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氏啞口無言。


    邊上陳老爺反應飛快:“縣主,我們夫妻也不想如此,你在陳家長大,算是和我們家人朝夕相處,過去那些年裏,我們夫妻是真的疼你,所以才會提親,這你都是知道的啊!”


    顧氏忙不迭點頭:“對對對,我是真的拿你當親生女兒疼……”


    “你們再怎麽疼我,陳南康在大婚之日丟下我是事實!”楚雲梨肅然問:“他人在何處”


    顧氏搖頭:“一發現人不在,我就已經派人去尋,現在還沒有消息。”


    “在你們眼裏,我是無理取鬧的人嗎”楚雲梨不依不饒:“他人不在了,你們完全可以跟我說實話,先把人找著,婚期推遲。結果呢,你們直接另塞了一個男人給我。別的事情便罷了,看在你們照顧了我多年的份上也懶得計較。但這是婚姻大事,拜堂之後那就是一輩子!”


    “是是是,我們的錯。”陳老爺態度謙卑,轉而又道:“昆山也是好心,想著先把這件事情應付過去。我和夫人當時太慌了,沒多想就答應了下來,現在想來,確實有諸多不妥當之處。縣主生氣也是應該的。”


    言下之意,是孫昆山先起了念頭主動提議,他們夫妻隻是順勢答應。


    顧氏急忙附和:“為了準備這場婚事,我前後已經忙了半個月,最近一段時間門都沒有睡好,腦子昏昏沉沉,不知怎的就答應了下來。月娘,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吧。”


    楚雲梨嘲諷地笑了笑:“事已至此,不原諒又能如何”


    夫妻倆對視一眼,都放鬆了下來。


    身份再尊貴,也隻是個小丫頭而已,好糊弄!


    “我就想知道,陳南康人在何處”楚雲梨問出這話,語氣加重強調:“你們最好不要再騙我!”


    其實,陳南康離開的時候是留下了字條的,所以夫妻倆才會讓孫昆山頂上。


    畢竟,兒子寧願逃婚也不願意娶縣主,看來是鐵了心。夫妻倆就算想法子讓他妥協,二人也一定過不好……既如此,還不如放棄。


    主要是得讓縣主等著嫁過來,若是婚事擱置,京城那邊就會來接人了。與其讓別人將查米月娶走,還不如給孫昆山,至少這孩子也是自家養大的,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我們真不知道。”陳老爺苦笑:“若是知,我就算捆,也把他捆來了。”


    楚雲梨一臉不信:“我聽說他和吳家的姑娘走得很近。”她側頭吩咐:“去看看吳家的姑娘在不在家。若是不在,問清楚去了哪。”


    門口無人應聲。


    楚雲梨冷笑著起身:“我自己走一趟吧!”


    二人私奔,陳南康給家裏留了信,吳家那邊也一定知情,這一問肯定要穿幫。


    顧氏嚇一跳,急忙把人攔住:“月娘,你一身嫁衣,不好出去的。”


    楚雲梨抬手就脫。


    陳老爺急忙轉身避開眼神。


    顧氏簡直要瘋:“月娘,你別脫啊。我派人去幫你問還不行麽”


    “我不相信你們。”楚雲梨直言:“我覺得是他們倆一起離開了,陳南康死都不肯娶我。所以你們才讓孫昆山代勞……你們所謂的代勞不止是幫忙拜堂,而是讓孫昆山真的娶了我,對不對”


    對!


    可事情沒成,夫妻倆哪敢承認


    眼看楚雲梨不依不饒,非要親自去吳家詢問……事實上,陳南康跟心上人跑了,這事也不是秘密,外頭的賓客也有不少人知道內情,縣主不問便罷,一問肯定要得知真相。


    既如此,便沒什麽好隱瞞的,陳老爺一咬牙,道:“是,南康他被女人給誆騙,一早就走了。我們不知道他離開的時候有沒有帶吳家姑娘一起,讓昆山和你拜堂隻是權宜之計。等今日過後,你是縣主,若是不喜歡他,可以退親再尋良人!”


    楚雲梨眼神更冷了:“這天底下的女子,退親後都會對婚事有影響。哪怕是公主也一樣,更何況我隻是縣主。但話說迴來,我這個縣主品級再低,也是皇上金口玉言所封。陳老爺,是不是我平時太好說話,所以你一個白身也有了私自安排縣主婚事的膽子”


    陳老爺萬沒想到眼皮子底下長大的小姑娘竟然會變得這般犀利,提及了皇上,這便不是小事。他急忙彎腰請罪:“縣主息怒。”


    “息不了!”楚雲梨一揮袖子:“今天我要看到陳南康,問他要一個答複。否則,這事沒完。”


    夫妻倆本來以為跟哄小姑娘似的就把這給糊弄過去了,看她態度強硬,隻得認命。


    陳老爺語氣軟了下來:“我已經派人去尋,尋到後立刻讓她到你跟前請罪。”


    楚雲梨又道:“外頭那麽多的客人,今天這事很難收場,我這個縣主是注定要淪為笑話了。不知道皇上知道後,會不會幫我討公道!”


