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的馬車剛一進巷子,就有人驚唿。


    於是,桃花到了自家門口,大門已經打開,一家子都在院子裏歡喜的等著。


    “怎麽突然就迴來了”周母上前一把握著女兒的手,滿臉的喜色:“你上個月才迴,如今又迴,可見公子對你是越來越好了。”


    不提這事還好,聽了這話,桃花一臉嚴肅,下頜緊繃,道:“進屋說!”


    楚雲梨最近安心養傷,從未早起過,醒來時天色已經大亮。紅豆端著熱水進來,低聲道:“之前你讓奴婢找幾個人盯著公子的院子,有消息了。昨夜公子歇在了桃花姑娘房中,今日一早,府裏的馬車就送了她迴家。”


    說到這裏,她一臉感慨:“公子對身邊的人真好。別人家的丫鬟哪能隨心所欲出門哪怕是妾室,一年也迴不了幾次娘家,姑娘若不是攤上這倒黴事,再生下個一子半女,下半輩子就不愁了。如今……”


    她越說越苦,眼圈又紅了。


    楚雲梨若有所思:“早飯呢”


    紅豆:“……”


    看見主子一臉深沉,她還以為主子在為自己的未來打算,結果就這


    算了,如今的衣食無憂,日後搬到莊子上去,辛苦是辛苦,應該不會被餓肚子。


    又隔了一日,楚雲梨正在午睡,突然聽到了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就是紅豆慌張的聲音:“姑娘,不好了!”


    她坐起身,紅豆急奔進來,滿臉的慌亂和害怕:“姑娘,婆婆摔了,很是兇險!”


    照顧潘九娘她的婆婆一隻腳是跛的,走路需要雛拐杖跳啊跳,也因為此,還算年輕的她就隻能住慈幼院。


    十幾年過去,婆婆年事已高,加上一直得到太好的照顧,今年一直都在咳嗽,從來沒有離過藥,這還不止。大夫都說,無論照顧得多好,就是這兩三年的事。


    本來就命不久矣,這一摔,很可能就去了。所以紅豆才會這樣緊張。


    楚雲梨心中一緊:“讓東山去找公子,我現在就要去外城。”


    紅豆點點頭,轉身跑了一趟。又很快迴來:“東山去稟告了,公子對姑娘那麽好,一定不會阻止,您先將衣衫換上,馬車應該一會兒就到。”


    賀俊海對於潘九娘養著一群人的事是知道的,甚至還挺支持。紅豆的猜測沒錯,楚雲梨磕磕絆絆換好衣衫,車夫都已經等著了。


    有東山一起,一路都挺順利,幾乎沒有人攔,楚雲梨就已經出了府門。


    不過,東山今日有事,不能陪她們一起。


    往外城去的馬車上,除了車夫之外,就隻有主仆二人。


    由於有急事,馬車跑得很快,特別的顛簸。楚雲梨身上的傷又有加重的趨勢,她閉上眼,忍著疼痛。紅豆的傷已經徹底養好了,看到主子這般,立刻想起來了主子的傷,忍不住擔憂問:“姑娘,痛不痛”


    楚雲梨擺了擺手:“走吧!”


    接下來,馬車中一陣沉默。


    紅豆默默流淚,一片沉默裏,氣氛特別壓抑。她忽然想到了什麽,麵色大變,脫口就要喊,可看到對麵的姑娘緊緊閉著眼睛,眉頭微蹙,她將到了嘴邊的叫喊咽了迴去。可心裏實在擔憂,剛才醞釀出來的一點困意,瞬間不翼而飛,她睡不著,便伸出手小心翼翼將簾子掀開一條縫偷偷往外瞧。


    楚雲梨閉著眼睛,能察覺到她的動靜,道:“這裏過去需要一個多時辰,你別僵著了,靠一會兒吧。”


    紅豆實在是忍不住了:“姑娘,咱們那天遇上歹人就和今天的情形差不多,方才應該讓東山大哥多找幾個護衛的。”


    楚雲梨笑了笑:“你想多了。府裏的護衛攏共也沒多少,不是你我這等人配用的。”


    這是事實,紅豆再次沉默下來,事到如今,再多的擔憂都沒有用,她隻在心裏默默祈禱,這一次千萬要順利,別在遇上那倒黴事了。


    有時候老天就是不長眼,越是怕什麽,就要來什麽。


    眼看到了外城上一次主仆倆遇見歹人的地方,紅豆實在害怕,都不敢往外看,幹脆放下了簾子雙眼緊閉。心裏盤算著一刻鍾後應該過了那條巷子,千萬別有人攔路……想著呢,就聽到外頭有人一聲大喝:“馬車停下!”


