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歡歡突然有些憋屈。


    她懶得掰扯,轉身就走。本來也要去主院請安,她一路氣衝衝,等迴過神來時,已經站在了婆婆麵前。


    蔣母看她神情不太對,好奇問:“臉色怎麽這樣難看?出了何事?”


    梁歡歡張口就告狀:“那羅妙顏非說我要害她,還是我給她下毒,我讓她拿出證據來,她拿不出來,又強調說知道是我……天底下哪有這麽不講理的人?”


    “小地方來的人,別跟她一般見識。”蔣母先安撫了一句,頓了頓,偷瞄了一眼兒媳婦神情,道:“歡歡,你別去找她了,就當府裏沒有這個人。咱們大家都清楚,她那個大夫人就是個名頭好聽而已,沒人會拿她當一迴事……等過段日子,我找個機會將她關入佛堂,再將兩個孩子交到你手中……”


    梁歡歡聽著這話不太對,強調道:“關於她的去處,我們兩家是早就商量好了的,你不會是想反悔吧?”


    “沒有!”蔣母立刻道:“我就這麽一說。”


    蔣母無所謂羅妙顏能不能活,她隻是不願意親自動手,就怕平安長大以後記恨。所以,這時候在其中和稀泥,等平安長大知道這些過往,對蔣家也會多一份感激。


    不是不攔,是攔不住!


    可她這樣的態度,梁歡歡看了卻特別難受,在她看來,婆婆肯定是看著孩子的份上想要饒過羅妙顏……說到底,還是因為她不能生。


    蔣家沒有要出爾反爾,就幾句話而已,為了這麽點小事迴娘家告狀,梁歡歡自己都覺得小題大做。但是,她心裏的難受是真的,走出正院時,她眼淚再也忍不住,站在花木後頭哭了一場。


    梁歡歡身邊的丫鬟知道主子的心事,安慰了幾句,見毫無用處。幹脆一咬牙,試探著道:“夫人,您還這麽年輕,怎麽就不能生了呢?這天底下有那麽多的大夫,那麽多的偏方,您都沒怎麽治,可千萬別就此放棄!”


    聞言,梁歡歡哭聲一頓。


    其實這幾年來她一直都沒有放棄調理身子,不過,無論大夫說得有多好聽,那些藥喝下去之後都沒有用。她還是沒有孩子!


    蔣啟海迴來這幾個月,夜夜宿在她房中,兩人沒少努力,可前兩天月事還是如期而至,每個月她都抱有無限希望,到最後還是失望。不過,丫鬟這話也對,她不能放棄,擦了下眼淚:“去給我熬藥!”


    丫鬟急忙扶著她迴房。


    現在這個大夫的藥她已經喝了有小半年,一點用都沒有。她將目光放在了那些偏方上,便讓丫鬟私底下去打聽。


    當下的人很看重子嗣,在這京城中,為了孩子吃苦的人不在少數,而私底下也流傳著各種偏方,聽說也有特別靈驗的。


    梁歡歡這些年一直都是從大夫那裏拿藥,並不願意嚐試這些來路不正的東西,可如今她實在沒法子,過了年她就二十二了,和她一般大的小姐妹孩子都能滿地跑,她還在這到處求子……如果偏方有用,她為何不用?


    楚雲梨這邊從奶娘身上拽了荷包後,清靜了兩天,這天中午喝藥,藥又有問題。


    她簡直服氣了。


    如果是真正的羅妙顏在這裏,身邊沒有可以信任的大夫。就算是臨盆的時候撿迴一條命,也應付不來這各種藥。


    楚雲梨是個大夫,真心覺得這藥材是特別好的東西,能救許多人的性命。可偏偏就有那些大夫不拿人命當一迴事,拿這救人的東西傷人。


    歇了兩天,楚雲梨精神好轉許多,一聞到藥不對,她立刻就掀開被子下了床。


    當下的人坐月子得少接地氣,丫鬟看到她如此,急忙想要上前阻止,楚雲梨一把推開了她,端著那藥碗大步流星出門,到了院子裏拽住一個灑掃的婆子,問:“梁歡歡呢?”


    婆子嚇了一跳,急忙搖頭說自己不知。


    楚雲梨也不為難她,一把將人推開,直接往蔣啟海是所在的院子而去。她來了這麽久,還是第一迴到這裏。


    剛進門就被人給攔住,楚雲梨推開了人,婆子在後頭氣急敗壞大喊:“你身上髒,會帶來晦氣。”


    楚雲梨迴頭:“你才晦氣!”


