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永華的心情簡直遭透了,對著誰他都不敢發火,此刻聽到杜鵑兒話中都是退意,忍無可忍:“照你意思,咱們之間就這麽算了?以後你過你的,我過我的?”


    “不然呢?”楚雲梨反問:“你以為我就想走?”


    柳永華沉默。


    半晌才道:“我不甘心,憑什麽兩千兩就能將我們拆開?”


    “兩千兩很多。足夠讓你爹娘丟下我這個他們本就不喜歡的兒媳。”楚雲梨擺了擺手:“我肚子不舒服,你別跟我吵。”


    此話一出,本來還打算再說的柳永華立刻住了口,變得滿臉緊張:“哪裏不舒服?痛不痛?要不要看大夫?”


    “讓我歇會就行。”楚雲梨靠在床上。


    柳永華沉默了下,倒了一杯茶遞過來:“你如果難受,千萬別忍著,一定要跟我說,對了,你餓不餓?”


    楚雲梨轉而問:“我什麽時候走?”


    柳永華再次沉默:“你難受,怎麽也要養好了再說。”


    “落在你爹娘眼中,一定會以為我賴著不想走。”楚雲梨閉上眼:“去找架舒適些的馬車,送我們母女去萬家吧,迴頭我自己迴鎮上。”


    柳永華張了張口,到底還是退了出去。


    沒有執意留下她,明顯是留不住,或者說不敢。


    這件事情呢,落在柳家夫妻眼中,辦得沒毛病,都是一家人嘛。但柳永華也將這當成是自己的事,這就有些不太合適。畢竟,他有自己的家,弟弟再親,難道妻兒就不是親人?就該為了柳永信退讓?


    沒多久,柳永華重新出現,他站在門口,半晌才艱澀地道:“鵑兒,馬車備好了,我背你下去。”


    楚雲梨起身,抱起一床被子,躲開他往外走。下樓這期間,柳家夫妻從頭到尾沒出現。


    這會兒不是飯點,大堂中隻有自家夥計,一個客人都無。楚雲梨不看任何人,自己往外走。看到馬車中墊了不少,她迴過頭:“閨女呢?”


    她不樂意喊招財的名字,杜鵑兒本身也不喜歡,不過是拗不過公公婆婆而已。楚雲梨已經打算好,迴頭就給她改名,小姑娘家,叫個花兒朵兒,都比招財好聽,寓意也不同。


    柳永華輕聲道:“一會兒就送來。”


    他左右看了看,見四下無人,偷摸遞過來一個荷包:“收著,別告訴人。”


    楚雲梨順手接了,這本就是應該收的,她好奇:“這是你自己給的?”


    柳永華一愣,隨即恍然:“娘那邊……我會幫你問問。”


    楚雲梨秒懂,也就是說,柳母已經反悔,不打算照顧母女倆了。


    沒多久,有夥計抱著招財過來,四歲的小姑娘,看著挺弱,加上肌膚蒼白,更添幾分可憐。楚雲梨將她攬入懷中,再不看柳永華一眼。


    柳永華眼圈微紅:“鵑兒,你就沒話想對我說麽?”


    楚雲梨抬眼,冷冷淡淡道:“你記得,是你讓我走的。”


    柳永華啞然:“但凡有一點辦法,我也不想如此,永信是我唯一的弟弟,他還那麽小,我不能讓他替人償命,我爹為了酒樓殫精竭慮多年,累暈了好幾次,若是酒樓賤賣,他一定接受不了……”


    楚雲梨打斷他:“所以,我離開對你來說損失最小,對嗎?”


    柳永華被噎得再說不出辯解的話,隻道:“我一定會想法子盡快接你迴來。”


    楚雲梨壓根沒將這話放在心上,就算柳永華真有那本事,她也絕不迴。憑什麽就得他說了算?


    酒樓離萬家不遠,這兩天柳家出事,萬家夫妻倆還上門問過,可剛一開口,就被柳母指桑罵槐。


    本就是想幫忙,萬家夫妻倆也是有脾氣的,幹脆撒了手。


    看到門口有馬車,隻是天色漸晚,萬家的生意不錯,姨母林氏以為是客人到了,下意識揚起了一抹笑迎出,當看到馬車中出來的母女倆,她微愣了下,急忙上前:“鵑兒,你怎麽這個點來了?”


    她看到車夫頭也不迴,有些遲疑:“你們吵架了?”


    楚雲梨語氣輕鬆:“比吵架嚴重點,柳家不要我了,將我們母女攆了出來。”


    林氏:“……”這哪裏是一點?


    這是被休了啊!


    一般女子被休,都會尋死覓活,娘家還會盡力撮合。哪兒能招唿都不打就把人送出來?


    林氏反應過來後,滿臉憤然,開始挽袖子:“柳永華那個混賬,當初是怎麽說的?你什麽都沒做錯,他們憑什麽這麽對你?”


    話說到這,她頓住腳步:“你沒做錯事吧?”


    楚雲梨搖頭:“沒有!”


    林氏有些疑惑:“那是為何?”她打量了一眼楚雲梨的肚子:“你腹中孩子是假的?”