    紅豆嚇一跳,掀開簾子就看到馬車已經被人圍住,而車夫正跳下馬車往外溜。


    這情形特別熟悉,跟上次主仆倆挨打時一模一樣。


    “大叔,你別跑啊!”


    這些人手裏拿著棍棒,有些還拿著刀,看著是兇神惡煞,可他們沒有馬車啊!隻要大著膽子給馬兒背上甩一鞭子,直接衝出去,大不了踩上一兩個人……這些人都要打劫了,被踩了也是活該。


    若不是紅豆不會趕馬車,怕這一鞭子甩出去之後馬兒發瘋了控製不住,她真的會試一試。


    “你,下來!”其中一個男人笑嗬嗬道:“哥兒幾個最近手頭有點緊,隻要銀子不劫色。兩位姑娘別不識相。”


    楚雲梨挪到了門口,目光在幾個男人身上一一掃過。總共有五個人,個個又高又壯,看著就不好惹。


    “銀子的事情好說。”她一邊打量,一邊道:“看到我這身傷沒上次就在這附近被一群劫道的人打的,該不會就是你們吧”


    幾人冷笑,其中一人道:“不是。”


    這聲音熟悉,楚雲梨眼神一厲,縮迴了馬車之中:“我手頭銀子不多,又忙著去看病人,能不能拿了銀子就放我們走”


    “銀子拿來,如果能讓哥幾個滿意,自然會放你走。”其中一人一邊說,一邊往馬車上靠。


    紅豆怕得不行,坐在門口的她不停往後退,恨不能把自己縮成一個球。


    那人靠近,一把拽住了紅豆的手腕,將人狠狠扯下了馬車。剩下兩人也上前,衝著楚雲梨怒吼:“滾下來,給老子騰馬車。”


    楚雲梨恍然想起,上一次她醒過來時身邊也是沒有馬車的。對於普通人家來說,這樣的馬車可不便宜,全部置辦齊全要十幾兩銀子。


    “別磨蹭,快一點,等我們拿了馬車之後就放你們走。不然……嗬嗬……別怪哥幾個毛手毛腳衝撞了兩位姑娘。”


    楚雲梨兩條腿都綁著木板,看著挺笨重的。她已經能行動自如,此刻卻裝作受傷嚴重不能挪動一般,動得比烏龜還要慢。


    就在這期間,幾個人都下意識愈發靠近車廂門口,楚雲梨一條腿放下,忽然手一抬,從身後扯出一根棒子橫掃過去。


    猝不及防之下,有兩人倒了。其他人下意識避了開去,還未站穩,下一棒又到了。


    楚雲梨一條腿的傷勢要輕一些,她單腳蹦著,棒子甩得虎虎生風,下手特別狠,幾棒子揮完,眾人已經倒下。捂胸口的捂胸口,捂腿的捂腿,兩個沒受傷的也坐在地上不停往後挪,然後拔腿狂奔。


    紅豆被這番變故驚得傻了眼,她看看地上已經跑不動的三個男人,又看了看自家姑娘,終於反應過來,上前接過姑娘手裏的棒子,衝著剩下三個男人猛敲。


    可她脾氣不大,幾人隻是閃躲,並沒有慘叫出來。


    楚雲梨居高臨下,看著其中一個年紀比較大的男人:“你這把年紀,應該娶妻了吧有沒有孩子”


    男人別開臉,眼神不老實地到處轉著,根本不迴答。


    楚雲梨冷笑一聲:“這裏雖然偏僻,卻也有人路過,稍後我們就報官,上一次打我的應該也是你們。兩次加起來,沒有個十年八年是出不來的。”


    聽了這話,三人臉色都變了。


    “你敢報官,老子不會放過你!”


    “若你敢,老子出來之後一定找你算賬。”


    三人滿臉怒色,不停地威脅,甚至還說出了要欺辱二人,讓她們懷上孽種之類的惡言。


    紅豆聽了氣得渾身發抖,楚雲梨接過她手裏的棒子,又狠敲了幾下,將兩個說話最臭的男人牙齒都敲落了幾顆。


    二人捧著嘴,痛得臉色猙獰,再也不肯說話了。


    楚雲梨冷冷道:“我知道你們是聽命行事,將實話說了,我就當這兩次的事情沒有發生過,放了你們!”