    她一邊說腳下卻沒停,繞開了兩個前來攔她的丫鬟,直接入了正房。


    梁歡歡正靠在軟榻上,衣衫敞開著,露出了白皙的肚子,此刻那上麵正放著一個藥包,隱隱還有霧氣散開。她聽到了外頭的動靜,本也沒放在心上,真心不覺得有人能夠闖進來。當看到羅妙顏端著一碗藥出現在眼前時,她都給驚住了。


    “你還在坐月子,怎麽能出門?”怎麽能到這裏來?


    楚雲梨將碗一遞:“這玩意兒是不是你給我準備的?”


    “這什麽?”梁歡歡瞄了一眼,收迴視線重新躺好,悠閑道:“我自己的藥還喝不過來呢,沒空給你安排。你不想喝,倒掉就是!”


    楚雲梨眯起眼:“照你說,這藥沒問題?”


    “別問我,我不知道。”梁歡歡閉上了眼睛:“我這藥得敷半個時辰,才剛開始,我都習慣了每天趁著這時候睡一會,你別吵我!”


    此刻外頭已經湧進來了不少丫鬟,看那架勢,若不是顧及著楚雲梨如今的身份,真的要上前來將她拖走。


    楚雲梨兩步上前:“既然沒問題,那你幫我喝兩口。”


    梁歡歡一驚,還沒反應過來,碗已經到了跟前。她控製不住張口,牙還碰到了碗,牙被撞得生疼,來不及驚唿,隻覺喉嚨一苦,藥已經下了肚。她想起來掙紮時,已經喝掉了半碗。


    楚雲梨退後一步,將手裏的藥碗砸下:“我沒有冤枉你,這還剩了半碗,你要敢說這藥無毒,就請大夫來瞧。我不怕講道理,就怕你不講道理,你可以請得天下任何人來主持公道,我奉陪!”


    梁歡歡想將藥吐出來,可兩人動靜鬧得這麽大,外頭擠進來的人越來越多。她衣衫還敞著呢,雖然有肚兜,可這模樣也不能見人啊!於是,她沒吐藥,而是急忙將衣衫攏好,又急忙吩咐人去請大夫。


    等忙完這些,再想吐時,已經吐不出來了。


    好在大夫來得很快,蔣母得到消息趕過來,和大夫前後腳到。她在路上已經聽說了妯娌二人的爭執,看到屋中的狼藉,隻覺頭都大了。


    “有話不能好好說嗎,為何要動手?”


    楚雲梨伸手一指地上的藥:“有人要給我下毒,要我的命,我實在沒法心平氣和。剛好大夫來了,讓他看看吧,也好證明我沒有冤枉人!”


    蔣母想到自己被她灌藥那一次,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就算有人對你動手,你怎麽就能確定是歡歡呢?如果不是她,你這不是冤枉人嗎?還有,你們是一家人,不好的東西你不喝,又怎麽能讓她喝?”


    “裝傻是吧!”楚雲梨突然發了脾氣,整個人特別激動,將桌上的小幾扯到地上,擺設用的花瓶和茶具碎了一地,膽子小的人都抖了抖。就連蔣母也有些被她的兇狠嚇住。


    “說話就說話,別扔東西。”


    “你們有人聽我說嗎?”楚雲梨又去拿了一個大花瓶狠砸:“有人要我的命,你們還讓我好好說,說了又沒有人聽,下一次又繼續動手。真當我是小地方來的好欺負?”


    她一邊說,一邊砸,將屋中的東西砸了個稀巴爛,這期間自然也有人想上前阻止,可還沒到跟前,就被她砸過來的東西給嚇退了。


    等砸得差不多,楚雲梨也收了手,她惡狠狠道:“你們所有人都想讓我死,或是看著我被人害死。母親,今天我把話撂在這,要麽你們一下子把我弄死,否則,隻要我還剩一口氣,就絕對會與害我的人同歸於盡!”


    語罷,她走到邊上的椅子上坐下:“送茶來!”


    蔣母:“……”


    “妙顏,你這是瘋了嗎?”


    楚雲梨扭頭看過去,眼神淩厲:“如果你攤上我遇上的這些事,你瘋不瘋?我不想死,如果有人非要我死,那麽,死的一定是別人!”


    梁歡歡也被她這番動作給嚇著,更別提外頭請來的大夫,此刻他哆哆嗦嗦,好半晌都摸不到脈,渾身都在發抖。


    見狀,梁歡歡惱了,她剛喝下了那麽多藥,又沒吐出來。想也知道那不是什麽好東西,得讓大夫趕緊把完之後配藥解毒,結果這人磨磨蹭蹭……等藥熬好,她還有命在嗎?


    “快點,你到底行不行?”


    大夫被這麽一吼,反而鎮定下來,把完了脈後,又跑到地上去摸了地上的藥汁放到鼻尖仔細分辨,然後皺起了眉:“不對啊!”


    “哪裏不對?”此刻梁歡歡特別著急:“不管對不對,趕緊配解藥!”


