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初代老祖資質駑鈍、修道天賦不足,但是他機緣不凡,在他少年時發現了一位築基後期散修的遺留洞府。


    依靠那座洞府中的修煉資源,他在四十歲時就修煉到了練氣九層。


    然後他變賣那位前輩修士的三階法器,從坊市中購買兩枚築基丹,依靠不錯的運氣,他很快就修煉築基成功,然後開創了張氏家族的局麵。


    像上述這種事情,在通玄界屢見不鮮,也是無數底層散修心底的美夢。


    但事實上就算是高境修士,也會有這樣的覬覦。


    天佛秘境,千年天鬼。


    本質上來講,這就是上一個時代一位元嬰期大修士的遺留洞府,隻是元嬰期修士比築基期修士強大太多,想要得到他的遺產也難上太多。


    鄧東源手段狠辣,與天機府主聯手,正魔兩道真人一同算計,以幾十萬凡人性命為餌食,幾乎覆滅化龍淵海域蛟龍一族。


    甚至就連那位天機府主,也被他血祭在此地,但是那頭千年天鬼厲害得不可思議,直到現在還是有些不足,還是沒有成功降伏——以人身修煉鬼道功法,與之為伍,當自身法力不足以將之鎮壓時,投以血食撫其兇戾,再以秘法鎮壓,這也是常規之法,隻是鄧東源動輒獻祭金丹蛟龍,天機真人,手筆之大,超乎尋常修士想象而已。


    但投入得越多,便越是被牽絆在這裏。


    一路行到此境,鄧東源已經徹底無法迴頭。


    若不是東極島修士,及時發現紫竹林之內滅鴻子、金花姥姥這一批修士,鄧東源已經打算對身邊的族中修士下手:


    要麽人鬼合一,一窺前路大道。


    要麽一同入滅,所有的人陪自己一起死在這裏。


    這便是海外魔道第一修的心性,除己之外,心外無物。


    虛空當中,鄧東源帶著東極島一眾修士負手而立,他的目光下視間,落在陸城身上片刻,卻又移開。


    一個出色一些的小輩而已,若換在平時他還有興趣“關照”幾分。


    但在此時這種關頭,其無論生死都無關大局。


    因為就算對方不死,未來大有道途,待他修煉至金丹境界追趕上自己,那怎麽也要百年以後了,而百年以後,鄧東源自負隻要不死,自己必然已經胎化元嬰,照樣穩穩壓製對方一籌。


    所以,終究不過是一個無關輕重的後輩而已。


    “……你把金花姥姥她們交出來,本座轉身就走。”


    麵對這最後的通牒,金花姥姥神色數變,以至於她身周那些弟子也下意識探手向腰間的儲物法器。


    東島雙聖兇名太盛,由不得金花姥姥她們不害怕滅鴻子突然出手以求自保。


    這在某種意義上,是最為理性的選擇。


    滅鴻子察覺到此,注視金花姥姥一眼,而後直麵鄧東源毫不退縮的言道:


    “今日是碧雲洞府金花姥姥,明日就是我等,存亡齒寒的道理,閣下當滅鴻子修道數百年還不懂得?


    無需多言閣下想殺便殺,我藏劍宮修士從未有背棄同道的道理。”


    言語錚錚,猶如金鐵交鳴。


    意氣如劍,我輩修士何惜一死?


    三師叔滅鴻子身後的那些女弟子,齊鳳平,房詩曼等人都現出不惜死戰的神色。


    反觀萬獸化身宮一眾修士,法力更高,修道的年月更長,但皆臉現難堪,好不容易已經找到兩位小師妹,他們可不想與鄧老魔死鬥,然後死在這裏。


    但是武靈筠、南宮景他們也不敢說什麽,卻是心中清楚以三師叔的性子,這個時候說錯一句話,迎接自己的便是飛劍臨頭。


    “唉,師兄,何至於此,這樣鬧到最後,我們損耗法力夷平此地,卻也得不到半分助力。”