    楚雲梨否認:“真的。”


    林氏憤然:“那憑什麽讓你出門?”她大步往柳家的方向去:“不行,這事我得問個清楚。”


    楚雲梨伸手將人拽住。


    林氏到底還記得她腹中有孩


    子,不敢拉扯,立時頓住腳步,道:“你別護著,這種事咱們可不能糊裏糊塗,分開的緣由得弄個清清楚楚,就算過不下去,那也是柳家不厚道。天底下就沒有把有孕兒媳趕出去的道理,更何況你還沒做錯事……”


    “有錯。”楚雲梨歎息一般地道:“窮就是我最大的錯。”她不賣關子,很快把原委說了一遍:“我拿不出兩千兩,隻能讓位。”


    林氏愕然:“那柳永華雖然長得好,但都是有婦之夫了,難道還能是香饃饃?”至少,拿得出兩千兩給他填坑的女人,不應該看上這麽個貨色才對。


    這天底下優秀的男子多了去,又不是隻他一人。


    “那誰知道呢?”楚雲梨抱著孩子往裏進:“我沒見過那女人……姨母,別生氣了,我得在你這暫住幾天。”


    林氏顧不得做生意,衝著夥計囑咐幾句,跟進了後院:“鵑兒,這麽大的事,得告訴你爹娘。”


    她有些擔憂:“當初是我保的媒,如今變成這樣……”


    “不關姨母的事。”楚雲梨寬慰:“這件事,先別告訴爹娘,柳永華說了,過兩天說服爹娘後,就會來接我們迴家。”


    林氏聞言,動了動唇。


    她知道杜鵑兒這些年過的是什麽日子,也知道柳家夫妻從來都看不上這個兒媳……柳永華想要說服他們,那就是白日做夢。


    但人都這麽說了,加上還懷著孩子,這要是一提,讓她心生焦慮,再傷著孩子,怕是更迴不去。


    她滿口答應下來,私底下卻吩咐夥計去鎮上跑一趟,這事情,還得杜家夫妻登門討要公道。


    楚雲梨猜到林氏會自作主張,她本身也沒想瞞著杜家夫妻,當初柳家那般怠慢,杜鵑兒自己都生了退意的,也就是杜家夫妻覺得嫁給柳永華有盼頭,暗地勸了女兒,執意撮合了這門親事。


    想要離開柳家,就得杜家夫妻徹底對柳家失望。


    最好是讓他們夫妻倆來親自看一看柳家人的嘴臉,才好實心。


    楚雲梨睡了一覺,期間打開了那個荷包,看到裏麵是二十兩的銀票,她心裏盤算了下。這麽點銀子,做個小本生意是夠了。


    翌日,她起身帶著寶妞去前麵幫著幹活,寶妞就是招財,昨晚上母女倆都商量過了改名的事,日後她就叫杜寶妞。


    改名的事,得外人改口,楚雲梨湊到忙忙碌碌的林氏身邊,低聲提了此事。


    林氏正在熬粥,聞言動作微頓,到底還是忍不住問:“你家孩子的姓都改了,柳家若是知道,怕是要不高興的。”


    “隨他們去。”楚雲梨振振有詞:“出了這事後,我算是想明白了,誰憋屈都好,反正不能讓自己難受。我早就聽招財這個名字不順耳,還是趁早改。”


    林氏倒也沒在這上頭糾結,他們家的食肆賣的是幹苦工的人,也就是這還沒上工的時候生意好點,等忙過這一輪,就得等到中午和下午。


    楚雲梨帶著寶妞去洗碗,林氏在前麵忙完了,走到她身邊,試探著道:“鵑兒,我派夥計去接你爹娘了。你別生我的氣,而是柳家的事他不能這麽辦,咱們無論如何也得討個公道。你本就沒做錯,帶著孩子離開,給他們方便,他們若是懂禮,就該給你一些補償。”


    杜家夫妻倆聽完了林氏的話,對此深以為然。


    於是,到了後跟楚雲梨一碰頭,即刻就去了柳家酒樓。


    今日客人稍多了些,隔著老遠就看到了門口迎客的柳永華,他看到杜家人過來,急忙迎上前:“爹,娘,你們怎麽來了?”


    杜父沒好氣:“當初你怎麽跟我們承諾的?”


    柳永華自知理虧,急忙道歉,又悄悄迴頭看一眼:“姚家已經給了銀子,胡家也寫了諒解的契書,我正在想法子……你們別進去……”


    杜母不聽,一把推開他闖進了酒樓。


    “親家母,我有些話要跟你說。”


    她心中積攢的不少怒氣,若不是想讓女兒女婿重歸於好,早就在酒樓中大吵大鬧了。但到底還是壓不住心頭怒氣,看到柳母後聲音就高了不少。


    柳母瞪了過來。


    也是這個時候,杜家夫妻和楚雲梨才看到柳母身邊的年輕女子。


    大概二十出頭的年紀,長相富態,肌膚雪白,說不上是什麽美人,也就是不醜。


    杜母對上親家母這樣的眼神,隱約明白了什麽。她打量了一番姚姑娘,戒備地問:“這位是誰?”


    “是姚姑娘。”柳母率先開口:“也是永華的未婚妻,婚期都已經定下,就是下個月末。你們家離得遠,這帖子我就不送了……”


    “我呸!”杜母怒不可遏,質問:“姚姑娘是吧?別人的男人就那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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