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父還真就是這麽想的。


    事實上,周興旺的顧慮也不算是錯,玲瓏鎮眾人與人為善,習慣了息事寧人。若是魯家因為此事愣是不放過親戚周貴書,非要將人趕出去,迴頭一定會被人議論。


    但在魯父看來,有些事情可以讓,但在孫女的事情上絕不能退。哪怕是被人議論,被人戳脊梁骨,他也要讓罪魁禍首付出代價。


    周興旺直麵嶽父的怒氣,往後退了一小步:“那什麽……爹,得饒人處且饒人。若咱們做人做事太過淩厲,往後誰敢與咱們家來往?鋪子裏的生意也會受影響啊!”


    魯父看著這樣的女婿,眼神越來越失望。


    “所以,我們根本就不該做一家人。”他看向楚雲梨:“小青,你可想好了?”


    楚雲梨認真道:“這種為了點好處就連女兒都不要的畜牲,我看一眼都嫌煩,絕不會再與他同床共枕。哪怕隻是與他同處一屋簷下,我也會渾身難受。”


    周興旺沒想到魯家父女這麽快就商量好了……在當下,夫妻之間決裂可不是小事,會被外人議論的。一家子好幾個人,各人有各人的想法,壓根就不可能達成一致。


    他以為魯小青生自己的氣,要將自己攆出門。但嶽父一定會阻止。


    “爹,我也是為了咱們家好啊!那些東西拿來,最後還是會落到嬌嬌手中。”


    “我們魯家不缺那點。”魯父一揮手:“趁著先生還沒來,你趕緊去收拾一下自己的東西,一會兒直接就迴家去吧。”


    周興旺傻了眼:“我不走。”


    楚雲梨嘲諷道:“爹說錯了,他當初來的時候隻有一個人。除了那身破衣爛衫,可什麽都沒有拿。所有的東西都是我們魯家置辦的,如今他要走,和當初來的時候一樣離開就行了。”


    周興旺不服氣:“我從進了魯家,一天都沒有歇過。這些年給你們家當牛做馬,難道還置辦不起那些東西?”


    “你是置辦得起。”楚雲梨似笑非笑:“你要跟我算賬?話說,當初為了接你做上門女婿,我們家可是付了聘禮的。真要算個清楚,是不是該把那些也還迴來?”


    當初付出的聘禮讓周家其餘兄弟娶上了妻子,如今連孩子都有了。說實話,魯家給的幫助並不隻是銀子……若是錯過了兄弟倆的年紀,換作現在給周家銀子,他們也不一定能娶到媳婦還能生下孩子。


    周興旺張了張口:“小青,我沒想與你算賬。”


    “但你腦子裏想的就是這些!”楚雲梨一針見血。


    周興旺還想為自己爭取幾句,恰在此時,敲門聲傳來。他心頭一慌,下意識想要上前將外頭的先生攆走。


    但卻由不得他,楚雲梨率先去開門,將先生迎進了門。


    “麻煩您了。”


    周興旺心下慌亂不已,上前道:“我們家不需要你幫忙。”


    楚雲梨從袖子裏掏出一把銅板遞給了先生:“勞煩您寫一封休書,我和周興旺從今日起再無幹係。”


    先生本就靠著寫這些為生,眼看拿到的酬勞比往日多上不少,他頓時眉開眼笑:“好!”說著,又看向周興旺,搖搖頭道:“一家人發生了事,該坐在一起商量,而不是由你自己就決定。他們惱你,本就是該的。”


    雖說寧拆十座廟不破一樁婚,但在先生看來,寫一封休書算不得什麽大事。反正休了還能和好嘛,這麽多年的夫妻,怎麽可能說分就分?


    他此刻拿了酬勞,等夫妻二人和好,也不可能再問他討要。


    因此,這封休書他寫得毫無負擔。磨墨揮毫,轉身之間就已寫就。


    楚雲梨送走了先生,將桌上的休書往周興旺懷裏一塞:“滾吧!”


    說著,還把人往門外推。


    周興旺根本就不接受:“小青,你好好考慮。今天的事,我真不覺得自己有錯。無論如何,我都是為咱們這個家考慮,真的沒有半點私心。”


    楚雲梨動作利落,轉瞬之間就已經將人推到了門口。聽到這話後,質問道:“如果不是你事前迴周家提過要分家的事,她們婆媳如何會張口就說願意分你一份?而你提分家,從頭到尾都沒跟我商量,我甚至都不知道這是何時發生的事。”


    周興旺啞然:“我是大半年之前提的,但我那隻是試探,真拿到了東西,也有你的一半啊!”