    楚雲梨扭頭看向蔣母:“你看,這明明是我喝的藥。她剛一下肚就知道有毒,急著要配解藥來喝……這說明什麽?”


    蔣母垂下眼眸,關於羅妙顏會中毒的事。她早就猜到了,此刻一點都不意外,讓她意外的是羅妙顏這膽子。


    一個小地方來的沒有娘家依靠的姑娘,哪裏來的底氣敢這麽鬧?


    “你和稀泥是吧?”楚雲梨質問:“你到底要不要幫我主持公道?”


    蔣母被這吼聲嚇了一跳,頓時皺眉:“她無緣無故的衝你下什麽毒,這裏麵肯定有誤會。應該是有人夾在你們中間想挑撥離間,你別被人給利用了。”


    楚雲梨冷笑一聲:“往後再有毒送到我這裏,我要麽灌給你,要麽灌給她。你是當家主母,連兒媳都護不住,讓我一次次出事,讓這些髒東西一次次送到我麵前,你個廢物!”


    蔣母氣得胸口起伏:“我是你婆婆,是你長輩……”


    楚雲梨接話:“那你也是個廢物!”


    “反了天了。”蔣母大怒:“來人,給我把這個瘋子拉迴去關起來!”


    立刻有好幾個人衝上前,但他們也看到了方才楚雲梨的兇狠,並不敢靠得太近。那邊大夫卻突然“咦”一聲:“是不對!”


    梁歡歡急得險些發瘋,她已經等不及,讓丫鬟又去請一個大夫過來,可大夫還沒到。她催促道:“你到底發現了什麽?”


    大夫蹲在地上看得認真,聞言迴頭:“夫人,你身上中的毒比這碗裏的要重!按理說,碗裏這藥得一口氣喝完,還得有藥引激發才會發病身亡。可你身上已經中了毒了,加上這藥……”大夫搖了搖頭:“你們另請高明吧,我治不好。”


    他起身收拾藥箱。


    梁歡歡傻了眼:“你給我站住,把話說清楚,什麽叫你治不好?我先前又中了什麽毒?”


    楚雲梨若有所思,她看得出來,麵前這位大夫醫術挺高明的,蔣家應該不是亂請來的人。她伸手一指被放在邊上的藥包:“是不是那東西有毒?”


    大夫迴過頭去看,皺了皺眉,上前將藥包解開,麵色微微一變:“這都是些什麽?這怎麽能往身上敷呢?真是不怕死!”


    梁歡歡:“……”


    蔣母疑惑地看向兒媳。


    梁歡歡對上婆婆的眼神,總覺得心虛。加上她覺得可能是藥效開始發揮作用,此刻頭開始暈,渾身的力氣像是被抽走了似的,輕聲道:“偏方啊!我不能有孩子,拿著東西放在肚子上,用銀針紮出小孔,將藥效熏進去。”


    大夫一臉無語:“這沒有用。”


    “有用的,有三個人都因為敷了這藥有了身孕,我又不蠢,怎麽可能亂試?”梁歡歡越說,底氣越足:“我知道你們這些大夫看不上偏方,但也不能一口就否了。對了,這東西有毒嗎?是不是和我喝下去的藥材中和起來才讓我中毒了?”


    “本來就是有毒的!用針紮了孔,更是讓藥效加倍……肚子變大,看著像是有了身孕。”大夫搖搖頭:“你說的那幾個婦人,一定沒有平安生下孩子。且最後就是能撿迴一條命,應該也會變得虛弱。”


    梁歡歡啞然,確實有人說用了這偏方會讓人有身孕,至於結果,她倒是沒有打聽到。


    但,這都有身孕了,好不容易得來的孩子,怎麽可能會讓其出事?


    聽到大夫這話,梁歡歡愈發無力,整個人都癱在了軟榻上。


    楚雲梨也沒想到會有這樣的意外,本來隻灌半碗,梁歡歡是不會死的,也還有機會解毒恢複成常人。她垂下眼眸,自己倒了一杯茶,將身子往後倒了倒,努力不讓人注意到自己。


    蔣母也傻了眼:“歡歡,你太傻了。怎麽能用這些亂七八糟的藥,你出了事,我跟你爹娘怎麽交代?”


    梁歡歡聽到這話,急忙看向丫鬟:“去找我娘,讓她去求我姨母,趕緊請個太醫來……這天底下所有的好大夫都在太醫院,別人沒法子,他們一定有法子救我!”


    丫鬟欲言又止。


    梁歡歡姨母是誥命夫人,確實能夠憑借著某些關係接觸到太醫,也能求得他們出手。但是,太醫是不會跟平民百姓把脈的……尤其這都隔了幾層的關係,真要是想讓太醫看病,最好是到誥命夫人家中去,讓太醫登門把脈時順便看看,這才不算過分。


    不然,人家有品級的太醫憑什麽要到蔣家來?


