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夫人一時間以為自己聽錯,對上男人淩厲的目光。她恍然道:“你以為是我動的手?”


    張老爺反問:“不是你還有誰?”


    張夫人瞠目結舌,伸手指著自己的鼻尖,半晌才迴過神來,頓時就氣笑了:“在老爺眼裏,我是這麽蠢的人?她都已經不是我張家的人了,我又何必找人來殺她?”


    “那要問你自己。”張老爺振振有詞:“這府裏,沒有主子的吩咐,外人是進不來的。”


    張夫人:“……”


    眼看說不清楚了,她也不爭這一時之氣,強調:“老爺,我沒有做這些事。”


    “那這人哪來的?”張老爺皺眉。


    楚雲梨再次道:“這些天就在院子裏走了走,身邊的丫鬟都沒有出過門,也沒有托人買過東西。吃穿用度全都是府裏送來。所以,這絕不是我自己請人來做戲。我的行蹤,你們都是知道的。”


    張老爺確實有暗地裏盯著前兒媳,倒不是怕她耍手段,而是想要找出奸夫。盯了這麽多天一無所獲,也知道她所言為真。


    從頭到尾,他也沒有懷疑過這是前兒媳自己做戲。應該是真的有人要取她性命。並且,他更明白的是,前兒媳有句話說得對,趙父一個讀書人,就算與人結仇,也沒到要取對方性命的地步。趙雙魚進門這些日子,也未與人結下大仇怨……真要說有,那就是和周美玉不合。


    想到此,他心中一動:“夫人,你是為美玉?”


    張夫人:“……”


    娘家侄女過門之後一直都不老實,挑釁身為主母的趙雙魚,她夾在中間經常拉偏架,老爺對此有些不滿。這些都算了,周美玉竟然跑去偷人,珠胎暗結不說,還敢坦蕩承認此事。並且要和奸夫雙宿雙棲。


    娘家人這樣不堪,讓她在夫家麵前都抬不起頭。她恨娘家侄女還來不及,又怎麽可能為了侄女殺人?


    她一字一句地道:“我沒有。”


    男人這樣懷疑,哪怕她已經解釋,卻還是一個字都聽不進去一口咬定是她做了此事,她心頭惱怒不已。生氣的人有些口不擇言,脫口道:“你怎麽不懷疑是妹妹呢?她早不來,晚不來,一來家裏就出了事。”


    張氏皺眉:“嫂嫂,說話要講證據,不要隨口汙蔑人。”


    張夫人瞪著她:“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一直不喜歡我,甚至恨著我。故意做出這種事挑撥我跟你哥哥之間的感情本也正常。你說不是你,敢不敢對天發誓?”


    “我懶得跟你說。”張氏冷哼:“跟個瘋狗似的,逮著誰都要咬上一口。”


    張夫人哪受得了這話,氣得眼圈通紅:“老爺,她對長嫂這個態度,你就不管一管?”


    張老爺隻覺得頭疼,他不想給姑嫂二人斷官司,隻想趕緊找出幕後主使。今日這黑衣人摸進了偏院,他日就很可能摸進主院。他做生意多年,腦子轉得也快,側頭吩咐:“外頭來的人這般膽大妄為,膽敢刺殺府裏唯一的少夫人,此事不可輕忽,來人,去衙門一趟。”


    竟然是要報官!


    方才張老爺就有這種想法,後來被親妹妹一句話打消。此刻他也不是真的要把事情鬧大,而是想看看到底是誰不想將事情鬧大。


    張氏再次出聲阻止:“不行!”


    張老爺扭頭看向妹妹,心中滿是狐疑。


    張氏對上哥哥的目光,別開臉去:“哥哥別這麽看我,我是一點私心都沒有。”


    “我看就是你幹的。”張夫人振振有詞:“這事鬧大了,張家是要丟臉。但人命關天,得把幕後主使查出來。不然,哪天這黑衣人摸到我跟你哥哥房中……我們可沒有這麽好的運氣能躲開。在性命麵前,什麽名聲都是次要的。”


    她看向男人:“老爺,我也讚同報官!”


    另一邊,張明禮已經好半晌沒開口,此刻更是坐在了一旁喝茶。


    張老爺麵色複雜的看著妹妹:“你為何要這麽做?”


    “為了給張家清理門戶。”張氏見兄長猜了出來,且一言不合就要報官。真把衙門的人請來,事情就麻煩了,她怕是難以脫身,當即微微仰著下巴:“哥哥,我是一點私心都沒有,真為了張家好。這個女人出去後,一定會影響了明禮的名聲。她不能活著!”


    張老爺啞然,半晌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可這是一條人命,不是小貓小狗。”


    “那又如何?”張氏振振有詞:“誰敢毀張家,那就是我的仇人。哪怕拚上我這條命,我也要……啊……”


    最後一聲是慘叫。


    因為楚雲梨奔了過去,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張氏正和兄長說話,沒防備,被打了個正著,臉上瞬間冒起了五指印。她伸手摸著臉,殺人一般的目光瞪著楚雲梨:“你敢打我?”