    三人有些意動,卻沒人開口。


    “既然不肯說,那你們就去跟大人解釋吧。”楚雲梨擺了擺手:“紅豆,去街上看一看沒有人路過,請他們幫個忙。”


    真要是有人來了,三人想逃就逃不掉了。說是誤會,根本也沒人信啊!尤其潘九娘身上那麽重的傷,大人見了一定會尋根究底的。


    他們不是什麽窮兇極惡之人,不過是被銀子打動了過來欺負一個女子。上一次的事情就辦得好,雇主滿意,還多給了一些酬勞。


    有兩人用那些酬勞都買了馬車,最近在拉客,算是多了一份正經營生,能養活家人了。剩下的三人拿著那些銀子過了一段優渥的日子,堪稱醉生夢死,饒是如此,銀子到現在都沒花完。


    本來打算再幹完這一次,這輩子都夠了……可惜潘九娘早有防備。而他們因為上次的順利放鬆了警惕,然後就弄成了這樣。


    他們沒有想過事情會失敗,自然也接受不了失敗後的懲罰。這要是去了大牢,就算能出來,也會被人議論,家人的名聲也會受牽連。


    最好是讓這件事情悄無聲息的過去,就當沒有發生過。三人眼看楚雲梨來真的麵麵相覷過後,其中一人忍不住道:“是有人讓我們幹的,你找他去。”


    楚雲梨揚眉:“誰!”


    三人也不傻:“若是說了,你一定會放過我們麽除非你對天發誓。”


    “由不得你們選。”楚雲梨沉聲道:“我數十個數,不說實話,後果自負!一……”


    她一開始數,三人就扛不住了。


    “是羅家!”


    因為周家那桃花在大戶人家做通房丫鬟的事情,周圍的幾條街都知道。羅家會找上他們,自然因為和他們認識。而這幾人也不蠢,接了這活計,隱約就猜到了羅家這樣做的用意。


    “那個桃花嫉妒你,說公子寵你不寵她……請我們的人對她有心,本來是想娶她的。”


    聽到了所謂真相,楚雲梨頗有些無語。別說是潘九娘,就算是見多識廣的她,都沒想到會是這樣。


    “哪個羅家,給我說清楚!”


    她揮舞著棒子,幾個人抖了抖,忙到:“羅大江。”


    楚雲梨得到確切的答複,手中的棒子再次揮出,將幾個人打得慘嚎連連。眼瞅著都要出人命了,她才收了手。


    這裏是大街上的支路,雖然有些偏僻,卻並非是沒有人路過。


    紅豆去而複返,身後帶著兩個人,看見三人的傷比她離開時更重,本來張口想要問的,礙於身後兩個人在立刻就咽了迴去。


    “姑娘,我就找到了兩位大哥。”


    楚雲梨頷首:“兩位大哥,我們主仆的馬車走到這裏就被他們攔住,他們想要打劫……這條路上平時那麽多的行人,他們幾個圖謀不軌,我覺著得送到衙門去,不然,由著他們在外頭轉悠,定然還會有人遭殃!”


    這兩人也是住在附近的,聽說這條街上有人打劫,他們都覺得挺稀奇。其實早在半個月之前,就聽說有兩個姑娘被人攔住遭人揍得半死不活……若不是說的人他們認識,還真覺得是有人吹牛。


    沒想到,時隔半個月又有人險些被劫。


    不過,麵前這情形有些太詭異了一點。


    麵前的姑娘胸口和兩條腿都綁著木板,一隻胳膊還吊著,走路都不太方便。但她手裏拎著的棒子,卻讓地上三個真是傷的大男人瑟瑟發抖,仿佛那受傷的姑娘是地獄修羅一般。


    會不會太扯了


    這三個男人又高又壯,不像是能被一般人打倒的模樣。姑娘的傷可不輕……兩人麵色驚疑不定,看看這邊,又看看那邊,紅豆又喊了兩聲,二人才迴過神來。


    其中一人問“到底是誰劫誰……”


    “當然是他們劫我。”楚雲梨恨恨道:“半個月之前,我的馬車被人攔停,然後有人套了我的麻袋,將我打成了這樣,如今總算找到了罪魁禍首,我是無論如何都要為自己討一個公道的!你們若是怕,就再找兩個人幫我往衙門跑一趟就行,我要在大人麵前和他們當麵對質!”


    去衙門告狀,確實需要膽子大點。但隻是告狀,也不算多大的事,兩個男人互相壯膽,到底還是跑了一趟。


    楚雲梨坐在馬車上,這邊的動靜很快就引來了不少圍觀的人。


    三個男人倒是想溜,可根本就溜不動,他們的腿都受了輕重不一的傷。最嚴重的那個,兩根大腿骨都不能碰,一碰就痛得嗷嗷叫喚。


    這兒離內城需要一個多時辰,耽擱了這麽久,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紅豆看著地上幾個男人的傷,心頭爽快之餘,又擔憂婆婆,低聲問:“姑娘,等大人來了,咱們得去衙門一趟,婆婆那邊怎麽辦”


    楚雲梨同樣低聲答:“剛才有人過來看熱鬧,我就已經問了問婆婆院子裏的情形,她老人家是摔了一跤,但已經請大夫包紮過,沒有大礙了。婆婆手頭有銀子,院子裏又有那麽多的人,不會有事的。咱們先把這幾個混賬送到衙門去,然後再去探望。”


