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永華想要解釋,楚雲梨已經不願再聽。


    因為和柳永華做了幾年夫妻的杜鵑兒已經為此付出了自己的性命,此時站在這裏的人是她,知道麵前這個男人有多狠心,當然不會聽他胡言亂語。


    柳永華見妻子一臉不耐煩,頓時就急了:“鵑兒,你相信我啊!我是真的愛重於你,真的將你放在了心上,也是真的想和你過一輩子的……”


    楚雲梨淡淡打斷他:“但你在兩千兩銀子麵前放棄了我也是真的。”


    柳永華啞口無言。


    “我今日來找你,就是想讓你們劉家人當眾給我道個歉,如果不願意的話,那咱們就公堂上見,在大人麵前,丁是丁,卯是卯的,說個清楚明白。”楚雲梨強調:“我曾經是你們柳家的兒媳,但現在已經不是了。你們傷害了我,肯定是要為此付出代價的。”


    聽到這番話,柳永華心慌不已:“鵑兒,這件事情真的是我娘……”


    “我要見她!”楚雲梨語氣不容拒絕:“她要是敢躲,那我即刻就走,看這天色,衙門應該還沒關門。”


    柳永華:“……”


    “你別著急,我去幫你喊人。”


    柳母今日在後廚幫忙,出門時很不耐煩,眼看身邊的人越來越少,這才低聲責備兒子:“都已經不是咱們家的人了,你又何必在乎她?永華,你可別忘了,現在你是姚家的女婿,跟那個杜鵑兒已經沒關係了!”


    柳永華想要解釋,卻一直沒能找著機會,兩人轉瞬間就已經到了楚雲梨麵前。


    “東家夫人好大的威風,該不會以為有了銀子就能為所欲為吧?”楚雲梨麵露嘲諷:“我的孩子被你們所害,他們父子倆都說是你自作主張,還說如果知道內情一定會盡力阻止。我想知道這是不是真的?”


    柳母微愣了一下,暗自瞪了一眼兒子。


    “既然她是為了這種事情來的,你為何不跟我說?”


    柳永華有些委屈:“你方才都不讓我開口。”


    “讓開。”柳母在杜鵑兒麵前,從來都擺足了婆婆的譜兒,雖說如今不再是婆媳,杜鵑兒性情也大變,但她並沒有多少心虛。


    或者說,她不認為麵前這個鎮上來的姑娘能把事情鬧大。


    就死不承認,一口咬定自己沒幹過。她又能如何?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楚雲梨頷首:“死不悔改,連道歉的話都沒有一句,看來我是白來了。人證物證我都有,咱們公堂上見。”


    她轉身就走。


    柳母看她頭也不迴,終於開始慌:“杜鵑兒,你方才說什麽?”


    楚雲梨不怨多言。


    柳永華已經一把握住了母親的胳膊:“娘,他已經找到了那個陳三一家,他們家已經說出了罪魁禍首。這事情真要是鬧上公堂,我們一家人都要完了。”


    柳母聽到一半,麵露驚恐:“那還不把人追迴來?”


    “我這就去,但你稍後可千萬別再說那些刻薄的話。這事情到底是咱們家理虧,好好跟她說幾句話道歉。”柳永華撂下了這番話,急忙追了出去。


    柳母站在原地,心頭滿是不甘。


    姚琳琳最近新婚燕爾,舍不得和柳永華分開,已經不止一次的提出,找個人幫他幹活,讓他留在家裏陪著自己……可他始終不願意,今日實在閑得無聊,她便自己逛過來了,還想著再逛一會,到了午後一起去把他接走,結果就在離酒樓還有三間鋪子的地方,忽然就看身邊的丫鬟鬼鬼祟祟迴來,一副有話想說又不敢說的樣子。


    “說!”


    丫鬟不敢怠慢,低聲道:“奴婢方才看見姑爺他追著一個女子去了,口中還喊著……鵑兒?”


    姚琳琳大怒,一抬手將桌上的首飾匣子都服落到了地上:“這是沒把本姑娘放在眼裏。”她霍然起身,質問丫鬟:“兩人往哪個方向去了?”


    楚雲梨走得並不快,柳永華很快就追上了她。


    她可以直接去衙門報官,但還是希望柳家人多煎熬一會,讓他們想法子為自己脫身……直到最後發現所有的方法都是徒勞,壓根就逃脫不了。


    兩人站在街上說話,姚琳琳就過來了。


    她冷聲道:“永華,你在這裏做甚?”


    聽到這聲音,柳永華嚇了一跳迴頭看到是她,麵色頓時就變了,又迴過頭來看了一眼楚雲梨,尷尬地解釋道:“我和鵑兒有些事情要說,不是你以為的那樣。”


    “我什麽都沒以為。”姚琳琳眼神在楚雲梨身上掃了一圈:“確實是個美人,實話說,這天底下的美人多了去,但能夠幫上你的,隻有我一人。柳永華,別拿我當傻子糊弄,前兩天我才跟你說過,讓你


    以後離她遠點,最好是別再見麵,你當時可都答應了的。”


    柳永華麵露緊張:“我記著呢。夫人,我和她之間還有個孩子,我要是絕情到連孩子都不管,你大概也不會看上我。這樣吧,我跟你保證,以後我隻派人過去探望招財,絕對不再與她見麵。”


    “不見可不成。”楚雲梨閑閑出聲:“稍後我還要去公堂呢,到時大人會讓我們見的。對了,敢問姚姑娘,我落胎的事情你可知情?”


