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如此對你姨娘說話,裴子荇,我瞧你才是膽大包天了!”


    裴老帥開口就維護了安姨娘,而裴夫人則靜靜地看著她們母女二人狗咬狗,至於其他的耆老,外人都知道的事情,他們自然也知曉,於是一個二個都閉著嘴,懶得摻合到其中。


    裴子荇被父親當著這麽多人的麵給懟了,臉上一陣暈紅。


    她雙眼噙淚的看著裴老帥,隨後一臉委屈的就說道。


    “父親,您這是要打女兒的臉嗎?姨娘她再得寵也就是個姨娘,可我卻是父親的女兒啊!”


    “哼,這麽多年了,若不是你姨娘心善,縱容你無法無天也不至於幹出這些荒唐事來,你且迴去吧,待在院子裏頭好好想想,若無你姨娘的庇佑,你在家裏頭可能這般橫行霸道!”


    裴老帥明顯就是在偏袒安姨娘,因此眾人都瞧得出來,那裴子荇更是明白若是再鬧下去,自己也得不了什麽好,於是眼神惡毒的將在場之人掃過一圈後,就憤憤不滿地離開了家祠。


    她這一走沒有任何人受到影響,也就是安姨娘的眼神中多了些擔憂罷了,可女兒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如此貶低自己,她心裏頭也覺得涼薄了些許,因此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淚後,便往後退了兩步,隱身其中並沒有再就此事糾纏。


    裴子添站到她的身旁,對著她輕輕地拍了拍背,眼神中的擔憂不言而喻,雖未開口,但是對安姨娘能感受得到兒子的貼心,想到這個心裏的難過又稍稍減了幾分。


    不管怎麽說,她還算是有一個好兒子,於是無聲的搖搖頭示意他不必擔心,而裴老帥的眼神也從安姨娘的身上暫時轉移,繼而說道。


    “讓諸位看笑話了,小女病了多年,甚少在外人麵前開口,因此有些不像話,今日邀諸位前來,為的還是家主信印移交一事,所以不談其他。”


    說完這話,裴老帥就將目光投射到裴夫人身上,隨後就開口問道。


    “夫人,這東西在子謖迴來之前就暫且交由你們來保管吧,你覺得如何?”


    話到這裏,該維持的表麵和平還是要維持,裴夫人表情平淡,也沒有抓著對方的小辮子就狠狠的打擊,隻是看了一眼此刻有些委曲求全的裴老帥,覺得自己這麽多年的氣總算是有了出處,因此便覺得懶與之再爭奪,繼而就對著裴老帥說了一句。


    “老帥說什麽就是什麽,這家主信印我就先代子謖收下了,等到他迴來即刻就物歸原主。”


    “你,我自然是信得過的。”


    一語雙關,一方麵說的是家族信印的事情,另一方麵也是提醒裴夫人莫要忘記了他們之間的約定,若是木芍不來替裴子荇診脈,那他還真裏外不是人了。


    他心裏的那點小九九,裴夫人一清二楚。


    有眼睛的都瞧得出來,那裴子荇不過是強弩之末了,也不知道這二人是怎麽想的,竟然會用這樣一個不知人天高地厚的丫頭的命來換今日之屈辱,簡直可笑!


    隻不過,這樣的事情卻不是她此刻要關心的,接過那家主信印後,裴夫人就立刻就遞到了薑時願的麵前,薑時願作為未來的裴家宗婦,因此代替夫君執掌此印也理所應當。


    族親耆老們看了看,並無一人置喙。


    從前她會被詬病的,無非就是說她的身子不適合生育子嗣罷了,可此刻,一雙兒女皆在其身後,精神抖擻的看著大家,便是他們心中有再多的心思,此刻也還是要壓著。


    尤其是裴子謖在外征戰麵對的可是南唐這個勁敵,倘若讓他一舉拿下了南唐,那可是天大的榮耀,所以沒有人會在這種時候來尋她們婆媳二人的不痛快,這不是上趕著給自己斷後路嗎?


    因此,一個二個的也就默認了此事。


    裴老帥瞧了一眼眾人的臉色,心中也是苦笑三分,他原本以為此事會有多大的阻力呢,如今瞧來他這個兒子的威望可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強許多,否則也不至於讓眾人懼怕成如此模樣了!


    想到這裏,他頓時覺得這家主信印交出的也沒有那麽委屈了,江山代有才人出,屬於他的時代,終究還是過去了。


    麵對著這樣的情況,安姨娘多有不忍的看著裴老帥。


    若不是她們母女的事情,也不至於讓裴老帥那麽早就讓權出去,這麽些年了,她得到了她想要的一切,可也失去了許多東西,現在的她也不知道這樣做究竟對是不對了。


    隻能將心裏的那份苦咽下去,旁邊的裴子添看到了,也是默默的安慰著姨娘。


    薑時願從旁看著這一切,對於這些長輩的事情,她一個做晚輩的不好插手,隻是她能感受得到婆母的隱忍和鬆弛,因此站出來對著裴老帥就說了一句。


    “公爹信任我們夫婦,願意提前交出家主信印,乃是我們夫婦的榮幸,今日當著諸位族親耆老的麵,我也代替出征在外的夫君說上一句,裴家乃是我們的根,所以過往公爹是如何待大家的,我們會循例就是,諸位都是長輩,若是我們有做得不妥的地方,還請長輩們不吝賜教。”


    她的話,輕輕柔柔的,可對於大家來說都是一種安慰。


    一朝天子一朝臣,這樣的定律哪怕是在家裏也一樣,裴子謖和薑時願夫婦二人年輕氣盛,又深得漢王以及西京城內貴人們的青睞,一想到這個,耆老中的最年長的一位便和藹的開了口。


    “子謖媳婦說的是,都是一家人,自然是要往一處去使力,如今子謖不在家,你們理當是要照顧好自己還有孩子的,等孩子大些了,該與族中親眷來往還是得來往,你說是不是啊?”


    “您老說的是,此前我身子不好,一直都在養病,得老天庇佑,如今慢慢的倒是好了許多,日後族裏該我們夫婦承擔起來的責任,自是會一一挑起擔子就是。”


    態度謙和恭敬,絲毫瞧不出來鄙夷。


    在場的耆老們見此,也是一個個的樂得聽她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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