    一定會!


    想當初,皇上為了這丫頭,可是連國公府都抄了的。顧氏無言以對,可什麽都不說也不行。她伸手扯了扯身邊的男人。


    陳老爺一臉無奈:“縣主,此事是我陳家對不住你,求您大人大量,原諒我們這一次。”


    “我名聲毀成這樣,日後誰會娶我”楚雲梨滿臉譏諷:“若是你女兒遇上這種事,你能原諒”


    大婚之日,新郎逃婚,且為的還是一個不如新嫁娘的姑娘,無論哪個姑娘攤上這種事,對名聲都是一大打擊。想要談好婚事都不太容易。


    陳老爺試探著道:“別的姑娘或許嫁不出去,可您是縣主啊,皇上金口玉言封的,為了您連國公府都抄了。隻要您願意下嫁,多的是青年俊傑上門求娶!若是在京城,您連皇子妃都是做得的,興許還能做國母。”


    這是事實,楚雲梨不客氣地道:“你兒子就不願意,他眼光比京城的青年俊傑還要高”


    陳老爺:“……”


    “南康腦子不清楚,是個蠢貨,他不是一般人。”


    楚雲梨好笑地道:“陳老爺為了脫罪,可真是……不拘小節。”


    聽到她說“罪”字,陳家夫妻倆心頭都是一沉。


    卻有敲門聲傳來,有丫鬟道:“孫公子來了,說是有要事相商。”


    陳老爺想也不想就道:“進!”


    查米月在這不依不饒,他們夫妻實在應付不來。反正事情也不會更糟,孫昆山來了,興許能有轉機。


    孫昆山一身新郎吉服,進門後先是一禮:“見過縣主。”


    楚雲梨板著臉:“你膽子不小,竟然敢騙我。”


    “孫某當時沒想別的,隻想為縣主解圍。”孫昆山一臉坦誠:“縣主大婚之日,若是花轎沒上門,新郎也不出現,定會被人笑話。”


    “這麽說我還要謝謝你”楚雲梨嘲諷道:“若不是我偶然聽到了一耳朵閑話,現在已經與你拜堂成親,你憑什麽認為自己夠格娶我不怕我打死你麽”


    查米月肯定不會打死人。


    哪怕貴為縣主,過去的十幾年,她連個丫鬟都沒罰過。所以這些人才敢膽大妄為欺騙於她!


    孫昆山沉默了下:“我隻做自己認為對的事。縣主如果要罰,孫某也認!”頓了頓,他繼續道:“外頭有幾十桌賓客,此刻都在等陳家的說法,縣主,您坐著花轎而來,今日之事怕是很難收場。”


    陳老爺眯起眼:“你有法子”


    孫昆山衝楚雲梨又是一禮:“縣主,若是您不嫌棄,孫某願意照顧您下半輩子。”說到這裏,他有些羞澀,臉頰微紅,由吉服襯著,便有了幾分玉麵公子的風采。


    “孫某鬥膽說句實話,早在兩年前,孫某就已經將縣主放在了心上,隻是某和縣主的身份差距太大,實在不敢肖想,隻能將這份心意壓在心底。如今……縣主遇上難事,某總算有了幾分機會,還請縣主成全。”


    他袒露的感情真誠熱烈,語氣堅定:“若能娶著縣主,某一定好好待您,往後餘生,以您的歡喜而歡喜,絕不生二心。若有半句謊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顧氏心裏發酸,這麽好的兒媳本來是自家的。如今隻能眼看著她嫁給別人。


    陳老爺也知道,今日隻有將縣主嫁出去才好收場,哪怕心裏不願,也出聲勸道:“昆山這孩子是我看著長大的,有進取心,長相好,又有才華。就是身份低了些,但他對縣主一片癡心。世上難得有情郎,還請縣主仔細斟酌,別錯過了好姻緣。”


    “是啊是啊。”顧氏詞窮,急忙附和。


    “我的婚事絕不將就。”楚雲梨麵色淡淡:“本縣主會落到如今尷尬境地,全因你陳家而起。所以,你們必須要想法子維護主本縣主的名聲和顏麵。不然,我一定到皇上麵前告你們一狀。”


    聽到這話,陳家夫妻麵色都變了。


    他們一開始想讓兒子娶縣主,純粹是為了拿好處的。縣主名下有封地,每年都有不少出產,且縣主還有大批嫁妝,隻等著一成親就派人去京城取。


    現在可好,沒能占著便宜,反而還要搭上自家……關鍵是,外頭那麽多人不可能閉嘴,縣主的名聲真的保不住。


    陳老爺一顆心直往下沉,臉色愈發嚴肅。


    楚雲梨不以為意,反正著急的不是她。


    孫昆山看縣主不接話茬,知道她寧願毀了名聲也不肯嫁給自己。事以至此,便不可強求,他想了想,道:“陳老爺,事情並非無解,今日陳家大喜,隻要有一件喜事發生,便可蓋過逃婚一事。”


    可問題是家裏沒有喜事!