    鄧東源與滅鴻子之間的氣氛緊張到極點,似乎隨時都要出手死鬥到底時。


    一名中年儒士模樣,樣貌清俊,鬢角有些許銀絲,反而更增其成熟魅力的男子前行數步,開口緩和了兩名道者之間的氣氛。


    鄧東源也沒有料到,滅鴻子紮手到這個地步,己方的確是占據著絕對的優勢,但若是消耗法力,最後隻得到一地死人,那對自己來說也沒有意義,反而是虧輸兩次。


    此時此刻,鄧東源更想將自己全部的心力精神,全部用在馴化那天鬼上去,而不是消耗在這裏,隻是被又狠又硬的滅鴻子逼得有些難以下台。


    而在這個時候,鄧東源的師弟,東島雙聖之一的商西問便站出來開口了,師兄弟兩人之間有著配合數百年的默契,商西問對自己師兄心中的真實目的再清楚不過:


    以眼下這些人作為天鬼的爭鬥血食,消彌其兇性,雖然不介意用自己人,但不到最後關頭還是不要施展如此眾叛親離的手段為好。


    商西問毫不懷疑,若是到了最後關頭,師兄恐怕會毫無猶豫的把自己血祭出去,但他又相信,以鄧東源的手段才情,往往走不到最後關頭,這是過往數百年無數次驗證過的經驗。


    自己此時要做的,便是將師兄的意圖達成。


    “滅鴻子長老,此事完全沒有必要鬧到不可開解的程度。這樣,我師兄便不出手,由我這個作師弟的代為出陣,十招,無論是滅鴻子長老還是金花姥姥,無論你們誰能抵我十招,此後我們調頭就走。


    當然,若是不能,也請稍敗那一位,帶著弟子們跟我們走。也是對付天鬼,免其貽害蒼生。”


    商西問無愧是魔道雙聖之一,他簡簡單單的幾句話語,便動搖了在場所有人的死戰之心。


    正所謂圍三闕一,攻堅之道,意思是攻城的一方在攻擊的時候,無論有沒有能力全殲敵軍,都要給敵軍留一條“生路”。假如四麵合圍,就可能促使敵方上下下定魚死網破的決心。相反,如果故意留一個缺口,反可能使敵方在逃跑還是死戰之間搖擺不定,同時也使得鬥誌渙散,極大減少己方損失。


    三師叔滅鴻子的戰力是更在金花姥姥之上的,但是此時此刻,金花姥姥的神色陰情不定,顯然已經打算自己出手,害怕滅鴻子不盡全力,這卻也是人之常情。


    以滅鴻子的性情,此時此刻這種情況下,她是肯為金花姥姥拚命的,但若金花姥姥自己開口,她卻也不會再行出手。


    “但是今日少了一半的人,明日就是我們了。更何況,兩位小師妹算是哪邊的人?觀這金花姥姥的心性,死到臨頭時,她必然拖上兩位小師妹以求自身生路,到那個時候局麵崩毀再難挽迴。”


    陸城人在一旁洞若觀火,他心中清楚的知道,這“十招之約”是己方兩位宗師,上下一心死戰才換來的。


    若是少上一位去一半人,下次東島雙聖來時必然沒有這般好說話了。


    眼下自己不出麵做出影響,接下來的局勢會越來越差、甚至再無生機可言。


    因此,搶在中年道姑金花姥姥真正開口之前,陸城上前言道:


    “三師叔,不知你信不信得過我,讓我來代為出戰?”


    滅鴻子在這個時候,也已經注意到身旁金花姥姥的神態異常,心中一時惱怒。


    恰在這個時候,陸城插入進來,讓這位宗師的神智一時清明,心知自己雖然可以不屑金花姥姥,但眼下眾人想要活命,卻非有她這位宗師境修士助戰不可,卻是不可或缺的助力。


    “麵對東島雙聖之一的商西問,你有把握?”


