一起,看了一會兒,對九天和狂人楚說:“虎豹騎的武功確實不錯。”


    “二舅若玄天真經練成,比他們厲害多了。”


    “哼,比我老人家還差一些,這幾個狗屁將軍,我一把就能毒死。”


    虎豹騎的殺傷力確實厲害,一對一肯定贏,但是對著十幾萬大軍,實在是太渺小了。


    殷槿安沒有用瓦罐雷,他就想看看虎豹騎的極限是什麽。


    顧八荒進了城,與迴鶻人一邊殺一邊炸,城裏不斷地傳來“轟隆”“轟隆”的爆炸聲。


    待他們殺光迴鶻人,活捉了頡幹出來,虎豹騎的人都已經殺到手軟,一個個掛了彩。


    殷槿安對顧八荒說:“你喊話,對方想投降的,將兵器放下,往南麵空地那邊等著。”


    顧八荒叫人“當當當”敲響大鑼,虎豹騎的人都退了迴來。


    “對麵所有人聽著,殿下一心為國為百姓,而陛下昏聵,聽信讒言,爾等可願意隨殿下,殺光貪官佞臣?還大夏一個朗朗乾坤?”


    “願意的去那邊空地,不願意投降的,殿下會奉陪到底。”


    喊話結束,對方大約一半的人都放下武器,往空地去了,甚至還有兩名老將,毫不猶豫地跟過去了。


    剩下還有大約六萬人。


    顧八荒喊道:“你們想好了與殿下為敵嗎?”


    那些人罵道:“逆賊,你爺爺誓死不降。”


    殷槿安一揮手:“殺!”


    這一次沒有虎豹騎揮刀,也沒有顧八荒列隊衝鋒,而是一排力氣大的士兵列隊,人手一個瓦罐雷,點燃引信丟了過去。


    朝廷大軍在“轟隆”聲中折戟斷劍,顧八荒送上一句:明年的今天就是你們的忌日。


    顧重錦和許立都看著那些瓦罐雷,製作和殺傷力,都是玉龍國十四年前的水平。


    與眼下他們的鐵製雷不能比,但是在天聖大陸,依舊是刀槍無法超越的厲害武器。


    不肯投降的朝廷大軍,再好的盔甲,再鋒利的兵器都沒用,一陣瓦罐雷,他們就倒了大半。


    “殿下,我們投降。”


    “我們不想打了。”


    更多的士兵,把兵器放下,跑到空地那邊,殷槿安對夏侯衍說:“普通士卒想投降的都讓他們過去,千夫長以上的,不接受投降。”


    機會已經給過,現在投降,不要了。


    ……


    顧重錦和許立一點也沒摻和,就真的旁觀殷槿安和楚不敗的大軍在眼前拚殺。


    看著殷槿安把朝廷大軍的人打敗。


    殷槿安如願以償,把楚不敗的最後一條腿也砍下來,叫人抬來一個壇子。


    人彘!


    他把九天的小腦袋按進自己胸膛,對楚不敗說:“你敗了!”


    楚不敗想大罵,可惜這麽久流血,他已經罵不出了,隻能慘笑著看他。


    殷槿安對他說:“你不要覺得冤枉,楚家人是如何害死衛皇後,如何害死孤的,孤記仇!所以楚家人全死。”


    收拾完楚不敗的大軍,殷槿安進了吳中府,吳中府的知州還活著,跪迎殷槿安。


    “你以前怎麽治理,現在還好好當你的差,孤不幹擾你的治理。”殷槿安說,“不管誰執政,百姓都是根本,你且好好待他們。記住,水可載舟亦可覆舟,離了老百姓,朝廷啥也不是。”


    殷槿安的話,叫吳中府的知州感動到落淚,他三跪九叩,帶著百姓對殷槿安感謝不已。


    殷槿安在吳中府停了兩日,大軍需要休整,吃飯。


    他也要再做一些新瓦罐雷。


    一路上,輜重營不斷地收集硝石、木炭和硫磺,空下來,他就要做一些瓦罐雷。


    當日,顧重錦也沒有迴京城。


    他與許立,不動聲色地在殷槿安附近轉悠,離殷槿安越近,覺得越是熟悉。


    但是,從對方的手,脖頸以及麵具外的皮膚,都告訴他,這個不是當初的殷二爺,而是個十來歲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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