    顧氏這麽想,也就這麽說了。


    “事嘛,想想就有了。”孫昆山瞄了一眼椅子上老神在在的女子,道:“夫人一直都拿縣主當女兒養,為了將人留在身邊還求了親。如今婚事不成……強扭的瓜不甜,尤其是婚事,絕不能強求。夫人不能讓縣主做兒媳,心中一定遺憾得很。”


    顧氏知道他在幫忙,察覺到他看過來,忙不迭點頭,順著話頭道:“是遺憾。”


    “既不能做兒媳,那便做女兒吧!”孫昆山興致勃勃提議:“今日是認親,請那麽多客人是為了讓他們做個見證。”


    聞言,陳家夫妻眼睛一亮。


    楚雲梨嗬嗬冷笑:“孫公子,你這是給我找了兩個長輩話說,你有沒有查過,我的長輩都是些什麽人”


    爹是國公府世子,娘是郡主。外祖母更是貴為公主,哪怕是外祖父,也是和當初高祖皇帝一起打江山的老臣後人。


    顧氏勉強算是功臣之後,陳家傳了百多年,有幾分底蘊,但和這些貴人完全沒法比。


    孫昆山啞然。


    陳老爺卻不肯錯過這個機會:“縣主,認您當女兒這事,我們確實是高攀,但事趕事到這裏了,不認親對您的名聲有影響……要不,您就委屈一下”看楚雲梨臉色不太好,他立刻保證:“認親隻是對外,我們夫妻對您隻有尊重,是絕不敢拿真你當晚輩的。”


    其實今日之前,查米月在他們麵前就是一個乖巧的小姑娘,跟家中晚輩無異。


    可惜,今日之後,大概要變了。


    楚雲梨一揮手:“我不認。”又冷笑一聲:“一點好處沒有,我瘋了才會認兩個長輩壓在頭上。”


    孫昆山心中一動,湊到陳老爺耳邊低語幾句。


    陳老爺一臉驚詫:“不會吧”


    “試試嘛,她提了好處,萬一真的行呢。”孫昆山退後一步。


    陳老爺偷瞄了楚雲梨好幾次,小心翼翼地道:“縣主,今日之事,是我陳家對不住您,再多的歉疚隻嘴上說說,都顯得毫無誠意。陳家祖上有一隻千年人參王傳下來,還像些樣子,不算辱沒了您的身份……”


    他說得遲疑,一直都在偷瞄縣主神情,見其沒開口,心中愈發驚詫,立刻側頭吩咐妻子:“你去把參王取來,當做賠禮送給縣主。”


    顧氏很舍不得,不過,查米月沒有開口拒絕,那就還是想要。


    都說拿人手短,查米月收了人參,該能原諒陳家了。這些想法隻在腦中轉了一瞬,她立刻轉身出門。


    對於這支人參王,楚雲梨沒那麽想要,不過,稍晚一些的時候陳南康用得上,拿到手再說。至於查米月的名聲……其實孫昆山的提議挺靠譜。


    陳家今日有喜,不管是什麽喜,總算是對外麵的賓客有交代。認親也行。


    人參已經有了人形,用特製的盒子裝了,底下墊著紅綢,楚雲梨伸手摸了摸。


    顧氏忍不住道:“別摸,會損了藥效。”


    楚雲梨好笑地道:“既然送給了我,那就是我的東西。別說隻是摸一摸,就算是我拿刀將它切成碎碎扔到水裏,那也是我的事。”


    顧氏無言以對。


    “那麽好的東西,別糟踐了。”陳老爺攢了許多年,好多次能拿這玩意兒換好處他都沒舍得,如今交了出去,也希望它能被善待。


    楚雲梨將盒子合上,捧在了手上。


    陳老爺見狀,試探著問:“認親之事”


    “認吧,不過,我可不會跪,也不敬茶。你們出去說一聲,就算禮成。”楚雲梨語氣不容拒絕:“還有,今日我要看到陳南康,沒看見他人,我哪兒也不去。”