    “必不讓師叔失望便是。”


    正經的修道人,不敢為天下先,但是此時此刻,不爭則死,正是絕爭一線之時。


    “……”


    注視著麵前這個少年道人,滅鴻子恍惚之間,仿佛看到了多年前的兩位義兄,他們亦是如此意氣風發,做下許多看似不可能完成的大事,從未讓自己失望過。


    “好。那陸城你便放手一搏,若是戰敗,大不了我們與他們同往便是。”


    心下幾經猶豫,卻知曉眼前弟子劍術通神,幾更在自己之上,若是商西問心有輕視,也許對方真的可比自己更能撐過十招之約。


    當然,能夠爭取更多的勝算,滅鴻子還是會爭取的。


    她飛上前言道:


    “商老鬼,我們這邊就由我的這位師侄代為出手,他若是戰敗,我滅鴻子帶人與你們一起離去,但,他便不能是十招了,五招如何?”


    “哈哈哈哈,善,道友想與我們一同降妖除魔,我又怎會拒絕。”落一個大境界,減少五招,這筆買賣怎麽看都是劃算的,商西問又怎會拒絕。


    隻是與此同時他心中的警覺卻提升到頂點,已然決定剛一出手就傾盡全力:


    五行劍陸城,清玄老道欽點的“三百年來魔道第一”,如此大名,就算商西問在海外修行界修行,也是有所耳聞。


    更何況,前段時間師兄隔空千裏出手,卻最終空手而歸,似乎也是因為此人。


    “師弟,你小心一些,此人五行,血神,變化三門道法兼修,並且隱隱有融會貫通之氣象,不可以常理度之,尋常結丹宗師,怕是真的沒有此人棘手。”


    在雙方錯身而過的時候,鄧東源如此傳念言道。


    “知道了,師兄。”


    雙方兩人虛空而立,各自站定。下方兩邊之人,神色都是有些異樣。


    東極島修士,絕不肯相信自家老祖,東島雙聖之一的商真人,會五招內拿不下一個煉罡後期小輩。


    莫說是五招,怕是半招也夠了。


    而金花姥姥那邊的弟子則現出如釋重負的神色,陸城代表的是滅鴻子他們那一邊的修士,自己等人至少性命是暫時保住了,當然,也有人麵現隱隱不安的神色。


    而滅鴻子,萬獸化身宮這邊的修士,則是神色各異,雙方雖然境界差距極大,但是五招?


    陸城平生做事,從不誇耀,但是這些年來一樁樁一件件做下來,卻任誰也輕視不得。


    否則真當黃龍子是開善堂的,對最小的弟子寵愛有加?????或者自己義弟隨便介紹過來一個弟子,便會一意迴護?


    都不是,而是這名弟子實在是給自己長臉提氣,所做的事情無一不讓自己順心如意,幾樁幾件下來,自然寵愛。


    “五行劍陸城,北宗黃龍真人第九真傳,小輩當中三百年來魔道第一,就算老夫遠在海外修行,對你的這些名頭也是有所耳聞的。”


    “不敢當。”


    麵對東島雙聖之一,已經修煉數百年的老怪物,陸城絲毫不敢托大,金剛飛劍已經祭出。


    就算有外丹法器相助,麵對金丹後期的真人,想要撐過五招,也絕不容易。


    但是陸城反複思索後,已經確定,這是最為正確的生機所在了,一旦讓三師叔滅鴻子亦或金花姥姥出手。


    三師叔撐過眼前之人十招的可能不超過兩成,而金花姥姥,則是必敗的,她自己不自知而已。


    一旦失去兩名結丹後期的宗師聯手之威,自己這些人便是對方案板上的肉,想怎麽割就怎麽割,到時候自己便是展現出再強的戰力,也難以有此時這般,更讓對方顧及。


    “我現在最擔心的就是,鄧東源根本不守承諾,這種純粹的魔道修士,守諾全看利益得失。臉麵?該不要的時候怕是從來沒要過。”


    陸城這邊心神稍分,商西問那邊就已經出手了,一道黑紅色的魔火自其袖中飛出,猶如蛟龍般向著陸城追逐而去。


    隻是這道魔火,就足夠將尋常結丹宗師,燒個魂飛魄散,並且魔火不滅這一招便永不結束。


    與此同時,陸城感應到自身已經被一種詭異的感覺覆蓋住了。


    “太乙天遁陰陽妙算!”


