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笑歸玩笑,但他們心裏頭比誰都清楚,自己的婚事是不能自己做主的,所以平日裏他們就是再放肆,也不會真的在外頭勾搭些什麽不該勾搭之人,就是怕名聲壞得太難聽。


    可邱伯君瞧著兄弟王寬這好似有些陷進去的模樣,忍不住就問了一句。


    “不是吧,你真瞧上薑家的姑娘了?”


    王寬一時半會的也說不清楚,於是揮揮手就佯裝不在意的樣子,繼而說道。


    “聽你胡咧咧呢,我明日就要去漢州了,哥幾個還不好好給我踐行,等這次我熬出頭了,日後定然非池中物,你們幾個還不好好巴結巴結我?”


    聽他這樣一開口,兄弟幾人忍不住的“嘁”了一聲,隨後勾肩搭背的就拉著去喝酒了,他們倒要看看,這位“池中物”今日會不會求饒!


    說罷,幾人就散了注意力,全都跑去喝酒了。


    而跟在薑老夫人身後的四姑娘薑時月好不容易出府一趟,自然是要目的的,四處張望著想要找大姐姐的蹤影,很快就被她給尋著了,於是對著老夫人就激動的說了句。


    “祖母,大姐姐在那兒,我們過去吧。”


    “不太合適吧,大姐姐正與裴小將軍說話呢,我們過去豈不是多有打擾?”


    薑時月不滿的看了旁邊的薑時紓一眼,裝什麽樣子呢,她若是個不願意爭出風頭的人去什麽公主府繡賀禮啊?如今好不容易來了一趟這金貴的席麵,竟然還攔著自己,所以有些陰陽怪氣的就迴了一句。


    “裴小將軍怎麽說也是我們日後的姐夫了,便是說上兩句話也不為怪吧,再說了今日來的人家非富即貴,三姐姐與我都及笄在即,若是什麽事情都要祖母來操心豈不是會累著她老人家,你我若是能多出頭些,讓那些夫人們注意到了,日後也能給薑家給自己掙個好前程不是?”


    她的話直白又野心勃勃,聽得薑三姑娘很是不認同。


    可顯然,這話落在薑老夫人耳朵裏卻覺得大大的正確,身邊的這兩個出身,模樣,才情都沒法跟大孫女二孫女相提並論,但好在也還是清秀可人的。


    不說要挑多好的人家,便是能有個機會露露臉也是好事,所以她點點頭就對著那薑時月說道。


    “小月這話有道理,咱們且過去吧。”


    見阻攔無用,薑時紓隻能跟上,但麵上卻透著些無奈和擔憂。


    廊下的薑時願看到祖母帶著妹妹們過來的時候,一眼掃過去就能瞧出各自不同的表情,而她們心中所想大致也就明白了,麵上掛了絲平和的笑容,對著薑老夫人就行禮說道。


    “祖母安好。”


    “子謖見過老夫人。”


    如今二人還未正式成親,因此稱唿上還是得如從前,隻不過在對著薑家這幾位女眷之時他顯然沒有多少親昵,所以不自覺的就散發出些許的冷漠,讓人不好再接近。


    “大姐姐,裴小將軍,看到你們真是太好了,這文淵侯府我還是頭一迴來呢,瞧著哪哪都新奇的很,不知大姐姐可否帶我們四處繞繞?也好讓妹妹見識見識?”


    薑時月矯揉造作的樣子,讓人一眼就能瞧明白她的心思,薑時願倒也不至於清高的覺得她就不該如此盼念,隻是覺得今日在場的夫人們哪個不是成了精的,所以她能看清楚的,想必那些夫人們會更直觀吧,想到這兒便提醒了一句。


    “今日人多,我要陪表嫂宴客怕是有些走不開,若你想四處繞繞,那我就差個丫鬟給你帶路吧,如何?”


    薑時月逛侯府不過是個借口。


    目的就是要站在大姐姐和裴姐夫的身邊,如此一來,那些夫人看到她與二人的親密勁兒才會起了來交談的心思,故而裝作聽不懂的樣子就說道。


    “既如此,那妹妹還是陪著大姐姐吧,侯府隨時都能逛的。”


    她這一張口,別說是薑時願了,就是裴子謖都覺得口氣未免太大了些,什麽時候輪得到她一個薑家名不見經傳的小丫頭做陪客了?於是臉色沉了沉,倒是薑時紓開口解圍說道。


    “大姐姐今日事忙,我們還是不打擾的好,這侯府我從前也隻來過一次,未曾好好看過呢,四妹妹若是想逛我陪你吧,咱們姐妹在一起也好有個照應。”


    聞言,那薑時月心中怒氣漸深。


    怎麽這人就跟個狗皮膏藥似的非要壞自己的好事呢?


    平日裏裝得一副與世無爭,今日是怎麽了?難不成她瞧著自己有一步登天的潛質,故意阻攔?


    念及此處,她心中不屑的冷哼一聲,麵上還得裝得一副無辜又大方,對著那薑時紓就說道。


    “三姐姐,今日本來就是舅母的生辰,你我二人從前在得遠,不好來往走動,可這樣的場合總歸是要盡盡心意的不是?若我們還是一味的隻知道逛園子,豈不是要讓人笑話我薑家規矩不好嗎?所以陪著大姐姐宴客才是正理。”


    聽到這樣的話,薑時紓瞬間就羞紅了臉。


    她並非蠢笨之人,自然明白四妹妹的目的,可她卻是個嘴笨之人,說不過隻能忍下所有,見她這樣的委曲求全,薑時願看著四妹薑時月臉色也沒有了個剛剛那樣的平靜。


    拂下她親昵挽過來的手臂,隨後就麵有嚴肅的說了句。


    “四妹有些逾矩了,說起來舅母與你可是八杆子都打不著的關係,你今日能來是因為跟著祖母,但我聽父親說過二嬸似乎有搬出去的念頭,你我分屬兩房,互相照顧是應當的,可文淵侯府與薑家二房可沒什麽瓜葛,因此要宴客也該是裴家表姐來盡心,不是嗎?”


    一番話把薑時月的麵子和裏子都拉了下來,她年紀小,受了這委屈自然是眼眶一紅作勢就要落淚下來,可惜還沒等她開始表演呢,就見清歡公主與裴子杳走了出來,身後還跟著若幹夫人們,皆有些好奇的瞧了過來。


    薑時月知道大好時機就在眼前,若是得不到大姐姐的青睞,那便踩著大姐姐也要往上爬,於是心氣一起來就哭得委屈,甚至還帶著些驚恐和害怕,張嘴就說道。


    “大姐姐,我錯了,我不該惹得三姐不高興,也不該惹得你不高興的,妹妹自知身份不高,文淵侯夫人也不是我能輕易攀談的人物,可我真的就是想幫幫你,僅此而已,你若是不喜歡,我再不敢就是。”


    當著那麽多人的麵,就想給薑時願捏一個苛待家中妹妹的名頭,她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盤,薑時願眼眸冷了下來,對於這個二房的堂妹還真是有了些新認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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