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陪著裴夫人用了早膳,很快聽到說道。


    “行了,也別太耽擱,母親不送你們了,日後若有機會,你們再來看我便是,現下該幹什麽就幹什麽去吧。”


    “是,母親。”


    這話若是叫外人聽見了,還以為有什麽家庭矛盾呢,但是兄妹三人這麽多年來早已習慣了母親如此開口說話,因此也都知道她不喜被人打擾的意思。


    尤其是裴子杳和裴子邈,母親對哥哥的關心還是勝過對他們倆的,因此從小到大二人在裴夫人麵前並不沒有多少親近的念頭,於是抱拳行禮說道。


    “母親,那兒子和女兒就先迴漢州了,若有機會定會迴來,孝敬在母親跟前。”


    “嗯,自己在打戰的時候,也多加小心。”


    難得聽到母親對他們的一句囑咐,姐弟二人心裏頭都有些小小的激動,可礙於大嫂才剛剛進門,也不好叫她知道家裏的許多事,因而就將這份悸動掩蓋在了眉眼之下,一家五口人安安靜靜地吃了一頓早膳。


    相比起薑時願在家亦或者是在侯府用膳的時刻,裴家的飯桌上要安靜不少,菜色不算豐富,但薑時願注意到每一樣都是三兄妹幾人愛吃的。


    裴夫人身邊的嬤嬤甚至還很懂,張羅的時候就把他們各自喜歡的菜都放到各自麵前,因此薑時願知道婆母就是一個外冷內熱的性子,便想著等自己折返了西京城後,還得多陪陪她說說話才是。


    用過早膳後,也就各自迴去了。


    這一身紅衣還是得換下,否則不好出門,在分開之時,裴子謖特意囑咐了姐弟二人一句。


    “所有的東西都收拾好,等我們從薑家和侯府迴來後就啟程。”


    “是,大哥。”


    很快,夫婦兩人就換好了衣裳,這一迴並不張揚,所以裴子謖同薑時願一起坐著馬車去的文淵侯府,侯府中,大家也都是早早就等著了,尤其是王老夫人和侯夫人裴氏,原本她們二人是想跟著一同南下的,奈何項氏的身體還沒有完全恢複,且又要籌備一下孫女的百日,因此這次暫時不跟著去了。


    這還是自薑時願從徐州接過來以後,第一次要離開她們那麽久,二人自然是舍不得。


    千叮嚀萬囑咐的說了又說,還準備了許多吃食,那些東西其實也都能買得到,隻不過長輩準備的總歸是一份心意,因此夫婦二人就開開心心的收下了。


    “外祖母放心,我一定照顧好阿念,等她從漢州迴來的時候必定要比現在更白胖一些才是,且這次迴去,我會讓木芍姑姑再替她瞧一瞧,若有機會的話,最好能將藥斷根。”


    “這個好,這個好,總歸是藥三分毒,一直吃著也不見得是什麽好事情,就讓大夫再給好好看一看吧,如果……”


    王老夫人有些欲言又止,她心裏頭還是有些其他盼望的,但不好在新婚的頭一日就跟二人說這些話,於是笑著岔到了其他的話題上麵去。


    “如果找得到的話,就去尋一尋韓家的肉幹鋪子,我原先是最喜歡吃的,那味道是越嚼越香,可惜這兩年牙口也沒有那麽好了,所以等你們夫婦二人去的時候替我嚐一嚐,等迴來以後告訴我是否還如從前那般好吃。”


    肉幹偏硬偏辣,老夫人早就不太適合吃這樣的東西了。


    所以她說這話的時候,也是流露出對夫婦二人年少的羨慕,但活到這個歲數上,她知道自己比起外頭那些食不果腹,晚年還過得很是悲慘的老婦人來說,不過就是口腹上不能得到滿足罷了,總的來說自己還是很幸福的,也就平和了下來。


    薑時願也說不上來自己此刻是什麽感受,可能是就要離家,所以對外祖母格外的想念。


    明明人還在麵前呢,卻似乎已經是好久不見的樣子,於是走到她麵前,眼睛裏頭已經有些晶瑩亮了起來,拉著外祖母的手就仔細叮囑了一番。


    “我不在的這段日子,外祖母可得養好身體,若是我迴來看到外祖母瘦了,不開心了,或者是病了,那我可是要生氣的,您老明白嗎?”


    這口氣就好似是在威脅三四歲的孩子一樣,旁人聽了有些哭笑不得,但王老夫人卻受用的很,連忙拉著寶貝外孫女的手就說道。


    “外祖母保證一定好好吃飯,好好睡覺,乖乖地等阿念迴來,成嗎?”


    “嗯,這才對!”


    二人祖孫情深,但這幾句話卻把這離別的傷感氣氛給融化了不少,拿好了東西,他們在文淵侯府略作停留,就馬不停蹄地又趕往了薑家,而薑家今日也不算正式的迴門,隻是拜別,所以很多儀式也都沒有安排,隻是眾人在前廳等著。


    薑懷山和薑時誨父子倆皆很激動,看著他們夫婦進門的時候,臉上都掛著笑意。


    明明隻是一夜不在家中住,但卻仿佛又迴到了女兒被從徐州接走一樣的那種懷念之中,此刻的薑懷山壓根顧不上昨夜那些不愉快的事情,老懷安慰的仔細看了看女兒,見她臉上的紅潤便知道她在裴家過的一定舒心,於是先一步開口說道。


    “去漢州山高水遠,路途漫長,子謖你可得好好照顧阿念,她的身子要弱些,你多擔待,等迴了漢州若是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也要快些請大夫來瞧,知道嗎?我與釧娘就這麽一個女兒,總歸是要多牽掛些的,你別嫌我這個做嶽父的太過嘮叨才是。”


    “嶽父大人哪兒的話,小婿怎麽會嫌你嘮叨呢?您對阿念的疼惜我都看在眼中,比起我那我父親,可要好太多了,能感受到如此濃鬱的父愛,我也羨慕著呢,如何會嫌棄?”


    薑懷山聽到這話自然高興,但還是謙虛的說了一句。


    “我與裴老帥可比不了,裴家幾代忠良都是在為大綏的百姓們守衛著疆土,他在軍中多用心一些,我們這樣人家的歡樂才能多一分,因此裴老帥才是真正的仁愛之舉,而我不過是隻有父愛一顆心罷了,與他比不了的。”


    “嶽父自謙了不是,隻要是父愛,誰不比誰高貴,誰也不比誰平凡,都是一樣的不是嗎?”


    “妹夫說得好,這話我聽著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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