    陸城敏銳注意到,麵前商老魔的左手收入袖中,雙目注視自己其中神光流轉。


    這第一擊乃至其後的第二擊都不是殺招,雖然必然威力巨大,卻是為測算出自身極限所在,在做到心中有數後,第三招是確定,第四招便是絕殺,還剩一招餘地。


    預讀。


    通過極為豐富的鬥劍鬥法經驗,做到提前判斷對手的出手方式,這就是陸城應對結丹宗師神思運轉如電的法門,就如同一名棋道高手,可以預讀出對麵初學者十數步以後的反應一樣。


    現在這一招被商西問通過太乙天遁陰陽妙算落到了陸城的身上,若不是通過薛玉真,陸城得到過這部東極島核心傳承,此刻他還會渾然不知,至少無法在第一時間洞察到。


    劍氣雷音,金色劍光裹身帶著陸城漫空遊走,被那黑紅色的火焰蛟龍四處追逐,落水焚水,落石焚石,焚燒一切,並且隱含劇毒。


    但就在陸城被這四麵八方越燒越盛的火光,包裹住時。


    他驟然收起劍光,祭出一杆金紅法旗,五階下品金火旗,使用一次至少要溫養五年,這一杆則是被地火溫養了二十年的火候,威力爆發,幾有五階中品法器的威能。


    轟。


    就猶如地下熔岩火山全麵爆發一般,金紅色的焰光隻是轉瞬之間,便將商西問的魔火全數覆滅吞沒。


    金火旗,金剛飛劍,這兩件五階下品法器,全部在煉製過程中摻雜入大量的佛修法門,雖然導致各有弊端處,但是對於魔道法術的克製,卻又都是存在的。


    因此,那大股大股湧溢的金火,甚至化為一道火龍,向著商西問吞噬而去,攻守刹那易勢。


    “這就是你的倚仗?如果僅僅如此的話,未免讓老夫失望了。”


    麵對那撲麵而至的金火焰光,在商西問伸展開的纖長五指間,有一道冰藍色的火焰浮現,而後漫天散開。


    那近乎於地火噴發般的狂暴猛烈一擊,竟然被這看似纖弱的冰焰凍結,並且蔓延反溯,再次向陸城攻襲而來。


    在自身法力神通的精微操控上麵,商西問表現出遠超陸城的極高水準。他的冰焰神通所消耗的法力必然遠遠不及溫養二十年並且一次爆發的金火旗,但是所造成的效果與威力卻又遠遠超出。


    隻是,在破掉那漫空金火之後,商西問的冰焰也受到一些削弱,在襲向陸城之時,被陸城直接禦使金剛飛劍正麵劈散,以劍破法。


    “劍意成勢,五行劍意!以此二者,破掉了我的冰焰法意,的確厲害。”


    五招已經過去兩招,然而商西問卻並不慌忙,太乙天遁陰陽妙算正在完成,而一旦此術完成,第四招便是必中必殺之法,對方如何能夠擋得?


    心念方落,一杆長旗便自商西問的袖袍當中彈出,稍一揮舞,便是如同暴風驟雨般急遽湧出無數暗影,這並不是尋常的法術,而是一道道淒厲咆哮著極速飛掠,通體幽綠色的邪靈厲魄!


    本命法寶,五階上品鬼王旗。


    那死綠色濃烈得好象是一潭腐爛了千百年的死水。不要說被邪靈厲魄正麵噬中,就是它們散發出的死意波及,也足以讓遭它們擦身而過的凝煞、煉罡境修士當場死亡。


    但也就是在這一刻,商西問突然詫異地抬頭,因為對麵那個小輩的氣息,陡然一變。


    本命血火燃血焚髓,在這一刻,以陸城的身軀為中心擴散開濃烈無比的血腥之氣。


    隻見在他的周身,法袍所未覆蓋之處,有一縷縷血色的氤氳血焰,凝聚躍動而出。


    “殺!”