    楚雲梨不再聽他解釋,看向外頭圍觀眾人。


    本來是沒這麽多人過來看熱鬧的,可張家大娘請先生的事情傳了出去後,眾人都覺得挺稀奇,圍觀的人才越來越多。


    “我和周興旺一刀兩斷,從今往後,他不再是魯家人。所作所為也和我們家再無幹係。”


    語罷,關上了門。


    周興旺想要阻止,手指還被夾了一下,痛得他急忙收迴手。等到再推門時,卻怎麽都推不開了。


    他不肯離開,繼續砰砰砰敲門。


    但裏麵卻始終都沒有動靜,有人看不過去,上前勸說:“小青正在氣頭上,你怎麽敲都沒有用。還不如先迴家去,等她冷靜下來,你再上門求情。”


    或者說,找一個兩邊都認可的長輩前來幫忙說和,也好過在這裏猛敲。


    身為男人,當著眾人的麵被妻子拒之門外,還怎麽都進不去,說實話挺丟人的。周興旺察覺到圍觀眾人指指點點,隻覺臉上發燒。他轉身就朝著醫館而去。


    周貴書剛才睡著了,周興旺到時,他才剛醒過來。周母疼大孫子,還請醫館的藥童幫著衝了一碗雞蛋羹。


    周興旺一進門,就看到了嫂嫂耐心地喂喝蛋羹。而母親在一旁滿臉擔憂的看著:“小心燙。”


    婆媳二人圍著周貴書團團轉,周興旺心裏頗不是滋味。


    周母聽到身後的動靜,迴頭看到二兒子,歎了口氣:“貴書被嚇著了,剛剛才醒。還算你有良心,知道來探望……”


    周興旺沒好氣道:“我不是來探望他的。”


    楊氏聽到這話,頓時心中一緊。該不會還要算賬吧?


    “貴書已經被傷得這麽重,大夫都說至少要養幾個月,最後還會成為跛子。他都這麽慘了,魯家還要如何?”


    周興旺走到了小床跟前:“他能有我慘?”語罷,對上一臉疑惑的母親,道:“魯家將我攆出來了。”


    一邊說,一邊將懷裏的休書拍了過去。


    這動作很是粗魯,周母拿過那張紙,疑惑的問:“這是什麽?”


    “休書!”周興旺語氣加重:“你兒子我成了這玲瓏鎮上百年來的第一人。身為男人卻被妻子給休了,大概往後幾百年都還有人議論。”


    周母滿臉的驚訝:“他們休了你?不要臉的麽?”


    楊氏皺了皺眉:“弟妹這脾氣也太大了,一家人關起門來,怎麽都好說。鬧得這麽大,也不怕人笑話。”


    “人家笑話的隻有我。”周興旺瞪著床上的周貴書,氣不打一處來:“周貴書,我是不是撅了你家祖墳,你為何要這樣對我?”


    周貴書喝了雞蛋羹,實在不敢麵對二叔,幹脆頭一偏,又裝睡。


    落在婆媳倆眼中,就是他受傷太重,又要暈厥過去,二人都滿眼心疼。


    周興旺可不吃他這一套,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領:“若不是為你,我不會成為笑話。周貴書,你得賠償!”


    他動作不溫柔,楊氏是真怕他傷著自己兒子,當即上前扒拉:“你輕一點,別傷著他!魯家打了人又不付藥錢,到時還得咱們自己出銀子治!”


    周興旺正在氣頭上,也不能真的對奄奄一息的侄子動手,此刻嫂嫂湊上前來,他再也不客氣,狠狠將人給推了一把。


    這裏是醫館,哪怕是放病人的屋子,除了床之外,邊上也打了櫃子放藥材。他這麽一推,楊氏吃不住力,整個人後退好幾步撞在了櫃子上。


    那櫃子放得不太穩,瞬間就劈裏啪啦倒了一片,地上的藥混了不少。


    外麵的大夫聽到動靜,進門看到一片狼藉,頓時氣的胡子都直了,藥童探頭看了一眼,縮了縮脖子,偷瞄了一眼大夫,急忙裝作忙碌地退了出去。


    大夫心頭火起,尤其周貴書幹的那些事不是秘密,他已經聽說了,當即伸手一指:“你們,把這些藥給我理清楚,然後給我滾。”


    楊氏頭被撞了一下,腦子嗡嗡的,麵對大夫的怒氣也不敢鬧。畢竟兒子還得靠人家治呢,當即勉強笑著答應下來。


    “別笑了,幹活要緊。今天午後就給我搬走。”大夫看著地上藥材,心痛得簡直要滴血,放下了狠話後,又覺著周家分辨不了藥材,迴頭喊了藥童過來幫忙。


    周母彎腰去撿,被大夫拍了手:“站遠一點,將你家的寶貝孫子帶走。日後你們來拿藥可以,千萬別再讓我看見他。”


    楊氏哪裏還不明白大夫這是惱了兒子?


