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裏來人,這麽重要的事應該稟報家裏主母……郡王妃來不及斥責下人,奔出了門打算換一身隆重的衣衫,好好接待人家。


    剛走兩步,就聽管事道:“夫人快去瞧瞧,那人好像是殿下身邊的親信!”


    殿下?


    太子殿下?


    郡王妃不滿地道:“宮中來人,應該是為了探望王爺而來,合該我去接待。”老喊楊艾草做甚?


    管事太過緊張,聽到郡王妃這話,頓時一臉尷尬,低聲解釋道:“他指名要見夫人,說有要事相商。”


    聽到這話,尷尬的人變成了郡王妃。她皺了皺眉:“不是來探望王爺的?”


    皇上公務繁忙,郡王這些年已經消失在朝堂上,如郡王這般的王爺,城裏有十多位……哪顧得上?


    管事都不敢搖頭,隻裝作沒聽見,繼續催促楚雲梨。


    對於宮中來人,楚雲梨早有預料,那墨條比當下所有的墨都要好,早晚會入了至尊之位上那位的眼。她整理了一下衣衫,緩步去了前院,一口應下了公公口中想要采買墨條當做貢品的要求。


    楚雲梨主動道:“我近幾個月喜歡翻閱古籍,沒想過真的能琢磨出來這樣精美的墨條。臣婦願將方子敬獻皇上!”


    說著,還朝著皇宮的方向行了一禮。


    公公一臉愕然。


    確實有銀子多得花不完的人時候捐一些給國庫,但這麽重要的方子……算起來,這位世子夫人多年以來不得長輩重視,娘家身份不顯,靠著這方子她自己和子孫後代都能受益,她竟然要獻?


    公公反應過來,確定自己沒聽錯後,又讚了幾句楚雲梨高義,急忙迴去複命。


    人走了,楚雲梨出門就對上了一臉複雜的郡王妃,方才她已經在外麵聽到了兒媳的話,此刻酸溜溜道:“你倒是舍得。”


    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有什麽舍不得的?


    各種傳承和要事除了口口相傳之外,全靠文獻記載才能代代往下傳。而這些都離不開墨,楚雲梨做出的墨比原來的能將字跡保存許多年,算是為文字傳承立下一大功。墨做得好,今日獻了這樣重要的東西,讓天下學子有好墨可用,皇上一定會記得她。等到他日換孩子的事真相大白,皇上看在方子的份上,應該不會要她性命。


    這也是沒法子的事,哪怕關海全再無辜,等到郡王得知真相,一定會遷怒這些占著她女兒身份得了好處的人。楊艾草也是其中之一,楚雲梨當然要想法子保全母子四人。


    當著郡王妃的麵,她懶得解釋。


    郡王妃忍不住道:“這麽要緊的東西,就算皇上不見你,皇後娘娘也會尋你入宮,你規矩不太好,若是在殿前失儀,還會被問罪。到時候我陪你去……”


    楚雲梨打斷她:“這是我的功勞,我那麽恨你,你哪來的自信認為我會讓你占這個便宜?”


    眼看郡王妃不甘心,還要再說,楚雲梨率先道:“還是你希望我在皇上麵前直接坦白此事?”


    聽到這話,郡王妃瞬間就啞了聲,她麵色乍青乍白,恍然明白了什麽:“你想保全自身?”


    保全自身的前提是真相大白於天下……想到此,郡王妃腿一軟險些坐倒在地上。她看著楚雲梨的目光跟看鬼似的。


    楚雲梨看她被嚇著,知道她已經猜到了自己的目的,她不否認,也不解釋,隻冷哼一聲:“你對我下毒的事,我一直都記著呢。”


    郡王妃一時間失了言語,半晌才啞著聲音道:“你不是已經把藥灌給我了嗎?”


    “那是我警覺發現了端倪,若是沒發現,我豈不是要被你害死?”楚雲梨一步步逼近她,一字一句地道:“曾經你給我的那些欺辱,我都會一點點討迴來。有本事,你即刻出手滅我的口,你越狠心越好,如此,我剛好在皇上麵前直接拆穿你當年做的事。”


    郡王妃往後退了一步,踢著了後麵的椅子,狼狽地跌倒在椅子裏。


    楚雲梨愉悅地笑了笑:“果然是風水輪流轉,前半生你看我的狼狽,現在輪到我看你的……哈哈哈哈……”