    並未發出一言,但在場所有人的心中,都仿佛被一股彌漫而上的血腥,溢滿。


    以陸城那道人的身軀為中心,漫天的陰魂厲魄湧至而上。


    可那數十上百頭衝近他身前的厲魄,竟在一瞬之間給剁至支離破碎:慘嚎唿嚎,緊接著“蓬”的一聲,數十上百頭厲魄當場魂魄飛散,沿著陸城的劍勢揮動斬出,延伸出一柄長約十數丈的——巨大血劍!


    漫空斬落,血虹掠空,這才是必殺,必勝,必死。


    麵對那漫天襲至的血色劍虹,商西問隻覺得自己是一子落錯,步入了身經千戰古之棋家所布下的殺局當中。


    在那一刻他真的是在鼻端聞嗅到了死的味道。


    因此斷然中斷,在太乙天遁陰陽妙算計算中,可以擊敗甚至擊殺對手的第四道法術。


    將餘勢拋出,擋那漫天斬落的血色劍光一瞬。


    “怎麽迴事?這種法力,這種劍術!”


    商西問與本命法寶鬼王旗相合,驟然化影,漫空遊走,猶如幽魂噬影,無孔不入。


    但是無論他遊到哪裏,那漫空斬至的血色劍氣,都直直逼到他的要害處。


    此時此刻,陸城用以揮劍的金剛劍,整柄金色劍身都全然被血色包裹,籠罩覆蓋。


    充斥著一股,殺盡眾生的無匹兇戾,佛性已然蕩然無存:我連自己的性命都舍去了。


    金剛劍上的那些許佛性,如何匹敵?


    “啊!”


    終於,被那漫天斬落劍光劍氣,逼迫得實在無處可逃,無路可退的商西問厲嘯一聲。


    在來到劍氣殺局絕境處時,猛烈地一揮手中鬼王旗,打出一道雄渾凝實無匹的法力,與眼前漫天血色劍氣對攻。


    轟隆隆。


    劍氣血光四散,商西問仍舊被劍氣逼迫著跌退數步,幾乎不敢置信的感受著體內,受損的經脈,隱隱湧上的逆血。


    此時此刻五招已過,自己不僅是沒能拿下對手,甚至於,被這小輩反擊所傷?


    一時之間,氣血上臉,商西問下意識地上前一步,對上的卻是陸城近乎那兇戾發狂的雙眼:


    再來一劍,我必殺你。


    “夠了,師弟,能夠見到有人將血神大法修煉到如斯境界,便是輸了這場賭鬥,亦是不虛此行。


    清玄那老鬼,我向來煩厭他,卻不得不服,此人術算無雙。”


    在這一刻,鄧東源與商西問好像調換了過來,前者變得冷漠理性,而後者反而更容易被情緒衝昏頭腦。


    或者說,這數百年來,真正冷漠理性的,隻有鄧東源而已。


    深深注視了下方那個小輩一眼,而後鄧東源嘴角含笑的轉身言道:“我們走。”


    那些東島修士,在鄧東源帶領下不甘不信的離去了。


    藏劍宮,萬獸化身宮,乃至於碧雲洞府的修士皆是狂喜,因為保住性命。


    “這次,多虧師弟劍術通玄,我等返迴歸藏山後,必然向師尊稟明此功。”南宮景上前這般說道,滿臉恭敬,但真的返山之後他會如何去說,可就難說得緊了。


    也隻有武靈筠與蕭玉虹有些擔心的看著陸城驟然蒼白的鬢角,以及長發中多出的幾縷灰色。


    不過,能夠拚命過死劫,也算是不錯了,大部分修士在麵對死劫之時,連拚命的餘地也無。這就是血神經為什麽能流傳至今,為天下修士瘋狂追逐的重要原因。


    陸城則是緩息迴氣,體悟著體內的生死二氣流轉變化。


    佛門涅槃是大道,道家生死又何嚐不是?陸城,思之悟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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