    說到底還是因為嬌嬌被欺負……所有的人都看不起欺辱女子的人,大夫也是一樣。


    她眼淚瞬間奪眶而出,察覺到大夫厭惡的目光,連哭都不敢哭。一家人急忙收拾東西,灰溜溜從醫館出門。


    周興旺還抬著一半擔架,走在大街上,察覺到眾人異樣的目光,心頭愈發煩躁。他也明白大夫為何要針對周貴書……說實話,這種感覺特別憋屈,壞事又不是他幹的,論起來他還是苦主。結果卻還要被人鄙視笑話。


    楊氏滿臉是淚,看不清腳下的路,走得跌跌撞撞。


    她沒什麽力氣,另一邊的周興旺抬得費勁,嗬斥道:“別哭了!還好意思哭呢!我才想哭!”


    楊氏心疼兒子,一想到兒子以後都會被人用異樣的目光看待,因此影響了婚事的必然的。眼瞅著兒子就要被毀了一生了,她如何能不哭?


    麵對周興旺的不耐煩,她也惱了:“若不是你沒管束好妻兒,讓他們把事情鬧大,貴書又怎會落到這樣的地步?他沒有被人看不起,我也用不著哭。”


    周母眼圈通紅,挺讚同兒媳這話,道:“都怪魯家得理不饒人,貴書做錯了,私底下找我們說清楚,我也不是那不講道理的,把人教訓一頓就是了。他們可倒好,生怕外人不知道,生怕不被別人議論……那魯小青就不是個好東西!”


    周興旺麵色一言難盡。


    他不認為婆媳倆這話是對的,嬌嬌是他女兒,周貴書欺負他女兒……事都做了,還怕人笑話麽?


    “別再說了。”周興旺越想越生氣:“貴書有什麽好慘的?不還有我抬著他麽?我才慘呢,因為他幹了混賬事都弄到家破人亡了。現在是沒幾個人知道我拿了休書,等這事情傳出去,我哪還有臉麵見人?”


    周母沉默下來。


    楊氏悶了半晌,沒好氣道:“你們多年夫妻,小青就是一時氣不過而已。迴頭肯定會原諒你的。”


    周興旺也希望如此,但他心頭總有些不安,真覺得魯小青這一迴好像動了真怒。因為在此之前,夫妻倆就已經許久沒有同處一室。


    都說床頭吵架床尾和,魯小青別說和他同床共枕,跟他之間連話都沒有多的,再沒有了以前的親密。這樣的情形下,夫妻之間想要和好哪那麽容易?


    “你去幫我求情啊!”周興旺恨恨道:“大嫂,醜話說在前頭,我可是為了你兒子的事才被趕出來的。若是小青不肯原諒我,我迴不去魯家,迴頭大房的那份得全部賠償給我。”


    楊氏:“……”這麽貪心,怎麽沒被脹死?


    周興旺沒聽到身後有動靜,不滿道:“你聾了嗎?”


    楊氏不想迴答,但兒子還在人家手上,萬一周興旺撂下手不幹。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想要把人弄迴去會特別麻煩。可讓她一口答應,她同樣也做不到。遲疑半晌,道:“這事得跟你大哥商量,我一個人做不了主。”


    周興旺冷哼:“那我不管,哪怕到爹麵前,我也還是這話。”


    周母覺得這不大可能,大房上下五口人,若將碰到的東西全都給了二兒子,往後拿什麽過活?


    別說老頭子了,在她這就不能答應。


    不過,她也有和大兒媳同樣的顧慮,方才為了省點銀子,他們沒舍得請牛車,也是怕去請人的時候被拒絕,萬一鎮上的車夫都不肯拉孫子,到時又會添一輪談資。無論如何,先把身子弄迴去再說。


    隨著周興旺迴到村裏,關於他已經被魯家趕出來的事很快就傳了出去。


    周父一臉沉重:“明天我跟你一起去魯家。無論他們說什麽,咱們都先答應下來,總之,你得是魯家的女婿!”


    自從兒子去了魯家,可給周家長了不少臉麵。若是兒子再不能迴去,周家往後在村裏如何見人?


    周興旺沉默:“興許連門都進不去,在門口糾纏,不知道又有多少人要笑話。”


    “那也得去試。”周父沉吟了下:“把貴書也帶上,禍是他闖的,該讓他給魯家好好道個歉。”


    周母不依:“貴書受著那麽重的傷,大夫都說得好好養,不能經常挪動。萬一腿傷越來越重,往後成個跛子怎麽辦?道歉也不急在這一時。魯家正在氣頭上,咱們這時候去,隻會讓他們更生氣……”


    這話其實也有道理,周父卻不太高興。他生氣的點,是因為他覺得周貴書會犯下這樣的大錯,就是婆媳倆太縱容的緣故。


    “養傷養傷,你幹脆把他當祖宗供起來得了!”周父嗬斥道:“找個牛車,墊厚一點,怎麽就不能去鎮上了?日後大夫不來給他換藥,難道他就不去換了?”


