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氣沉溺著,宋世子從夢中驚醒過來。


    旁邊睡著的趙玉顏也跟著被帶醒了,見他一頭的汗珠子,著急的就問道。


    “世子這是做噩夢了嗎?”


    噩夢嗎?宋世子也不太確定,如果真的是夢,為何會那樣的清晰?


    “你先睡吧,我去書房歇一歇。”


    “我陪世子去吧,您這樣我實在不放心。”


    趙玉顏於宋世子,從來都是價值大於情感,他曾經是真切的迷戀過她的容顏,但現在夾雜著許多的家族利益後,連帶著情感也變得沒那麽純粹了。


    因此,這種時候並不想她跟著。


    “不必了,你先睡吧。”


    說罷,起身披了衣裳就離開,走的時候那叫一個決絕,趙玉顏也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麽,這段時間她和世子的感情一直都很好,突然如此,自然心中有些不安。


    “檀蒔。”


    “奴婢在。”


    “你去找人跟著世子,看看他是不是進了書房。”


    “側妃是懷疑世子想去找世子妃?”


    “誰知道呢,畢竟二人怎麽說也有過段情誼,若是就這麽輕輕鬆鬆的散了個幹淨,我倒是有些害怕了。”


    聽到趙玉顏的話,丫鬟檀蒔點點頭,隨後就去安排。


    她們可不是如薑時槿那樣孤身一人嫁進來的,所以調派人手也能很快尋到,等一切安排妥當後,趙玉顏人雖還是躺著,但卻有點睡不著了。


    外頭,月黑風高。


    宋世子順著廊下,不自覺的就走到了薑時槿所在的院子,可他腦海中全然不是從前與她的那些恩愛畫麵,反而是多了些奇奇怪怪的景象。


    一會兒是薑時願的巧笑倩兮,一會兒是她冷漠的嘲諷,明明這裏壓根就沒有過她的蹤影,可不知道為何,仿佛這院子原本就是她該在的地方一樣。


    有種說不上來的恍惚和窒息感。


    他靜靜地站在院子裏,並沒有驚動任何人。


    可這樣的舉動落在了趙家隨從跟蹤而來之人的眼中後,卻多了其他的意義。


    翌日,天快亮的時候,薑時槿身邊伺候的丫鬟靈芝起身準備去打水,伺候世子妃洗漱,誰知人才起身正準備往外麵走,就看到了她們許久未見的世子。


    驚喜之餘,連忙就走了出去。


    “世子,您是來看世子妃的嗎?”


    靈芝的話讓他有些不好反駁,總不能說他在這裏肖想了小半夜的薑家大姑娘吧,於是沉了沉嗓子就問道。


    “世子妃如何了?”


    “傷口好多了,就是精神還有些不大行,時不時的就會想起沒了的小公子,有幾次奴婢見她都偷偷的哭了,本想著找人去請世子來的,可世子妃說側妃剛剛入門,不好叫她以為世子妃善妒,小月子中還要霸占著世子,所以就不了了之。”


    靈芝的口才倒是好,幾句話把薑時槿塑造的無辜又委屈。


    她們如今沒了薑家的支撐,在王府內唯一的依靠就是世子的憐憫,所以越慘越好。


    聽著這番話,宋世子心中並沒有多少波瀾。


    但礙於薑家對他而言還有用處,所以隻能開口說上一句。


    “我會叮囑下麵人對世子妃多關照的,如今許多事還在新鮮勁上,本世子爺不好多言,身體總歸是自己的,養好了來日方長。”


    這話聽到靈芝耳朵裏頭可比什麽藥都好得多。


    於是激動的就迴了一句,“奴婢明白,自然會寬慰世子妃的,還請世子莫要忘了從前與世子妃的情意才是。”


    情意嗎?


    宋世子之前覺得是有的,可現在他總覺得這份情意裏頭好像摻雜了些其他的東西,甚至連二人的相遇相知,此刻都變得有些索然無味了。


    沒有再迴答,宋世子離開了院子。


    走的時候滿腦子都是薑時願的畫麵,不知為何,執念愈發的明顯了。


    趙玉顏的房中,聽到了隨從來說世子的行蹤之事,她一點都不意外,反而還有種一切盡在掌握中的冷靜,和從前一樣,認認真真的用了早膳後,就喝了一碗有些微苦的坐胎藥。


    這種時候要去搶迴世子的心,實在不是明智之舉。


    世子以後可能還會有張氏女,王氏女,劉氏女,而她最要緊的是趁著世子妃不能生,王妃婆婆對她也格外有期待的時候,誕下孩兒才是最要緊的。


    所以這一碗即便是苦,此刻喝到她的嘴裏也是甜的。


    “側妃,需要奴婢去叮囑下頭人好好做事嗎?”


    “不必,她要是過得太慘那才是會讓男人更憐愛的,我要的就是她一日日的好轉起來,反正也是傷了身子不能有孕之人,最大的籌碼已經沒了,咱們淡定應付之就好。”


    趙玉顏的絕對自信,都是讓她這一步路給走對了,久而久之這府裏的人倒是對她盛譽有加。


    荀側妃與兒媳白氏話家常的時候則有些憤憤不滿。


    “我還以為趙家的這個姑娘是個心氣高不能容人的性子呢,就等著看對麵的好戲,誰知道竟然風平浪靜,倒是讓人不敢小瞧了。”


    “婆母別著急,這嫁過來才幾日啊,自然是要做做樣子的,那趙側妃肚子裏還沒孩子呢,若是有了,放心吧,不用咱們攛掇,那邊的戲都好看著呢。”


    白氏的野心可遠在荀側妃之上,她所肖想的不僅僅是一個淳王府世子妃的身份,而是淳王妃,是大綏王朝數得上號的命婦,所以她才會如此說。


    見兒媳這般篤定,荀側妃原本還有些不甚樂意的心裏又多了幾分舒坦,她倒是要好好看著隔壁是如何的跌落雲端。


    淳王府內的一切不足以為外人道,隔壁的公主府也如此。


    清歡公主可是大綏掌權最盛的一個,但她的成親日子卻冷冷清清,並非是她失去了盛寵,而是她壓根就不在意這些。


    所以行禮的那一日,隻是穿了身略顯豔麗的華服便帶著一臉無可奈何的程登平入了宮,向老皇帝和太後都請了安,這親事也就算落成了。


    百官們的賀禮倒是堆得有山高,但誰也沒那個膽子湊到跟前去祝福一對“璧人”,因此新婚之日,薑時願和裴子謖的到來讓公主府的喜事稍微添了點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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