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女兒這迴真的能得好日子過。


    當然了,隻看如今這架勢,怎麽也不會比在喬家更難。


    江家夫妻心中不安穩,還是接下了聘禮,答應了這門婚事。


    女大不中留,那邊的未婚夫妻已湊在起低聲說話了,姿態親密,時不時就有笑聲傳出。明顯是情相悅。


    唐紅安身子還挺弱,折騰了折大半天,麵色已蒼白下來,有些扛不住了。當下並沒有多留,倒是留下了滿院子紅豔豔的聘禮,他則很快帶著人離開。


    好多人湊過來看熱鬧,無論心裏怎麽想,開都是好話。


    江家夫妻心頭不安穩,還是挺高興的。他們真的怕女兒在橋橋那邊走不出來,輩子就這麽搭了進去。如今這樣也挺好……唐家這般重視,至少證明了自家女兒真的是塊寶,喬治坤不珍惜,那是他有眼無珠。


    這麽說吧,女兒都已大戶人家聘去做長媳了,之前加入了喬家,還他們各種挑剔虐待。喬家不是眼睛瞎了是什麽?


    喬母站在不遠處,眼睛都恨紅了。


    江雨娘那個死丫頭,憑什麽能有這番運道?哪怕嫁進去就守寡,這種好事也不該輪到她頭上。


    唐紅安從提出婚事到上門提親,不過短短日。唐紅衣在外頭跟相好鬼混天,迴家後就聽到了這事,她接受不了江雨娘做自己的嫂嫂,立刻跑到外房去找父親。


    “爹,哥哥再不濟,那也是唐家的大公子,多的是大家閨秀可以娶,為何要娶那樣個人來侮辱哥哥?不道的,還以為我娘虐待哥哥呢。”


    唐老爺手頭有許多生,這又是月末,大部分的鋪子都要盤點遍。他雖然不用親自去,賬本得過遍,做到心裏有數,看賬已看得頭昏腦脹,聽到女兒這話,皺眉道:“這事是我定的。與娘無關,凡道內情的人,都不會說娘虐待長子,想多了。紅衣,日未歸,在不像話,迴去禁足。”


    唐紅衣不滿:“我又沒有亂來。”


    有沒有亂來,父女人都心肚明。唐老爺發現女兒不對勁的時候已遲了,罵也罵過,就差沒上手了,可還是管不住。


    “把外頭的那些男人斷了,哥哥婚事定下,緊接著就輪到,家風絕不能壞到手上。”


    唐紅衣垂下眼眸:“我……他們對我挺好的,平時也不敢亂說。爹,我就是不想嫁人嘛。要是逼我,那我……”她咬牙:“那我就去死。”


    她道再留下來於父女感情無益,撂下這話,拔腿就跑。


    屋中,唐老爺氣得掀了桌子。


    唐夫人得後,端了甜湯來。


    人成了未婚夫妻,來往之間再不需要避諱,唐紅安又次上門時,帶來了張地契,是間鋪子。


    這是他除了聘禮之外,單獨送給江家的。


    “這本身也是間繡樓,們可以搭著賣頭花。裏麵的繡娘和管事都是現成的,每月盈利有三十多。”


    江母拿著地契,總覺得燙手,急忙拒絕:“這不合適。”


    “挺合適的。”唐紅安語氣不容拒絕:“我送出去的東西就沒有收迴的,們得以怡養天年。雨娘才會放心跟我過日子。”


    江母開始答應這門婚事,是女兒自己願。二來,是礙於唐家勢大不好拒絕……真的,如上門提親的是這巷子裏的任何戶人家,她會在人上門之前就前去勸說,就算要定親,也得先觀望段,哪怕隻是半個月,也好過這麽急吼吼的連女婿的人品都不道就答應婚事。


    聽到未來女婿這話,江母心中有些感動,這才是真的將女兒放在了心上的人。


    “那我收下,話說在前頭,這是雨娘的嫁妝……”


    楚雲梨在邊上見了,道:“給就是的,我又不缺這點。”


    江母沒好氣道:“誰會嫌銀子多?”


    確不嫌,江雨娘也是真心想讓江家人過上好日子。


    “娘,以後我賺了還給他就是。”楚雲梨振振有詞:“難道女兒還不值個鋪子?”


