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父愈發疑惑。


    他看了看想要慘叫卻又被堵住嘴而滿臉脹紅的妻子:“喬老爺,內子到底做了什麽,還請您明示!”


    這沒什麽好隱瞞的,喬大海冷哼一聲:“前兩天她讓我的一個女人帶信,說是要給我送美……”


    一起送來的還有一封信,信上說了原委,恰巧他還見過周安玉兩次,不覺得是什麽大事,便答應了下來。


    至於收了人後外人會說他仗著將軍姐夫欺負人……他確實也這麽做了,不同的是,這一次是別人讓他背名聲,他不在意,反正得了美人就行。


    於是,就弄成現在這樣了。


    朱父聽完這些,一臉麻木,再看向那邊慘叫的妻子時,惱道:“安玉是咱們兒媳,你怎能這樣做”


    朱母被堵著嘴說不出話,卻聽身邊的喬大海冷笑一聲:“朱老爺,別什麽事都往別人身上推呀。雖然你兒子被抓入匪窩是假的,但送周氏過來,可是你親自答應的。”


    一針見血。


    朱父嘴唇哆嗦著,半晌說不出反駁的話。


    不管是救兒子也好,為了朱家也罷,他確實是為了家中安穩將周安玉送到了混賬手中。


    “是我對不起她。”


    喬大海沉下臉:“她不想見你們。”


    那邊朱母挨了十多板子,趴在地上動彈不得。邊上的人護衛怕打出人命,此刻終於收了手。


    朱母痛得直哼哼,口中的布被拿掉,忍不住破口大罵:“那個賤丫頭,還口口聲聲說不願意,結果這才半天就把男人的心勾走了,還讓男人來收拾我。早知道……”


    汙言穢語,實在是不好聽。朱父忍無可忍:“你快閉嘴吧!”


    朱母愈發惱怒:“連你也護著她。如果不是她讓喬老爺教訓我,我也不會被打成這樣,好疼啊!我的腿是不是斷了”


    大腿還在,但腿骨應該是斷了的,養不好的話,可能會變成跛子。


    朱父深唿吸一口氣,衝著喬大海拱手:“喬老爺,您打也打了,能不能讓我將家中女眷帶迴”


    他指的女眷,除了妻子之外,還有兒媳。


    喬大海本想一口迴絕,想到後院的周安玉,心中一動。請神容易送神難,周安玉似乎不願意輕易罷休,如果能趁此機會送走這尊大佛也是好事。


    “她在後院,你去接吧。”


    聞言,朱父先是詫異,隨即大喜。


    而喬大海心中也生出了幾分希冀,如果周安玉願意離開,哪怕讓他別再報仇,他都是願意的。


    楚雲梨這一覺睡得挺沉,聽到敲門聲,她睜開眼,看到屋中擺設,才想起自己身在何處。


    “朱夫人,您公公來了,說是來接您的。”


    話音剛落,門外響起了朱父的聲音:“安玉,收拾一下,咱們迴家。”


    楚雲梨起身,打開了門。


    朱父第一眼就是打量兒媳的穿戴,見其衣衫整潔,頭發都未亂,更沒有傷,不像是已經被男人欺辱,頓時大鬆一口氣。這人平安無事,等兒子迴來也算是有了個交代。


    “喬老爺心善,願意放過你,別磨蹭了。”再耽擱一會兒,萬一喬大海改了主意怎麽辦


    床上的杜鵑也醒了過來,看到這般情形,心中羨慕不已。周安玉還是清白之身,又懷有身孕,確實可以迴夫家去。而她……就算迴去,夫家也不會讓她進門了。


    楚雲梨麵色淡淡:“不急,我想吃了晚飯再走。”


    朱父急得險些跳起來。他顧忌著門口的喬府下人,低聲道:“那喬老爺不是個善茬,既然讓你走,那就抓緊些。我剛得到消息,康宇沒有出事,過段時間就會迴來了,如果他知道你有身孕,一定會很歡喜。”


    他眼神焦急,若不是身份不合適,他真的想伸手去拽人了。


    “你要是忙,就先走。”楚雲梨小小打了個嗬欠:“天黑之前,我會迴去的。”


    朱父:“……”


    “到時還能走嗎”


    “我隨時都能離開。”楚雲梨偏著頭:“主要是方才讓廚房燉了人參雞湯,現在還沒好,我喝了再走。”


    朱父簡直服氣,這算是什麽理由


    “你想喝雞湯,我迴家給你燉,每天燉一鍋都行啊!”


    “我嫁到你們家快三年,從來沒有人專門給我燉過雞湯。”楚雲梨似笑非笑:“父親這會兒倒是挺大方的。”


    朱父啞然。


    邊城貧瘠,好多在其他府城能隨意取用到的東西,在這裏都有價無市。但身為首富,雞湯還是喝得起的,廚房之所以不照著周安玉的口味做飯,問題還是在妻子身上。


    這些事情他隻是不管,其實心裏是明白的。妻子從兒子定親的那一天就不喜歡周安玉。


    說起來,周安玉身為周家兒媳,日子過得確實不太好,尤其此次,若不是喬大海還算厚道,兒媳會被妻子害得失貞失名聲,幾乎被毀了一生。想到此,他心中難得生出了幾分愧疚:“迴去後,我給你準備一個小廚房,專門給你配廚娘,想吃什麽就做什麽。”


    楚雲梨頷首:“多謝。”


    隻一句話,卻還是沒動彈。


    朱父無奈:“你娘受傷了,我得帶她去看大夫。”


    楚雲梨還不知道前院發生的事,不過能猜得到,頷首道:“你們先去。”


    朱父:“……”什麽叫先去


    一起走啊!