    聽到婆婆已經看過了大夫,紅豆總算是放下心來拍了拍胸口,恨恨踹了其中的男人一腳:“讓你打人,我踢死你。”


    她那點力氣,跟楚雲梨打人的力道相比就跟被蚊子叮了一口似的那麽輕,男人也悶哼了一聲,再次求饒:“我們真的知道錯了,隻要不報官,怎麽著都行,可以商量嘛!大不了我們賠,要多少銀子,你們盡管說個數。”


    他拿不出來,但相信讓他們幹活的人很願意出這筆銀子。


    楚雲梨微閉著眼睛。


    在這期間,周圍的人越來越多,也有幾個男人的家人趕了過來,問明了緣由後,對他們又踢又打,又跑到主仆二人跟前求情。還有年紀大的老人直接下跪:“姑娘,你就放過他吧。隻要不報官,要殺要剮都由你。”


    眼看楚雲梨不鬆口,兩位老人又說願意賠償。


    反正一直都在糾纏,趕也趕不走,楚雲梨耳朵都麻了。


    恰在此時,有人驚訝道:“九娘”


    楚雲梨一睜眼就看到了桃花的爹。


    過去的幾年中,潘九娘和桃花一起做丫鬟,兩人迴外城時,會一起告假,隻為了路上有個伴。一起來迴的次數多了,就認識了對方的家人。


    周父今年四十多歲,看著並不顯老,至少比其他這個年紀的中年男人要年輕一些。


    楚雲梨點了點頭:“周叔,你怎麽在這”


    “我還想問你呢。”周父看了看地上幾個男人:“這幾個混賬怎麽惹你了”他一邊說,一邊靠近馬車,神秘兮兮道:“九娘,這幾個是附近有名的混混,誰要是得罪了他們,會被他們逼瘋。剛才我聽說這邊出了事,有人鬧著要報官,該不會是你吧”


    楚雲梨點了點頭:“是我!”


    如果周父眼睛沒瞎的話,就能看出來楚雲梨的態度特別冷淡。和往日潘九娘麵對他時的乖巧完全不同。


    此刻周父跟瞎了似的,仿佛一點都沒注意到,一副親近的模樣勸:“你這丫頭就是太年輕,不知道天高地厚。你被狗咬了一口,難道還真的能咬狗一口不說能不能咬到,滿嘴的毛能臭死你。這些混子不講道理的,你倒是一時爽快,但把人得罪死了,你婆婆住在外城,到時候肯定沒有清靜的日子過。剛好我也認識他們,為了你好,這事就別計較了。我做個中人,兩頭說和一下。不用謝我!”


    他說著,就去拉其中一個男人:“你小子這眼睛跟被蒙住了似的,也不看看這是誰。這可是賀公子的寵妾,若不是遇上我,這一次你可就完了。趕緊起來吧!”


    “我沒讓他們起。”楚雲梨看著周父的背影:“他們挨了一頓打,已經什麽都說了。比如請他們的是羅大江,而羅大江是為了給桃花出氣,所以才找他們來欺負我!”


    周父身子一僵,卻隻是一瞬,迴過頭來時已經滿臉的怒氣:“這些混賬胡說八道,他們就是走投無路胡亂攀咬,故意挑撥你和桃花之間的姐妹之情。你可千萬別信了他們的鬼話。”


    “是不是真的,大人一問便知。”楚雲梨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腿:“我被打成這樣,總要討個公道的。別說你是桃花的爹,跟我沒關係,今兒就算是我親爹在這裏幫他們說話,此事也沒有商量的餘地。”


    周父:“……”


    “不能報官啊,官老爺忙成那樣,咱們平時都見不著。怎麽會幫咱們普通人你小心告狀不成,再挨一頓打。”


    確實有些人去告狀時會先挨一頓打,但那是民告官,妻告夫!許多人不懂,以為每個人去告狀都會挨打。於是受了委屈也不敢找衙門。


    “這就不勞你費心了。”楚雲梨似笑非笑:“桃花早就看不慣我了,說話陰陽怪氣,我跟她之間早沒了曾經可以一起相約迴家的情分,你不用處處為我著想。顧好自己就行。別大人把這些人抓去審問,最後還牽連到你頭上。”


    周父打了個寒顫:“不會不會!”


    “不會最好!”楚雲梨冷笑一聲:“若是沒記錯,桃花昨天可是迴來了一趟,結果我今兒就必須出門,完了還又遇上了歹人,也忒巧了。”


    周父額頭上已經滲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他伸手抹一把,對上眾人審視的目光,已經連勉強的笑容都扯不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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