    江母:“……”


    唐紅安常過來的事,瞞不過巷子裏的人,他已在著手另外買宅子,打算讓江家搬走。倒也不是嫌棄這地方,在是人多眼雜,住在這裏簡直點秘密都沒有。


    他三天頭過來,便有人起了心思偶遇。


    這巷子裏的姑娘也想過嫁入富貴,人家朝飛上枝頭變鳳凰的美夢,那隻是夢而已,現擺在眼前,她們並沒有跑到唐紅安麵前獻殷勤。


    跑來找唐紅安的,是喬家人。


    喬母話已放了出去,卻始終沒得到讓自家請媒人上門的消息。自從江雨娘生越做越大,還成了唐家未過門的媳婦後,來低調的她也忍不住開始炫耀。


    若是不說點自家兒子前程也好之類的消息,她總覺得外人會說自己有眼無珠。


    二兒子搭上貴女的事,幾乎有人都道,並且也道家即將定親。是轉眼都過了個月了,唐家始終沒有消息傳來,她便有些慌了。


    每次問,喬治坤都說讓她不急。


    這種事怎麽能不急呢?


    日沒定下,兒子日沒有名分,外人就會議論日。隻有定了親,那才是十拿九穩。


    從兒子那裏問不出話,她又不敢去找唐紅衣,之前她有試著去找過,然後撅了出來。隻那次,她就道,唐紅衣脾氣很不好。


    不過,聽說唐紅安待人溫和,在江家從來不冷臉,哪怕是對著江家周圍的鄰居也和善有加。喬母在焦急,忍不住就找上了門來。


    江母在女婿上門時是不喜歡外人來打擾的,聽到敲門聲,心中就先添了份不悅。說這還沒成親,就算是女兒真的嫁入了唐家,迴來後那也是客人。自家人還罷了,外人這時候跑上門來,那是沒眼色。


    開門時,她就想著如是鄰居的話,趕緊將人打發了,結看到了門的喬母,她時間沒反應過來,脫問道:“來做甚?”


    當著唐家人的麵,喬母沒有甩臉子,還擠出了抹笑來:“我聽說唐公子在這裏,說起來我們也不是外人,以我想來見見,混個臉熟也好。這以後都是親戚嘛……冷著個臉,以後咱們倆家來往的機會多著……”


    喬母過來,暗地裏好多人都朝這邊觀望。江母本來想關上門隔絕外人的目光,想到什麽,故將門開著。


    對麵的喬母並不客氣,從開了的門縫裏擠了進來,笑著湊到了唐紅安麵前:“唐公子,聽說身子不適,最近可有好些了?”


    如唐紅安真的是普通的富家公子,又是真的看上了江雨娘本身,大抵不會注喬家。如今不,他看喬母:“在跟我說話?是誰?”


    喬母:“……”


    “我是治坤的娘。”


    不管這麽說,喬治坤和唐紅衣雖然沒有夫妻之名,有夫妻之。誰家要是有唐紅衣這樣的姑娘,定會幫著瞞她做的那些事,對於她相好的家人,也會客氣有加。


    畢竟,若是喬家在外說唐紅衣的壞話,對唐家來說,也是樁麻煩。


    她以為表明了身份之後,唐紅安會客氣點。結卻見他皺了眉,再次問:“治坤是誰?”


    楚雲梨忍住唇邊的笑,輕輕咳嗽聲:“就是先前拋棄我的男人。”


    喬母:“……”不止這個身份。


    “不是的……”


    唐紅安疑惑:“難道雨娘會連之前的夫君都記錯?”


    喬母解釋:“治坤和唐姑娘已暗中來往了許久,唐公子應該也聽說過。”


    這個時候門已擠了不少人,唐紅安餘光瞥見,恍然道:“我明白了。”


    喬母總算解釋清了自己的身份,頓時鬆了氣。


    氣還沒鬆完,就聽麵前的年輕男子道:“前天我還聽父親說,讓她把外頭的那些男人斷了。好好定門親事……家裏出了這樣的姑娘,在是家門不幸。”


    他看得這個消息後憋笑的江母,歎息道:“嶽母,放心,我家譜往上數幾十年,也就隻出了這麽位。父親定會將此事處理好,絕對不會影響了家中其他女兒的名聲。”


    他又看楚雲梨:“我挺喜歡閨女,就算父親不管,我也絕不允許孩子有這樣個私德敗壞的姑姑。”


    喬母頓時就慌了,她強調:“之前唐姑娘說心願我家治坤……”


    唐紅安不以為然:“想多了,那隻是她不想嫁人的托詞。”


    喬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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