    陳老爺麵色發苦,不過,麵前這人總算是鬆了口。這一認親,就算外麵的人還議論紛紛,查米月也算是原諒了陳家逃婚之事。


    跟賓客解釋的事,還得是陳家夫妻親自去。兩人飛快跑了一趟,臨走之前,也沒忘了囑咐孫昆山招待好貴客。


    是的,如今查米月已經是陳府的貴客,得罪不起的那種。


    年輕男女不好單獨相處,顧氏臨走前還讓兩個丫鬟進來伺候。孫昆山坐在客座,端著一杯茶,還想為自己再爭取一次:“縣主,您真的不考慮我麽”


    楚雲梨平淡地看他一眼:“你渾身上下,哪兒配得上我”


    孫昆山:“……”要不要這麽傲


    就算心裏這麽想,一般人也沒這麽厚臉皮說出來。


    他勉強扯出一抹笑,又說起了最近城裏的趣事。


    楚雲梨有一搭沒一搭的聽著,根本就懶得應付。孫昆山哪裏看不出來麵前女子不想和自己多說他沉吟了下,吩咐:“我們出去,我有些話要單獨跟縣主說。”


    兩個丫鬟麵麵相覷,她們是奉夫人之命留下的,可不能隨意離開。


    孫昆山強調:“夫人很願意讓我和縣主單獨相處。”


    這倒是真的。


    被留下來的兩人算是顧氏身邊的心腹之人,從自家公子逃了到夫人的應對,她們都看在眼中……孫昆山娶了郡主,是夫人都答應了的。


    丫鬟一出門,屋中隻剩下兩人。


    孫昆山玩笑道:“縣主,您不阻止,就不怕我對你圖謀不軌”


    楚雲梨麵色冷淡:“很好笑麽不怕死的話,你可以試試。”


    孫昆山臉上笑容掛不住了,他在陳家住了多年,在外求學時要和師長與同窗相處,平日裏長袖善舞,也受到過冷待,他不覺得難堪,收斂了臉上笑容,道:“其實我知道陳公子去了哪裏。”


    楚雲梨抬眼瞅他,等著他的下文。


    孫昆山苦笑:“陳家對我有大恩,按理我不應該說出他們苦苦隱瞞的事,可我也不忍心縣主被他們蒙在鼓裏。其實……”


    他抬眼看著麵前女子,想要看出她的想法,可惜,盯了半天,什麽都沒看出來。他有些喪氣,繼續道:“陳南康和那個吳家姑娘私奔了,臨走前還留下了字條說明此事。縣主,不要等他了,像這種為了其他女子將您陷入難堪境地的人,根本就不值得你嫁。”


    見人還是沒多大反應,他自顧自道:“我是男人,最是了解男人,其實女子嫁人,可以嫁一個心裏沒人也不會將女子放在心上的男人,至少能做到夫妻相敬如賓。千萬別嫁那種為了一個女子掏心掏肺的男人。有許多傻姑娘總妄想著自己會成為男人心裏的唯一,其實,真正甘願和一個女子共度餘生的男人鳳毛麟角,幸運的姑娘隻有幾個,就跟天上掉餡餅似的,能撿著的人太少太少了。”


    他一臉感慨,楚雲梨覺得有點吵,掏了掏耳朵:“你到底想說什麽”


    孫昆山認真道:“我能做到將縣主放在心上,凡事以您為先。”


    楚雲梨嗤笑一聲。


    “縣主不信”孫昆山抬手就發誓。


    楚雲梨擺了擺手:“少來這一套,老天爺忙得很,聽不見你的誓言,也懶得招唿你。”


    孫昆山啞然。


    他和查米月相處的不多,卻也知道那是個天真的女子,本來想著先拜堂成親,然後將人哄住……今日之前,他真的不覺得這事有多難。但試了試,忽然發覺往日的想法大錯特錯,這女子簡直油鹽不進,說什麽都沒有用。


    陳家夫妻雖然去前麵跟客人解釋,卻還記著查米月不好應付,很快將事情說完就迴了後院。


    兩人進門,發覺屋中氣氛僵硬,顧氏訕笑著問:“月娘,我讓人準備了一些飯菜,你餓不餓”


    語氣熟稔,和往日一般無二。


    楚雲梨問:“認親的事情辦好了”


    陳老爺立刻恭敬答:“辦好了,不出半日,滿城人都會知道今天是認親宴!”


    楚雲梨頷首:“方才孫公子跟我說,陳南康臨走之前留下了字條說明了離開的緣由的,你們騙我!”


    孫昆山:“……”查米月怎麽能這樣


    剛才他說的可是陳家隱秘,查米月當麵質問,簡直是不給他留活路。一時間門,他根本不敢側頭去看陳家夫妻的臉色。


    無論如何,陳家都資助了他多年,他如此作為,簡直是忘恩負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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