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九在宮裏行冊封大典,隨後出皇宮去太廟祭拜祖宗。


    今天是七月初六,還有三天時間。


    顧溫記下時間,喝了一口茶水,道:“秦勉,你在京城之中可有家屬?”


    此人不一定完全忠誠,他是為了依附自己的權勢,但論跡不論心。顧溫本身也在有意無意拉攏對方,利用他獲取宮內的消息。


    秦勉至少幫到了自己,雖比不上當年江富貴幾個銅板的雪中送炭,至少也是錦上添。


    接下來汴京會很亂,汴京可能會死很多人。作為禁軍又是趙豐親衛的秦勉,無疑站在最危險的位置,大概率可能會跟自己兵戎相見。


    秦勉迴答道:“在下父母已經死於蠻寇,如今並未婚配。”


    顧溫說道:“近日汴京不太平,你可願意替我帶些錢財去南水。”


    “可是殿下已經是太子,我身為親衛怎能擅離職守?”秦勉麵露奇怪,同時也是在婉拒。


    他也期望通過顧溫飛黃騰達,如今機會就在眼前,讓他離去不是放棄潑天的富貴嗎?


    “我隻是建議,去與不去隨便你。”


    顧溫將一張寫有船隻地點和信物的紙張放到桌上,如今他已經把全部財產變賣,準備一次性送到南水。


    包括昨天的禮金以及名下所有財產,一共一萬五千兩,足夠江富貴在那邊站穩腳跟。


    秦勉麵露難色,道:“屬下身居職務不好脫身。”


    “那便算了。”


    顧溫沒有強求,對方不相信自己也是理所當然。他又不是什麽真命天子,虎軀一震就能讓人赴湯蹈火。


    秦勉拱手告退,至於他會不會去告密顧溫並不在意,他已經無心演戲,趙家也不會因為這件事情改變冊封大典。


    如今隻等趙豐是左腳先出皇宮,還是右腳先出皇宮,他看情況哪一項是死罪。


    ——


    初七。


    顧溫不分晝夜的打磨著法力,府裏的殿前侍衛增加到了五十人,並且巡邏越發頻繁,隱約間有一絲絲軟禁的意味。


    一輛馬車停在顧府外,楊善玉走下馬車,門口侍衛迎了上來。


    “這位夫人,來溫侯府上有什麽事情嗎?”


    “我找溫侯。”


    “請稍等,我去知會一聲。”


    “不用了,我自個進去就好。”


    “好”


    楊善玉從侍衛身邊走過,侍衛眼中不知何時已經充滿了迷離之色。


    她走入王府內,她所過之處幽香彌漫,巡邏侍衛眼露迷離,無聲無息之間整個王府陷入了安靜。


    楊善玉來到顧溫房間,直接推門而入,見顧溫沒有陷入幻覺有些驚奇,道:“看來溫侯也有一些手段,看來趙豐待伱不薄。”


    對方代替趙豐與千鳳樓接觸,並不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凡夫俗子。


    她剛剛也得知顧溫來曆也不簡單。


    顧溫低頭看著汴京地圖,頭也不抬的說道:“楊夫人,不知來顧某家中做什麽?”


    對方還未踏入府邸就已經被顧溫感知到,三重圓滿道基的修為加持不僅作用在肉體上,神魂也有了比較明顯的強化,他能夠感知到方圓一裏內的任何事物。


    同時他終於能夠感知到對方的修為,楊善玉的二重道基。按理來說是沒辦法直接感知道基高低,這無關修為高低,道基的本質就是渾然天成貼合天地,所以隻能通過法力多寡去判斷。


    而這是三重圓滿道基所帶來的變化,一個是靈相承載神魂,神念可以向外探出,而不至於被天數碾碎。另一個是在圓滿道基麵前,其餘道基皆為下品,有了瑕疵自然能看穿層次高低。


    天數猶如水壓,無處不在,所有人都在時時刻刻承載著無量重力。


    比的從來不是底蘊和修為,而是才情。


    人榜第二十一幽姬楊善玉對於顧溫而言,不過是一個庸才。


    “來給溫侯一個大好前途。”


    楊善玉走近三步以內,自顧自坐在椅子上,姿態悠然說道:“溫侯,我最近聽聞五年前,你賣了一塊玉佩給趙家。”


    “換口飯吃罷了。”顧溫沒有避諱,道:“怎麽你想買?”


    “妾身可沒有這個福分,更沒有設計坑害三清護道人的本事。顧家上百口人死於民亂,萬般後手化作無用之功,隻留下一個旁係遠方血脈。”


    楊善玉細語柔聲的透露出顧溫身世,而她眼裏不免帶著幾分同情。


    “最後讓你淪落街頭乞討,還做了趙家家奴,不知溫侯還會不會以為是趙家給了你富貴?”


    顧溫不為所動,他問道:“楊夫人有話直說。”


    “如今趙豐道基受損,道君皇帝必然要拿你去供養他,輕則殘,重則亡。”


    “我有道基?”


    顧溫反問,這是他最好奇的,都不知道他有道基,這些人怎麽都篤定自己會被拿去給趙豐當血包。


    要是楊善玉知道自己的身份,就不會是叫溫侯,而是會柔柔的叫‘道兄’。


    楊善玉迴答道:“用你的命數幫助趙豐煉化玉佩,那是一件道兵,足以彌補他的根基。以他的資質,根基沒有受損大概率也需要你。”


    “所以他根本沒辦法自己煉化玉佩?”


    顧溫眼中多了一分鄙夷,他知道趙豐不堪,隻是沒想到如此不堪。


    而這樣一個廢物,壓了自己五年之久。不講任何道理,隻因為對方姓趙,就是個傻子都有人說聖質如初。


    “一件道兵,尋常天驕都煉化不了,至少要地榜前十的天賦。趙豐顯然並不是這樣的天才,但誰叫他有一個道君皇帝的父親,你沒有自然淪為魚肉。”


    楊善玉拿出一枚丹藥,透露出真實目的,道:“這是一枚封脈丹,可以讓你免去被吸取精血之苦,讓趙豐更難以蠶食你的精血,減少趙豐成功幾率。”


    顧溫愣了一下,隨即輕笑道:“我還以為你們要利用我殺了他。”


    沒想到對方竟然隻是想讓自己妨礙趙豐,這千鳳樓未免有些太小雞肚腸。


    楊善玉幽幽說道:“還是那句話他有一位真君父親,不好徹底撕破臉皮。溫侯,你若能度過此劫,千鳳樓主家說可以給你一份機緣,你保重。”


    說完,她起身離開,顧溫看著丹藥仰望天板。


    許久過後,笑道:“是啊,誰叫他有一個道君皇帝父親。”


    以至於他享有了如此多的資源,占用玉佩五年之久,卻還沒有自己半分天賦。


    但是世界從不以德行分福源,從不以天賦分高低,更不以智商分貴賤。


    距離冊封大典還有兩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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