    姚琳琳適時露出一些驚訝來:“你孩子沒了?”她搖了搖頭:“真是可憐,可你跟我男人已經沒關係,沒了這個孩子,你們之間的紐帶就斷了。你憑什麽還來找他?”


    “因為害我落胎的人是他。你也別裝傻,身為他的枕邊人,我不信你一點都不知道。”楚雲梨轉身:“懶得跟你們廢話,孰是孰非,大人自會分辨。我是一定要為自己和孩子討個公道的。”


    她抬步往前走。


    柳永華想要追,又怕身邊的妻子生氣。低聲道:“這種事情鬧上公堂,就算咱們最後能平安脫身,到底也丟了臉。夫人,還是得把人勸迴來才行。方才我也正是因為此事才跟她一路糾纏,否則,我絕不會見她!”


    姚琳琳這一次不再阻止。


    楚雲梨一路急奔,身後柳永華累得氣喘籲籲,卻一直都不敢停。加上這些事情不能往外傳,他隻能喊前麵的女子暫住,卻不敢大喊大叫。


    一路挺順利,楚雲梨很快到了衙門外。


    她早有準備,掏出了狀子地給門口的衙差。


    別看這衙門開著,真正敢登門的人不多,衙差挺詫異的,多看了她一眼,然後將人請進了門。


    柳永華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衙門口,整個人跌倒在地上。


    姚琳琳一路尾隨,她當然沒有蠢到小跑著追,而是坐在了馬車上。當看見杜鵑兒出現在衙門,她心頭也捏了一把汗,眼看人進去,而柳永華癱軟在地。她一顆心直直往下沉:“迴去!”


    關於杜鵑兒被人害得落胎這件事,隻要她追究,大人就得管。


    當然了,大人對於她口中那個孩子被人指使才會橫衝直撞她肚子這件事情心中存疑,並沒有立刻就相信了她。


    不過,在找來了夫妻倆問過話後,大人麵色也慎重起來。


    夫妻倆不敢不說實話,如果他們死扛著,到時候罪加一等。而說了實話就不同了,他們拿銀子奉命行事,隻是從犯,罪名要輕得多。


    夫妻倆跪在大人麵前,心中萬分後悔。他們拿好處的時候,萬沒想到這麽明顯的意外,也會有人起疑心……甚至鐵了心要追究。


    女子有孕後,會因為許多原因不能順利的生下孩子。落胎本也是件尋常事,畢竟,誰也不能保證自己在那十個月裏一點意外都沒有。


    許多媳婦累得沒了孩子,哪怕心中有怨,也並不會有多恨。反正還年輕,以後還會有孩子。


    誰能想到杜鵑兒這麽軸?


    大人一臉嚴肅,讓人去接了柳家人來。


    柳永華沒能追迴人,親眼看著杜鵑兒進了衙門,心頭就已經有了數,看到衙差登門,一家人並不糾纏,立刻放下手頭的活趕了過來。


    真要是在門口跟衙差吵吵鬧鬧拉拉扯扯,丟的還是自己的臉。


    “你們有何話說?”


    柳家人跪在地上,始終不敢抬頭。聽到這話後,悄悄的交換了個眼色,柳父率先開口:“這件事情,草民真的不知情,不然,一定會阻止這麽荒唐的事情發生。鵑兒做了柳家幾年的兒媳,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也為我們柳家生下了一個孩子,我心裏都記著呢。就算是如今沒了做一家人的緣分,我也還是希望咱們以後能當親戚走動。並沒有想害了她……她腹中那個孩子是我們柳家的孫子,興許還是我們家盼了幾年的男孫,我絕對不會允許有人欺負她……”


    他側頭看向身邊的妻子,質問:“是不是你?”


    柳母張了張口,垂下眼眸:“是!她不配生下我柳家的孫子,所以我才……大人,我一時想岔了,不是真的想要害她性命,求大人寬恕。”


    話是這麽說,她心裏將杜鵑兒給罵了個狗血淋頭。


    她坦然認罪這件事情,是一家人在發現杜鵑兒真的跑去告狀之後商量好了的。


    不是她不怕,關鍵是她不敢讓大人徹查柳家的人和事,萬一大人知道了小兒子之前做的那些,怕是又要橫生枝節……如果再把小兒子也搭上,那柳家人最近這段日子所有的努力都要付諸流水。


    “蛇蠍婦人!”大人怒斥:“來人,將柳何氏押下去,關入女牢,聽候發落。”


    柳母嚇了一跳:“我……我真的錯了……”


    幾個衙差上前,不由分說將她拽走,柳家父子想要求情,卻全是徒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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