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赤裸上身,四肢被粗大的鐵鏈緊緊束縛。


    滴答。


    鮮血,如同細密的雨絲。


    從他身上那一道道猙獰可怖的鞭傷中緩緩滴落。


    “為什麽,那時候遲疑了!”


    彼岸的聲音在空曠的房間內迴蕩,充滿了恨鐵不成鋼的憤怒,又夾雜著深深的失望與不解。


    “不知道……”


    此時的葉言,已經在這暗無天日的房間,不吃不喝三天,身體早就瀕臨極限,實在是無力迴答。


    盡管已經習慣。


    但。


    果然,還是有點餓呢!


    葉言如此想著。


    什麽時候開飯呢。


    “為什麽,不聽媽媽的話!”


    彼岸的憤怒再也無法抑製。


    她猛地揮動手中的長鞭,鞭影如龍,劃破空氣,狠狠地抽打在葉言的身上。


    那一瞬間,空氣仿佛凝固。


    隻聽得見鞭聲唿嘯與皮肉撕裂的聲音交織在一起,讓人不寒而栗。


    隨著鞭子的落下,懸掛在屋頂的扣鎖發出“哢嚓”一聲脆響,仿佛隨時都會斷裂。


    葉言的身體在鞭子的衝擊下無助地旋轉著,如同暴風雨中的一葉扁舟,隨時都可能被巨浪吞噬。


    “對別人仁慈,便是對自己的殘忍,你不該心存疑惑”


    “我們是殺手,是暗殺者”


    “在任務中,所有的感情,都是不被需要的!”


    “知道了嗎?”


    “嗯”


    葉言微微點頭。


    臉上依舊,那般冰冷的臉。


    仿佛千年未曾融化的冰山。


    見葉言微微點頭,彼岸示意一旁的人放下。


    啪!


    三天沒有吃飯,再加上不斷的折磨,讓葉言失去了最後一點站立的力氣。


    刷!


    然而,就在葉言即將倒下的那一刻,彼岸忽然衝來。


    伴隨著那熟悉的香味傳來,葉言整個人倒在了彼岸的懷裏。


    “對不起,對不起……”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一聲一聲溫柔的道歉,自彼岸口中傳出。


    “你沒有事吧!”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彼岸聲音之中,帶著哽咽。


    注視著葉言的目光中,充斥著滿滿的母愛。


    一邊道歉,一邊從口袋中拿出繃帶,藥水為葉言溫柔的包紮傷口。


    仿佛剛才,有鞭子抽打葉言、


    不斷折磨讓其三天不吃不喝的不是她一樣。


    仿若換了一副麵孔,一個人。


    “不,沒有事”


    感受到熟悉的氣息,葉言的嘴角不由得上揚,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這一刻,仿佛千年冰山開始融化。


    “媽媽,言兒很厲害的”


    “你是不是很怪媽媽”


    彼岸的聲音很是溫柔,與之前的訓斥截然相反。


    “其實媽媽隻是擔心你,擔心玩意那些人利用你的善良傷害你”


    說著,彼岸從懷中拿出麵包與牛奶,放在葉言的麵前。


    “不,言兒沒有怪媽媽”


    葉言很是高興地拿起食物,吃了起來。


    剛才的折磨,對於葉言來說不過是日常罷了。


    對於,葉言來說,這個世道。


    隻要有吃的,還能活著,就已經滿足了。


    更何況,他還有給自己食物與關懷的好媽媽!


    “嗯”


    彼岸露出溫和的微笑,摸了摸葉言的頭。


    “慢點吃,隻要聽媽媽的話,完成任務,以後要什麽吃的,媽媽都為你找來”


    “嗯”


    葉言重重地點頭,眼中充滿幸福。


    畢竟,此刻現在的生活,對於葉言已經很滿足了。


    隻要聽媽媽的話,完成任務。


    他便有吃的,不再三天兩頭一點吃的都沒有,還不用擔心炸彈的轟炸。


    至於憐憫和同情。


    對於葉言來說。


    這東西是什麽,葉言都不知道。


    從記事起,便是孤兒,生活在戰爭之中的葉言來說。


    教育?


    於葉言來說不過是奢侈。


    至於在這裏有無學到?


    更是癡心妄想罷了。


    他們巴不得剝奪,這些兵器的感情。


    “啊!”


    忽然,彼岸捂著頭,一臉痛苦。


    “媽媽,你怎麽了?”


    葉言的眼中,充滿了擔心。


    “不”


    彼岸抬眸,那眼眸中,還是那般溫柔,隻是少了什麽。


    “對了,明天是最終測試,決定你們這些小不點的席位哦!”


    “嗯,言兒絕對能拿第一的”


    葉言很是乖巧地點頭。


    隻不過,原本那微微上揚的嘴角,恢複了平時冷漠的弧度。


    “噠噠噠!”


    清脆的腳步聲在靜謐的街道上迴響。


    葉言走出房子。


    街道兩旁,燈火闌珊。


    但行人卻如驚弓之鳥,一見葉言那蒼白無血色的麵容,與那雙深邃不見底的眼眸。


    便紛紛如同躲避瘟疫般,四散逃離。


    這樣的場景,對葉言而言,早已司空見慣。


    他的心中沒有絲毫波瀾,隻是繼續前行。


    最終,葉言停在了一棵桃花樹下。


    那樹雖已過了盛花期,但仍有幾朵頑強的花朵在枝頭搖曳,散發著淡淡的清香。


    他疲憊不堪的身軀不由自主地滑落在柔軟的草地上。


    三天三夜未曾合眼的折磨。


    讓他的精神幾近崩潰的邊緣。


    此刻,他需要的,僅僅是片刻的安寧與休憩。


    正當葉言即將沉入夢鄉之際。


    一陣突如其來的嬉笑聲劃破了夜的寂靜。


    “哈嘍!“


    月如墨,那個總是帶著幾分玩世不恭笑容的少女,突然從樹後蹦出。


    如同一隻活潑的小鹿,打破了周圍的寧靜。


    然而,葉言隻是微微掀開了眼皮,瞥了月如墨一眼,隨即又閉上了眼,。


    月如墨見狀,非但沒有退縮。


    反而更加放肆地躺在了葉言的身旁,兩人的身體僅有一寸之遙。


    “聽說躺在一起的話,是會懷孕的哦!“


    月如墨的話語中帶著幾分戲謔,卻也不乏一絲認真。


    葉言的耳朵輕輕動了動,身體不自覺地往一旁挪了挪。


    月如墨見狀,嘿嘿一笑,那笑容裏藏著幾分狡黠與溫柔。


    她深深地看了一眼葉言,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有心疼,有理解,也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期待。


    隨後,她也閉上了眼睛,任由夜風輕拂,享受著這份難得的寧靜與陪伴。


    “要是能一直這樣,該多好啊!”


    時光流轉,畫麵定格


    很快是最終測試時間。


    上百名精心訓練的見習暗殺者,在師傅的帶領下,來到了測試場。


    “兩人一組,暗殺”


    “最終剩下最後一組,獲勝。”


    組織首領話落的瞬間,底下的見習暗殺者們,紛紛行動,尋找搭檔。


    “搭檔?”


    葉言皺眉,看了眼身旁的人。


    那人見葉言看他,瞬間遠離,其餘人也是如此。


    一瞬間,葉言的身邊幾十米內,形成了真空地帶,沒有一個人靠近。


    “嗬嗬,怪物”


    四周時不時,傳出諷刺與幸災樂禍的聲音。


    “就算再強又怎麽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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