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尋走後,餐廳隻剩下俞卓遠一個人。


    他愣愣第看著桌上特地為俞初準備的五花八門的早餐出神,連勺裏的粥滴到桌上也毫無察覺。


    他從沒想過,他的寶貝兒子,竟然有那麽多的秘密,他有一身神秘的本領,認識特安處處長顧暄,和刑偵支隊隊長秦深熟識。


    這些他都能說服自己接受,但昨晚他折返迴去無意間聽到的話,卻讓他開始動搖,忍不住懷疑,這個人真的是他的初寶嗎?


    勾尋說他養了他五百年,五百年……那是多麽漫長的歲月啊。


    他們那樣自然地談起,就像五百年對他們來說不過是五天十天。


    他忍不住去想,眼前這兩個人,真的是人嗎?他們為什麽能過那麽久,還能保持年輕的身體。


    更重要的是,這具年輕身體裏,究竟還是不是他的兒子。


    俞卓遠感覺自己的世界正在崩塌,他無法接受這一切,大腦撕裂成了兩半,一半裝著他們父子間的迴憶,另一半裝滿了懷疑和恐懼。


    他一邊不舍,一邊害怕,害怕這個人不是自己的兒子,這隻會讓他更痛苦。


    就這樣,他一夜未眠。


    直到剛才,勾尋的話像是一顆定心丸,讓他緊繃的心情徹底放鬆了下來。


    這時候,他相信勾尋不會騙他。


    一陣微風吹過,窗紗輕輕揚起,秋天的風已經有了幾分涼意,將俞卓遠的思緒拉迴了現實。


    他看向門口,眼神充滿了複雜,“初寶,懷璧其罪,接下來爸爸該怎麽保護你。”


    一方麵,他為兒子強大的實力感到驕傲,但另一方麵,他又擔心兒子會遇到危險。


    畢竟那是一個光怪陸離的世界,他隻是個普通人,要是初寶出了什麽事情,他該怎麽辦?


    勾尋剛準備泡個澡,房門就被敲響了。


    “俞總,你不上班嗎?”


    他剛打開門,一身西裝的俞卓遠就走了進來,一臉嚴肅地看著他,認真道:“我想過了,既然你是初寶的養父,養育之恩大過天,初寶為你養老也是應該的。”


    “什麽?!”勾尋愣住了。


    “既然如此,以後你就安心在這裏住下,把這裏當成自己家,以後我們,以後就以兄弟相稱。”


    兄弟相稱?!!!


    勾尋瞬間瞪大了眼,“等、等會兒……”


    “但你我相貌相差甚遠,所以在外人麵前你是我遠房表弟,在家裏……”俞卓遠臉色糾結,艱難道:“在家裏,你就是我表……”


    “我說等會兒!”勾尋眉頭緊皺,一臉難以理解地看著他,“你怎麽了?有人在粥裏下蠱了嗎?”


    還是受什麽刺激了?


    剛才不還劍拔弩張的,怎麽突然就要當好兄弟了。


    “我很清醒。”俞卓遠眼底劃過一抹無力,沉聲道:“勾尋,我隻是個普通人,初寶未來的路該怎麽走,我不知道,但你一定清楚,所以……”


    聞言,勾尋也明白他的意思了,表情也變得認真起來,“我明白了,放心吧,無論發生什麽,我一定會保護好他。”


    俞卓遠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好,那就拜托你了,好兄弟!”


    勾尋:“………”


    “我覺得……我們沒必要搞得這麽惡心……”


    “不行,我們龍國是禮儀之邦,這是禮節,不能亂。”


    人一旦說服自己接受了某個設定,再離譜別扭難以接受的事情都會立刻合理化。


    比如此刻的俞卓遠。


    “勾老哥,我有個問題可能有些冒昧,你別介意,不知你是什麽品種的妖?”


    他思來想去,勾尋這副輕佻浪蕩的模樣,肯定不是什麽神仙,也不像鬼,那大把握就是隻妖了。


    隻是不知道,他的初寶上輩子是隻什麽妖……


    不過初寶那麽乖,應該是隻兔子吧。


    勾尋滿頭黑線,耳朵裏隻聽見那刺耳的三個字:勾老哥?!!