    周母被吼了一通,頓覺委屈:“我這都是為了誰?”


    “反正不是為了我。”周父霍然起身:“看了就煩。”


    語罷,抬步就往外走。


    周老三是個老實的人,李氏過門之後,夫妻倆一直是家裏做得最多,吃得最少的人。此刻也忍不住出聲:“大哥,貴書這孩子長歪了,你們還是得好好教一教的。還有,當初我過門,爹娘可說是隻有你們倆兄弟,二哥不參與分家。現如今他要迴來分……這事其實跟我們沒關係。真要是分的話,該從你們那裏出一份給他。”


    楊氏立刻跳了出來:“兄弟三個分家,本就該各有一份,憑什麽讓我們吃虧?二弟又不是我兒子,你這話說破大天也沒道理!”


    李氏還有身孕,聽到這話後往後退了兩步,也是怕麵前的人戳著了自己,再傷著腹中孩子。


    周老三是個沉默寡言之人,平時都不開腔,此刻卻忍不住了:“大嫂,你說話就說話,別動手動腳,萬一傷著了孩子怎麽辦?”


    “這不是還沒碰著嗎?”楊氏瞪了一眼李氏的肚子:“有孕了不起啊,跟誰沒生過似的。我還生了倆兒子呢。”


    誰的孩子誰疼,李氏聽不下去了:“你生的那種混賬,哪怕能生一百個,除了給家裏丟臉之外,能有什麽用處?”


    “你再說?”楊氏在外受了不少委屈,因為是兒子闖了禍,一直都隻能忍著。哪怕是在周家人麵前,也不敢高聲說話,但她從來都沒有怕過妯娌,此刻撲上前道:“我撕了你的嘴!”


    李氏嚇了一跳,噔噔噔往後退幾步,這一退,後腳跟撞著了身後的磨石,身形卻未能停住,猛地坐倒在地上。她剛想要起身,麵色一白,捂住了肚子:“我肚子好疼。”


    周老三看在眼裏,急忙上前去扶。


    無論他怎麽使勁,都扶不起自己的妻子。轉瞬之間,李氏身下已經蔓延開了一攤殷紅。


    楊氏方才確實挺兇的,可看到了血後,也嚇白了臉,她就是心裏憋屈,嘴上厲害幾句而已,可從來沒有想過要傷害三弟妹的孩子。


    “快去請大夫。”


    周母不過是沒顧上管妯娌二人之間的爭吵,跑了一趟茅廁。出來就看見三兒媳出了事,急忙嗬斥道:“這又是在鬧什麽?”


    她拍著大腿,飛快跑出去請大夫。


    李氏身子虛弱,也是因為周家所有的糧食都是老兩口管著,最近又不是農忙,一天隻吃兩頓稀的,吃沒吃好,還得幹活。李氏這一摔倒,孩子就保不住了。


    聽到大夫的話,李氏麵色灰白。


    周老三蹲在門口揪著頭發,抬眼看向大房夫妻的眼神中滿是恨意:“我跟你們拚了。”


    拚命是不可能拚的,兄弟倆扭打做一團,在地上滾來滾去。周父得到消息,迴來後看到這般情形,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還不快給我撒開,不嫌丟人嗎?”


    聽到兄弟倆打架,跟著周父過來了好幾個人,很快上前將二人拉開。


    一向老實的周老三哪怕被扯開了,也還是不肯罷休,瞪著兄長的眼神中滿是狠意。努力掙紮著還要往前。


    周父嗬斥:“老三,你要做什麽?”


    聽到父親這話,周老三瞬間就蔫了,他重新蹲迴了地上,半晌後憋出一句:“分家!”


    此話一出,院子裏一片沉默。


    其實呢,兄弟倆早就想分家了,不過是礙於長輩還在,知道提了也沒有用,這才忍了這麽些年。


    周老大夫妻倆哪怕占了不少便宜,卻也沒想過就這麽過一輩子。楊氏試探著道:“鬧成這樣,再合住在一起,大家心裏都別扭,還是分了吧。”


    “分也行,二哥的那一份從你們那裏出。”李氏扶著肚子從屋中出來,此刻她臉色白得跟鬼似的,但眼神卻特別執著,掐著門框的指尖都泛了白,明顯是在強撐。她看向婆婆:“娘,如果你不答應,這事就沒完。我娘家也不都是死人,他們會來幫我討公道的。”


    周母:“……”好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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