    她大笑著離去。


    所有的下人都看到了她的囂張,還看到了原先主母的無力。眾人暗地裏交換了眼色,以後這郡王府,真的要換主人了。


    關於宮裏來人,是為了采買貢品。後來楊艾草主動獻上方子的事自然是瞞不過郡王的。他立刻派人去請來了兒媳,道:“你那墨條確實是不錯的東西,既然獻了,我也不說此事的不妥之處。稍後你入宮時,如果皇上問你想要什麽,你就試探著提一提讓康院首來幫我把脈的事……”


    螻蟻尚且偷生,郡王當然不想死。楚雲梨沉吟了下:“我有別的事情相求。”


    “那些先放一放。”郡王一臉理所當然:“隻有我好了,你們才能好。若不是我,你就是一個普通百姓,拿著好東西獻給皇上是應該的,至於得什麽賞,全看皇上的意思。你是我的兒媳,所以才能入宮麵聖,才能提適當的要求……”


    話裏話外都在提醒楚雲梨能夠進宮的這份殊榮,皆因他而起。


    楚雲梨強調:“我已經想好了要求!”


    郡王的話被打斷,一臉不悅。


    楚雲梨看一下門口候著的丫鬟:“去請母親過來。”


    郡王妃最怕的就是兒媳和郡王單獨相處,時刻都派人注意著,此刻她就等在外頭,聽到有人相親,立刻就趕了進來。


    她偷瞄了一眼屋中二人的神情,看到郡王似乎在生氣,心疼頓時緊張起來。


    楚雲梨率先開口將事情講了一遍:“母親心裏該清楚我求的事,所以,你能理解我的,對麽?”


    郡王不滿:“你想求什麽?”


    “您真想知道?”楚雲梨話是對著郡王說的,但眼神一直看著郡王妃。


    郡王妃哪敢讓郡王知道真相,急忙道:“你手底下幾百口人幹活,先去忙自己的,我來跟你父王解釋。”


    宮中的處事還真讓郡王夫妻給猜著了,翌日早上,就有宮中的馬車來接楚雲梨。


    車夫看到是楚雲梨一人進宮,有些驚訝。


    畢竟,這麽大的事,關乎全家榮光,關海全還是皇上的侄子,又不是外人,完全可以一家人都去嘛。


    楚雲梨不是第一迴麵見這些貴人,並不惶恐,態度不卑不亢,皇上賞了許多東西,她直接跪在了地上:“臣婦有罪。”


    皇上一臉驚詫。


    楚雲梨繼續道:“臣婦獻方子的目的並不單純,其實是想問皇上討要一份旨意。”


    有人獻這般好東西,無論是來自普通百姓之家還是皇家,皇上都挺高興,要知道,在他治下出了這樣的好東西,有大興之兆,百年可能幾千年後,都會有記載,做皇帝嘛,都想被後人爭相稱讚,都想流芳百世。


    聽到這話,皇上一臉嚴肅:“說來聽聽。”


    楚雲梨隻道:“臣婦以後會因為郡王府犯錯而被入罪,但臣婦和幾個孩子絕對是無辜的,求皇上饒我們性命。”


    皇上皺了皺眉,開始迴想關閆這一支,多年來老老實實,他都沒摻和朝堂上的事,怎麽會犯錯?難道是仗著皇親國戚的身份欺壓百姓?


    迴頭得好好查一查!


    男人在外做的錯事,確實會牽連家中女眷。皇上想到那寫出精美線條的墨,大手一揮:“隻要你們母子確實無辜,朕恕你們無罪。”


    楚雲梨磕頭謝恩,臨走時,皇上賞賜的東西還是被人給送上了馬車。


    郡王夫妻倆沒能進宮,但心裏一直都懸著。臥病許久的郡王甚至還走到了外院等候,看到馬車迴來,夫妻倆急忙迎上前。


    “皇上怎麽說?”


    楚雲梨衝著滿臉憂心的郡王妃道:“我求皇上在郡王府做下錯事時,恕我們母子幾人無罪。皇上答應了。”


    郡王一臉茫然。他做什麽錯事了?


    最多就是喝幾場花酒,他又不是官員,這壓根就算不得什麽啊。


    相比他的疑惑,郡王妃則一臉驚恐,失聲問:“你就這麽直接說的?”


    楚雲梨頷首:“我隻想保全我們母子幾人的性命。至於其他的,且顧不上。”


    郡王妃眼前一黑。


    能夠牽連家中女眷的罪名都不小,皇上肯定會起疑心,這個世上,皇上真正想查的事,是一定會被查個水落石出的。她怎麽辦?


    郡王妃想要找個東西扶著穩住身子,卻因為眼前發黑而看不清周圍情形,她伸手摸了空後,腿一軟,直接摔倒在地。


    郡王看她麵色不對,想到什麽,厲聲問:“你背著我做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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