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麽不能的?


    早在張家人將張珍娘嫁出門時,張珍娘就已經還完了這份生恩養恩,自認為不欠他們的了。


    張家兄弟躲在雙親後頭占盡便宜,從頭到尾都不出麵,好像所有壞事都是長輩做的。但楚雲梨明白,如果,沒有他們攛掇,如果他們知足,張母不會幹這麽多事。


    楚雲梨心頭不暢快,就想要別人也不暢快,於是,她掉頭就走,直接去了潘家。


    張母跟在她後麵,一路都在勸說。


    眼看潘家大門就在眼前,張母一咬牙:“珍娘,你非要把事情做得這麽絕嗎?”


    楚雲梨抬手就敲門。


    開門的是寇芽。


    寇芽一身衣衫挺樸素的,甚至還不如沒有嫁過來那時穿得鮮亮,她看見門口站著的楚雲梨,臉色不太好:“你來做甚?”


    楚雲梨一把推開了她:“我找潘大膽。”


    寇芽本就瘦弱,被這麽一推,往後退了幾步。當即臉色愈發難看。


    算起來,張珍娘比她要年輕十多歲,都是兩代人了。


    晚輩對長輩該多幾分尊重的,寇芽在張珍娘身上完全感受不到。


    門口有動靜,潘大膽立刻就注意到了,探出頭來,當看到楚雲梨時,問:“你娘跟我說,當初你把孩子送走了,孩子根本就還活著。對麽?”


    “她說什麽你都信?”楚雲梨冷笑著道:“她方才還跟我商量著去城裏隨便找兩個孩子來應付你,還說隻要我願意幫忙找孩子,會分我一半銀子。”


    她眼神在院子裏搜尋:“我比較好奇,你居然還能拿得出一百兩銀來。”


    言下之意,她當時沒找全,似乎還想再找找。


    提及這事,潘大膽的臉色瞬間黑如鍋底。


    早在雙胎沒了,張珍娘性情大變後。他就發現這個女人很難纏,既然不能生了,那就另選一個年輕的,剛好還能打發了她。


    結果呢,他做夢也沒想到這女人跟狗似的,愣是把他藏在這院子裏的銀子都翻出來帶走了。更氣人的是,他是在人走了之後才發現的此事。再想要上門追討,這女人不認賬了。


    “我拿不出了。”潘大膽這話咬牙切齒,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我有多少銀子,你最清楚。我之所以那樣講,也是想尋迴兩個孩子。若是你娘真的能讓兩個孩子活過來,我就算把自己的肉割來賣錢,也願意湊足銀子給她。”


    聽了這話,楚雲梨滿眼嘲諷:“說得自己像個慈父似的。我隻問你,你為何不信我?明明我都說孩子已經死了,鎮上的大夫和隔壁大娘親眼所見,這難道還有假?”


    她迴過頭,看向想要往外逃的張母:“這女人沒安好心……”


    張母是想來又不太敢,可她又覺得女兒不一定會戳穿自己,所以才大著膽子到了門口。畢竟,若是就這麽跑了,她隻覺得頭上懸著一把大刀,肯定會坐立難安,各種猜測。


    聽到女兒當真一點不留情麵,直接在潘大膽麵前戳穿了此事,她心中滿是懼意,生怕被潘大膽報複,又惱怒非常,嗬斥:“我是你娘。”


    楚雲梨嗤笑一聲,沒接這話。


    不接話比接了話更氣人,張母氣得跺腳,但此刻,要緊的不是跟女兒計較,而是跟潘大膽解釋,她急忙道:“我是隱約覺得這事不太對,那倆到底是我的孫子孫女,我不想讓他們流落在外,所以才提出去找。真沒想要你的銀子……”


    潘大膽沒心思搭理她,嗬斥寇芽:“把大門關上。”


    張母自然被關在了門外。


    此刻寇芽臉色也不太好,她當初執意要嫁給潘大膽,一來是她覺得潘大膽對她不錯,有人又有多年感情,嫁給他日子應該不難過。二來,潘大膽長了不少銀子,這事她是知道的。哪怕被張珍娘拿走了不少,她不認為男人真的就那麽沒心眼,將銀子全部都拱手送人。


    在她看來,送是送了,但肯定也截留了不少。


    結果呢,嫁過來才知道,潘大膽是真的沒有銀子,隻夠養家糊口,手頭根本就不寬裕。


    和潘大膽暗中來往多年的是她,不要名分也要和他在一起的人也是她,憑什麽是張珍娘得了最大的好處?


    真的,就算是劉香兒拿走了這些銀子,她都沒這麽不甘心。


    大門關上,楚雲梨揚眉問:“你這是想關起門來打我?”


    潘大膽倒是想呢,可根本就打不過。他剛開始受傷時,還覺著是張珍娘手快搶了先機,如果他們重新對打,張珍娘肯定跟以前一樣隻有挨打的份。可後來他仔細迴想,張珍娘能把他的腿打斷根本就不是巧合!


    唯一讓人想不通的,就是張珍娘既然有這本事,曾經為何還要乖乖任由他打?


