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還沒等她開口呢,就見一旁的項老夫人淡定拍了拍她的手背,隨後還是一副恬淡且善解人意的模樣,對著那薑老夫人就說了一句。


    “都是為著自家的後生著想,薑老夫人這話也沒錯,不過家中這一輩就兩個孫女,如今都出嫁了,一時半會兒的也沒什麽合適的人選,既然貴府大公子如此有前程,那麽便等一等也無妨,若是能一舉奪魁,到時候隻怕薑老夫人要挑花眼了才是。”


    她的話,讓原本一觸即發的兩位老太太之爭瞬間就消弭了。


    薑老夫人聽到旁人如此稱讚自家孫兒,自然是樂得高興,那王老夫人也不是非要追著打之人,因此也就繞了話題,轉而對著在場之人便說道。


    “老了,有些吃不得酒了,我要去廂房歇歇,親家母一並吧。”


    薑老夫人見對方軟了口氣,甚至還些暗自得意,扭扭捏捏的正要做樣子呢,王老夫人見此,原本已經壓下去的火氣又逐漸升騰了起來,項老夫人看到了,幹脆起身拉著二人就和氣的說道。


    “我也有些醉了,要不,薑老夫人一塊去歇歇?”


    項老夫人如今就是薑老夫人最看得上的人,自然她說什麽都愛聽,於是點點頭,起身的時候腳步都有些虛晃了,要不是旁邊的丫鬟扶了一把,隻怕人都要跌倒。


    看到親家母喝成這樣,王老夫人覺得真是有些丟人的厲害,但還是笑對著桌上的其他夫人便開口說了句。


    “諸位見諒啊,我們先去歇歇,待會兒再迴來便是。”


    這一走,王老夫人怎麽可能還會迴來?


    可是場麵話終歸還是要說一說的,於是眾人起身恭送,侯夫人裴氏同樣要宴客就沒跟著婆母去,三位老夫人一走,場麵也沒有受到多少的影響。


    直等到天色都有些擦黑了,這熱鬧了一日的侯府生辰宴才陸陸續續的散去。


    廂房中,那薑時月醒過來的時候,覺得頸後一陣疼痛,她明明是在花廳外頭的山石中藏著,怎麽就迴來了呢?


    她轉動了下脖頸,疼得實在有些奇怪,難不成她這是被人敲暈了帶迴的?一時間心虛不已,要是讓祖母知道自己擅自外出,隻怕她的麻煩還不止這一件呢,於是想要起身去外頭瞧瞧,卻忽而見到了侯府的丫鬟進門。


    “四姑娘,薑老夫人已經上了馬車,著奴婢來請您過去一道迴府了。”


    “席麵結束了?”


    “結束了。”


    薑時月憤憤不滿,她今日好不容易出門一趟什麽收獲也沒有不說,還平白無故的遭到了掌嘴和被人偷襲,現如今是躺也不是,不躺也不是。


    她倒是想留在侯府,可現在有什麽用?


    無奈隻能起身帶好麵紗後,跟著丫鬟出了門,等她走到侯府門口之時,見到了各家各戶的馬車都紛紛上前來迎各自的主人,一時間原本還熱鬧非凡的文淵侯府,就散得幹幹淨淨。


    上了馬車後,薑時月就聞到了濃重的酒味。


    簇著眉看向了當中已經睡臥著的祖母就對著一旁的薑時紓問道。


    “三姐,祖母這是怎麽了?喝醉了?”


    “嗯,祖母今日高興多喝了幾杯,父親讓我們先送祖母迴去,稍後他自會和大姐姐一起迴來的。”


    “那二弟呢?”


    “他在後麵的馬車上,也同我們一並先迴去。”


    聽到這話,那薑時月臉色就難看了不少,敢情就是要將她們這些不重要的人都給打發迴去,但隔著麵紗薑時紓也沒瞧出來,可她眼神中透著的那股不服氣卻很是明顯,薑時紓怕自己勸慰不成反遭嘲諷,所以便沒有開口多言。


    一路上,皆安安靜靜的。


    客人散去了,今日做東的侯府眾人自然是齊聚玉華院。


    表嫂項氏忙碌了一天,有些疲憊上頭。


    王老夫人看見了,便讓她先迴去歇著,連帶著幾個孫兒也一並都讓離開了,等屋子裏頭就剩下文淵侯夫婦,還有薑懷山薑時願父女之時,那老夫人就有些忍不住了,當即痛斥起來。


    “今日的場合,不必我老婆子說姑爺也該是知道的,你母親還有你二弟家的那個庶女真是好大的排場,恨不能將麵子給丟到徐州去,還要插手誨兒的親事!你是沒見著那禦史台耿家夫人的臉色頃刻間就落沉了下去,有這樣的祖母在,那耿夫人怎麽會肯將二姑娘嫁過去呢?”


    一邊說,王老夫人一邊捶胸頓足的厲害。


    好好的一樁親事竟然能被薑老夫人幾句醉語就給影響到,她如何能不氣?


    薑懷山此刻也是一臉凝重。


    今日出門的時候,他原本是不想帶著母親一道來的,畢竟二弟妹已經被他給拒了,可架不住她老人家以孝道壓身,結果來就來了,侄女被掌摑,母親壞親事,這樁樁件件的,讓他也是有些不知該如何處理了。


    一旁的文淵侯看著妹夫的樣子,也覺得他委屈。


    身為兒子,如何能忤逆母親呢,更何況那薑老夫人又是寡母帶大的兩個兒子,因此隻能跟著歎息。


    薑時願聽到了這話,倒是有些驚訝。


    上一世,她雖然沒能活到哥哥成親的日子,可哥哥定下的明明是光祿寺少卿之女阮家四姑娘,怎麽如今聽著外祖母的語氣,略有變動了?


    禦史台耿家。


    這位耿二姑娘她雖然沒見過,但多少是聽過幾句她在外頭的賢名的,甚至連清歡公主都稱讚過兩句,說她是難得的主意定,薑時願當然是希望這樣的人能成為自己的嫂嫂。


    一則這樣的出身,祖母和二嬸不敢隨意拿捏,二則如此本事,也可讓薑家後宅落在有能耐的人手裏,還能順勢掃一掃多年積壓的那些老舊問題。


    於是,也不避諱自己是未嫁女的身份,張口就問了一句。


    “外祖母,您是與耿家商量過了嗎?”


    “倒也還沒直說,隻是拐彎抹角的在耿夫人麵前提過幾句,她並沒有反駁,不過耿家也不傻,總歸是要等你哥哥科考結束後才會給出迴應的,我原想著那耿二姑娘還有半年及笄,你哥哥也差不多是要到那時候才春闈,若是中了進士,那我前去提親也有底氣些,現在……我不知道耿家的門還會不會開了?”


    聽到這裏,薑懷山也是悔恨莫及。


    禦史台大夫耿慶善可是在朝中都備有清譽之人,他素來耿直,但為人忠義,因此門生也是一大群,皆是大綏未來的肱骨,若是真的能與之結為親家,當真是門上上大吉的親事。


    可現在,他聽著嶽母大人的話,心也涼了半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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