    若是誰都能請得他們出手,那他們怕是忙的腳不沾地,太醫院都得空。


    蔣母也知道這其中關鍵,不過她懶得跟兒媳說這些道理。反正梁母會看著辦的。


    事情鬧得這麽大,梁歡歡都要丟命了,蔣啟海得到消息後急忙趕了迴來,梁家夫妻也緊接著就到了。


    “怎麽會這樣?”


    梁母看到女兒如此,心疼得眼圈都紅了:“歡歡,你哪裏難受,快跟娘說。”


    梁歡歡哪裏都難受,此刻她覺得喉嚨很苦,咽口水都疼,更別提吃東西,說話也費勁。但她還是強撐著把事情說了一遍。


    在這期間,蔣母本來是想插嘴的,被梁歡歡給瞪了迴來。


    在梁歡歡口中,羅妙顏是端著藥突然闖進來灌她,明顯是想毒死她。


    梁家夫妻看過來的眼神特別不善,楚雲梨察覺到了,並不害怕,不緊不慢地將茶杯放好:“我是真的被人下了毒的,如果你沒有追究,那咱們就去請個大人的好生評評理,反正證據都還擺在這裏,隻要是發生過的事情都有跡可循,大人想查,一定查得出來,我也想要知道,到底是誰想一次次置我於死地!”


    所有人都沉默了。


    關於羅妙顏和蔣啟海之間的二三事,是不能拿出來說的。之後羅妙顏入了蔣府幾次險些出事,也不能細查。


    蔣母歎息:“這裏麵肯定有誤會,朝廷官員那麽忙,我們普通百姓不好,太麻煩人家。妙顏,這種話以後不許再說了。”


    “那萬一有人還對我動手呢?”楚雲梨目光在屋中眾人臉上一一掃過:“我知道,害我的人就在你們之間。我勸你們趕緊收手……我一定是活到最後的那個人,不信的話,你們盡管試試。”


    語罷,她起身:“梁歡歡中毒這事,是我灌的藥,但不是我動的手。畢竟,她最恨我,是最有可能給我下毒的人。還有,我人微命賤,得找個有分量的人喝了這藥,你們才會重視此事……母親如果是護好了我,不讓這些髒東西到我跟前,我也沒機會把她毒成這樣。你們要怪,就怪幕後主使,不要來找我的麻煩!”


    “簡直是歪理。”梁母看人家要出門了,也沒人阻止,霍然起身:“你給我站住,傷了我女兒就想走,沒門!”


    “我沒本事買藥配藥。”楚雲梨轉身看她,一臉莫名其妙:“你也是大家夫人,聽不懂話?”


    梁母狠狠瞪著她:“就算你覺得那藥有毒,也不能往我女兒口中灌……”


    楚雲梨振振有詞:“她身份高,有人疼,有人在乎。她中了毒,你們會幫著細查!我不灌她灌誰?還有,最恨我的人是她,你們看她中了毒沒想著去細查兇手,而是在這興師問罪找我麻煩……可見她一點都不無辜!”


    梁母強調:“她是無辜的!”


    “那你們查啊!”楚雲梨一臉理所當然:“查出來之後再來問我的罪!如果由朝廷官員查出她真的無辜,我甘願認罪!”


    可這事不可能去請朝廷官員來查。


    再有,梁家夫妻也不敢讓人來查。


    在夫妻倆兇狠的目光中,楚雲梨坦然退出。剛走一步,梁歡歡已經噗一聲吐出了血來。


    屋中一陣雞飛狗跳,梁母哭得特別傷心:“傻丫頭,你用什麽偏方嘛。”她最恨羅妙顏的兇狠,甚至還在恨自己。


    明明之前就知道羅妙顏是個連婆婆都敢灌藥的人,卻還心存僥幸,認為她不知道是梁家幹的,進而一次次對她下手,最後害到了自己女兒。


    梁歡歡很快虛弱下來。


    蔣啟海想要上前,被梁家夫妻倆一把推開。他被擠到了後麵,幹脆轉身出門:“妙顏!”


    楚雲梨聽到身後有人喊:“有事?”


    蔣啟海深深看著她:“以前你沒有這麽大的膽子!”


    “可我現在有了,這都是被你們逼的!如果她不出事,死的人就是我。”楚雲梨看著他的眼睛,質問:“我就該被你騙,該為你拚命生孩子,該被她毒死麽?蔣啟海,我就想問一句,憑什麽?”


    蔣啟海啞然:“我……我都快不認識你了。”


    “我還是以前的溫順性子,早已被害死了,那樣你就認識我了?”楚雲梨滿臉嘲諷:“那我寧願你不認識我,我甚至希望,這一輩子都沒有遇上過你。”


    蔣啟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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