    這麽好的機會不走,等想走的時候就走不掉了。


    杜鵑早已看出來朱父心中焦灼不已,想要幫忙解釋幾句吧,又怕自己多事。幹脆閉了嘴。


    無論朱父如何催促,兒媳就是不動,無奈之下,他隻得先把妻子帶走。再磨蹭一會兒,一家子都走不了了怎麽辦


    人離開後,杜鵑好奇問:“你為何不跟他說實話”頓了頓又道:“這次的事情,好像是你婆婆一個人的主意,跟他沒關係,我看他也挺關心你的。”


    楚雲梨嗤笑一聲:“他是家主!我這個與他同處一屋簷下的兒媳要被害死了他都不知情,哪裏無辜了”


    杜鵑想想也是,便不再勸。


    前院中,朱母長這麽大都沒受過這麽重的傷,眾人抬她上馬車時,剛一動她就嘰哇亂叫。等她被弄到醫館中上完藥,全身的衣衫都已經被汗濕透。


    喬大海從下人的口中得知了周安玉那番用了晚膳再迴家的話,立刻讓人給她準備。外麵天還大亮著,飯菜就已經擺上了桌。


    而楚雲梨要的雞湯燉得金黃,香味撲鼻,聞著就讓人食指大動。杜鵑身上有傷,不太敢坐,幹脆站著吃。一頓飯她吃得特別沉默,興致不高的樣子。


    “沒胃口嗎”


    杜鵑迴過神,勉強扯出一抹笑:“有,我家境不好,夫家也差不多,從小到大就沒吃過這麽豐盛的飯菜。”


    “那你怎麽不吃”楚雲梨說著,給她夾了一塊烤鴨。


    杜鵑苦笑:“就是……不知道該去哪裏”


    “跟我走吧。”楚雲梨笑吟吟:“朱家富裕,養得起你一張嘴。”


    杜鵑笑容發苦:“我家裏還有孩子,如果不迴去,肯定有後娘,孩子會受苦。”


    但她已經失貞,迴不去。


    “總歸不能留下,先跟我走。”楚雲梨握住她的手,將讓拉起。


    喬大海得知她真的要走,歡喜得不行,立刻讓人準備馬車,還大手一揮,表示馬車和車夫都送給楚雲梨了。


    杜鵑跟著她一步步走出喬府大門,頗為感慨:“我以為一輩子都走不了。”


    朱家門房看見楚雲梨從馬車上下來,急忙迎上前,也不問杜鵑,客客氣氣將二人領進門。


    天還沒黑,楚雲梨讓人給杜鵑準備客房。將人安頓好後,她獨自一人去了主院。


    還沒進院子,就聽到了朱母的叫喚,楚雲梨唇邊笑容深了些,進門後看見她虛弱地趴在床上,問:“你怎麽好意思叫喚的”


    朱母聽到聲音,霍然抬頭,眼神像是要吃人:“周安玉,你個禍害!”


    “活該呀。”楚雲梨一步步靠近:“你要是沒想害我,也不會受這一場罪。害人不成自己受了罪,可見老天有眼,這就是報應!”


    朱母眼神如淬了毒一般:“我要休了你!”


    字正腔圓,滿滿都是憤恨之意。


    恰在此時,朱父一步踏進:“住口!”


    朱母瞬間淚眼汪汪:“老爺,你看她身上一點傷都沒有,肯定沒有被喬大海教訓,而我……”


    “是你找了借口將她送到喬府去的!”朱父強調:“還有臉哭!康宇臨走前囑咐過我們讓好好照顧他媳婦,等他迴來,你怎麽跟他交代”


    朱母毫不掩飾自己對兒媳的不喜,別開臉道:“她配不上康宇。咱們又不是那揭不開鍋的窮苦人家,在娶媳婦這種事情上沒必要將就。老爺,你聽我的,將這個女人休了,等康宇迴來咱們再給他選一個合適的。”


    “對康宇來說,她最合適。”朱父煩躁地道:“夫妻倆成親三年,雖然康宇大半的時間都在外頭,夫妻倆聚少離多。可康宇身邊從來沒有其他女人,你還看不出嗎”


    楚雲梨沉默聽著,忽然覺得這裏麵有些不對。在周安玉心裏,她和夫君相敬如賓,互相尊重。可現在看來明顯不是這麽迴事。正如朱父所言,朱康宇還有其他的選擇,兩人成親三年中,不可能沒有女人朝他自薦枕席,就周安玉知道的,他還打發過心思不純的丫鬟。


    當然,也可能是朱康宇一心撲在生意上,不在乎兒女情長。但他臨走前讓雙親照顧周安玉……明顯是重視妻子的。


    而周安玉完全不知道他還跟雙親囑咐了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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