    “你都敢殺人了,我隻是打你一耳光而已。”楚雲梨寸步不讓,與之對視:“眼睛大了不起啊!”


    張氏氣得險些失了理智:“來人,給我掌嘴。”


    兩個婆子蠢蠢欲動想要上前,楚雲梨厲聲嗬斥:“我看誰敢!”


    “打!”張氏聲音比她更大:“打壞了算我的。”她滿眼的鄙視,語氣裏滿是不屑:“趙家說是讀書人,其實唯利是圖,隻要給足了銀子,什麽事都可以談得攏。趙雙魚,別把自己看得太高!”


    婆子再次上前,初一擋在了楚雲梨麵前:“姐姐已經不是你們張家的人,你們再動手,是觸犯了律法。”


    “她偷人,打死都活該。”張氏振振有詞:“留她一條命,那還是我張家大度!”


    兩人針鋒相對,張老爺隻覺頭疼,哪怕趙雙魚偷了人,他也沒有想和趙家翻臉……這種事情確實難以接受,但有周美玉被原諒在前,再原諒一個趙雙魚也不是什麽大事。


    “妹妹,別鬧。”


    張氏聽到兄長這話,頓時瞪大了眼:“我是為了張家好!”


    “這話也就你自己信。”楚雲梨掏出來了那張五十兩的銀票,遞到了張老爺麵前:“這東西是從黑衣人身上搜出來的,是別人給他的酬勞。你看一看吧。”


    銀票這東西,本身沒有記號。但出自哪個銀莊一查便知,並且,銀票上有隱秘的編號,一來是為了防止有人造假訛詐銀莊,二來,也是為了知道一個銀票大概的去處。


    張老爺若不怕費事,拿著這銀票去銀莊找一個管事讓其查一查,就知道這銀票是被誰給取走的。


    一時間,他麵色複雜。


    張氏微微變了臉色,很快變得坦然。在張家殺人,她本也沒指望能瞞過兄長。


    兄妹二人對視一眼,張老爺就什麽都明白了,他看著麵前的妹妹:“你怎麽變成這樣了?”


    還是那話,那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弄不好要償命的。妹妹何時變得這樣大膽?


    張氏垂下眼眸:“哥哥,不是我。”


    這話,壓根就沒有人信。


    楚雲梨抱臂:“昨夜若不是我機靈,現在早已沒了性命。現在不是你們不放過我,而是我不想放過。”


    聽了這話,張老爺霍然扭頭看了過來:“雙魚,這裏麵有誤會。”


    楚雲梨嗤笑了一聲:“你知道柳夫人為何這麽大膽子嗎?正是因為她明白,事情暴露了之後,你一定會維護她,會想法子堵了我的嘴,還會幫她將尾巴掃幹淨。”


    她看向張氏:“其實,我更好奇的是你為何要殺我!想讓我閉嘴的法子有很多,就比如你方才所言,給了足夠的封口費,我爹便不會抹黑張明禮。你說是為了張家的理由,根本就站不住腳。在我看來,你就是想挑撥張明禮爹娘的感情……不然,你送什麽不好,為何要送丫鬟給張老爺呢?”


    提及這事,張夫人臉色特別難看。


    張老爺一把年紀睡了比自己兒子還小的姑娘,做的時候不覺如何,被擺到了明麵,一時間頗有些不自在,他咳嗽了一聲:“趙雙魚,這是我的家事,沒有你插嘴的份。方才你不是要走……”


    “我現在不走了。”楚雲梨往椅子上一坐:“說不清楚那黑衣人的來曆,幕後主使不跟我道歉,這事就沒完。張老爺若不給我一個說法,那咱們就公堂上見。畢竟,偷人是你們給我硬扣的帽子,我可從頭到尾都沒有承認過,也沒有所謂的奸夫。我行得正,坐得端,別說去衙門當麵對質,就算是到皇上麵前,我也不怕!”


    她這樣坦坦蕩蕩,張明禮氣不打一處來:“那你的孩子到底哪來的?”


    楚雲梨嗤笑:“蠢貨。”


    “趙雙魚!”張明禮惡狠狠瞪著她:“別以為我還會容忍你。”


    “說得好像你忍過我似的。”楚雲梨滿臉嘲諷:“張明禮,我在為自己討公道,沒你的事,你少東拉西扯。”


    不理會他難看的臉色,楚雲梨看向張氏:“我很懷疑那個所謂的奸夫也是你找來的。畢竟,黑衣人都跟我說了,他不知道指使他的是誰,隻是送了一封信在他房中,說殺了我之後還有二百兩的酬勞。這送信的方式,跟林家禾那邊一模一樣。”


    張老爺霍然扭頭,瞪著妹妹。


    張氏氣得跺腳:“哥哥,我才是你妹妹,你信她不信我?”


    邊上張夫人從頭看到尾,此刻忽然麵色慘白:“妹妹,當年的事是意外,我不是有意壓在你身上的。這些年,你一直沒放下,一直視我為仇敵,但我沒想到,你竟然會害明禮。”她扭頭看向男人,聲音淒厲:“老爺,她分明是記恨當年的事,怪我害她不能生,這是要報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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