    他咬牙切齒地盯著俞卓遠,“等等,你看著我這張臉,摸著良心說,我老嗎?”


    俞卓遠:“………”


    輩分和年齡都擺在這裏了,為什麽要糾結這種事情?


    不過他很快就想明白勾尋糾結的點了,安慰道:“放心,拋卻輩分和年齡,你年輕貌美得很,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和初寶都是我兒子。”


    勾尋這才滿意,同時不忘提醒,“俞總,以後你直接喊我勾尋就行了,別搞其他的。”


    “行,這樣也好。”俞卓遠點了點頭,其實他也覺得挺別扭難受的。


    等等……


    俞卓遠隨意掃了一眼,米色係臥室中,一抹紅色異常顯眼。


    “勾尋,那是……”


    勾尋轉頭看了一眼敞開的臥室門,隨意道:“你來之前,我剛準備泡澡。”


    “……你泡澡,要撒玫瑰花瓣?”


    “那怎麽了?”勾尋理直氣壯地看著他,臉上一點不好意思都沒有,“你當我活到這把歲數還如此風華正茂是不需要保養維護的嗎?”


    “說起來,你家裏怎麽沒有牛奶?我找半天也沒找到,不過有花也勉強能將就了,以後每天都要買牛奶,我要泡澡。”


    “牛奶會有的……”俞卓遠嘴角抽了抽,聲音有些恍惚,“勾尋,那些花……”


    “哦,樓上花房裏摘的。”


    “………”


    俞卓遠神情恍惚,心痛道:“那是朱麗葉玫瑰,我花了大價錢找人培育的紅色,今年第一次開花,是我給初寶的十八歲生日禮物……”


    隻是這種花極難培育,多年來一直未開花,所以一直拖到了今年。


    這好不容易開了,居然被勾尋這玩意兒摘了泡澡!!!!!


    “你你你……你這手怎麽這麽快?!”花房裝了監控報警係統,一旦有人接近他的手機就會收到消息。


    難道那係統壞了不成?


    眼看俞卓遠快要氣背過去了,勾尋終於意識到了這花的不簡單,立刻大手一揮將花全都送迴去了。


    俞卓遠瞬間愣住,瞳孔地震,不管做了多少心理建設,親眼看見這一幕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勾尋有些心虛,但臉上絲毫看不出來,高傲道:“既然是你精心準備的禮物,那我也不好霸占,今天就不泡澡了,放心,花都好好的,死不了。”


    見俞卓遠還是不說話,他微微皺眉,找補道:“我特地留了幾分靈力,那花三年五載的死不了,放心吧。”


    俞卓遠:“………”


    說來心酸,五十一的男人了,居然有種剛認識這個世界陌生感。


    一生要強的俞總默默收拾好震碎的三觀,露出了久經風浪的沉穩,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汪奕,以後每天給梵月灣訂一束玫瑰。”


    汪奕滿頭問號,“玫瑰?俞總您確定嗎?”


    俞卓遠隻覺得心累,“確定,訂大束點的。”


    別說泡澡,隻要能保住他的朱麗葉紅玫瑰,拿來鋪床都沒關係。


    此刻的俞卓遠隻想趕緊離開這間讓他心梗的房間,對勾尋是什麽品種的妖完全沒了探究的想法。


    “等等。”


    “又……咳,怎麽了?”俞卓遠眼神詢問。


    勾尋微微一笑,嘴角露出了不懷好意的笑容,“俞總,也就是說,我現在算是俞初經過認證的父親了,對吧?”


    俞卓遠不明所以,但還是點了點頭,“理論上說是這樣。”


    “好的,您慢走。”


    勾尋摸了摸下巴,想起了昨晚嘲諷他的某個男人,眼底劃過一抹惡劣。


    此刻,盛世科技總部。


    “啊嚏———”


    陸君珩輕輕揉了揉鼻子,難道是昨晚著涼了,他的體質應該沒這麽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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