    思來想去,也隻有出嫁從夫這一個解釋了。


    “我想跟你商量件事。”潘大膽正色道:“你拿了那麽多的銀子,聽說生意做得不錯,但咱們心裏都清楚,你那些銀子是我從我這裏拿去的。我也不要多,你還個幾十兩給我就行!”


    楚雲梨掏了掏耳朵,一副沒聽清楚的模樣,問:“我拿你什麽了?”


    “銀子!”潘大膽咬牙切齒:“你別跟我裝傻!”


    楚雲梨再問:“拿了你多少?”


    潘大膽伸出了四個手指:“足足四五百兩,你貪得無厭,小心被噎死。”


    楚雲梨笑了,眼眸彎彎,嘲諷問:“你一個鎮上的混混,就算能攢下這麽多的銀子。就算我說了,外人也不會信呀。你這些年來過得並不寬裕,有時候還要去別人那裏強搶東西,誰會信我拿走這麽多銀子?”


    潘大膽恨恨瞪著她:“我沒有,你就有嗎?你那些銀子哪來的?”


    楚雲梨似笑非笑:“你要跟我計較此事?那我倒是很樂意到大人麵前分說一番銀子的來處,你願意陪我走一遭嗎?”


    潘大膽像是被人扼住了脖子似的,臉色漲紅:“珍娘,我沒想跟你撕破臉!”


    “我也不想啊!”楚雲梨不疾不徐:“但前提是你別逼我,問我拿銀子這種事,你都不該張嘴!”


    潘大膽:“……”


    那麽多的銀子,壓根不是小數目,足夠他這一輩子過得滋潤。可一夕之間全都沒了,哪怕事情已經過去了許久,他還是接受不了。


    寇芽試探著道:“無論大膽有多對不起你,你拿了那麽多的好處,就該見好就收。大膽在受傷之後,身子大不如前,時常需要喝藥,最近藥費都湊不出了。隻看在他對你的情分上,你也該拿點銀子給他……”


    “買藥可以啊!”楚雲梨一臉的理所當然:“我發家的銀子是從他這裏拿的,如果他生了病,請大夫的時候義不容辭。但想讓我拿銀子給你花,你是白日做夢!”


    寇芽:“……”


    “我沒想要銀子。”


    楚雲梨又笑了:“潘大膽什麽名聲,你比我更清楚。你非要嫁給他,若不是為了銀子,你圖他什麽?圖他愛打人,圖他愛喝酒,圖他為了孩子不娶你不願意給你名分?”


    寇芽麵色慘白。


    無論兩人的感情有多深,無論潘大膽對她有多好,為了孩子不願意娶她是事實。


    如果男人真愛一個女人,就不會在乎銀子和孩子這些身外物。生不出可以過繼嘛!


    潘大膽很清楚,張珍娘在挑撥他們夫妻感情,他沉聲道:“你到底做什麽來了?”


    “也沒什麽,就是聽說你還想找孩子,特意來再強調一次,兩個孩子已經沒了,我親自埋的!”楚雲梨一字一句地道:“因為你曾經不幹人事惹來的仇家,你將自己害得斷子絕孫!”


    說到這裏,她想到什麽,忽然又一笑:“如果你非要和寇芽過一生的話,她肯定是生不出的,你十成十是斷子絕孫了……哈哈哈哈……”


    寇芽再也忍不住:“你少挑撥。”


    “這是事實嘛!”楚雲梨轉身往外走:“以前你將他勾走,讓他經常徹夜不歸。如今你做了潘家婦,可要小心他又在外頭尋年輕貌美之人生孩子……哈哈哈哈……報應……”


    走出潘家,楚雲梨心情愉悅無比。


    翌日,她去了城裏。


    若不是因為潘大膽,她其實都不想迴鎮上。因為那裏留給張珍娘的全都是不好的迴憶。


    張珍娘從小到大沒有一個可以讓她依靠的人,也沒有值得信任之人,因為嫁給了潘大膽,鎮上的人都離她遠遠的,偶爾找上門來,也從不與她交心,也就隔壁大娘有幾分善意。


    她還分別去探望了兩個孩子,幾個月過去,孩子已經長大,看起來跟同月齡孩子差不多,這些全都得益於她送去的藥丸。


    第一次做藥丸時,她身體很虛,並沒有做多少,隻管幾個月,又到了送藥的日子。


    她將藥放在一塊很粗糙的布裏,讓一個孩子過去敲門。


    門打開,裏麵出來了一個二十多歲的婦人,手裏抱著那個孩子,她一頭霧水的接過那布:“誰讓你拿來的?”


    孩子手裏捏著糖,自覺事情辦完,一溜煙跑了。


    婦人打開布,看到裏麵精美的白瓷瓶,與此同時還聞到了熟悉的藥味,她麵色微變,眼神四處搜尋,腳下已經飛快追了出去,一把拽住那個想要跑走的孩子:“是誰讓你送的?”


    孩子被她嚴肅的眉眼嚇著,下意識伸手一指巷子。


    婦人追了過來,楚雲梨轉身避開。


    空無一人的巷子裏,婦人緊緊抱著懷中孩子:“你放心,我會照顧好他的!”


    手抱得太緊,孩子哭了,她立刻鬆了手,溫柔地輕聲哄著。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22-07-1323:59:03~2022-07-1423:01:5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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