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仔細想想,今日可有得罪什麽人?”


    栗夫人的話讓栗柳青有些不明所以,可既然母親這麽問了,那就有她這麽問的道理,於是忍著疼痛的就想了想,最後無奈搖頭。


    “女兒入府後就一直都跟史家妹妹們在一起說話,酒也是一並飲下的,並沒有發生什麽不妥的地方,更別提得罪人了,隻是……”


    “隻是什麽?”


    “隻是看到了裴小將軍同他剛定親的薑家女站在一起,心裏頭有些不爽快,所以亂說了兩句話,可說那話的時候女兒聲音很小的,絕不會有其他人聽見的。”


    栗柳青的篤定讓栗夫人也有些不大確定了。


    這樣的席麵,文淵侯府上下定是仔細檢查過的,所以絕不會出現什麽有人摸過毛桃然後再去摸酒盞的情況,唯一的可能就是女兒在無意間得罪了什麽人,然後被人報複。


    可聽她這麽一說,似乎又有些對不上號。


    畢竟女兒針對過的那位薑家大姑娘連湊都沒有湊近過,怎麽可能會對她報複呢?


    一時間母女倆都陷入了沉思。


    反倒是一旁的栗柳昀眼中閃過些算計,對著二人就有些興奮的說道。


    “母親,這當口可不是糾結此事的時候,三妹是在文淵侯府出的事情,理應由他們文淵侯府負責的,若是她的臉真的留下了什麽疤痕,亦或者是外頭流言蜚語的影響了她未來的親事,那自然都是要算在文淵侯府頭上的。”


    “你什麽意思?”


    栗夫人看了自家兒子一眼,有種不好的預感上頭。


    “文淵侯府有四子,皆是嫡出,老大雖然成親了,可下頭還有三個兄弟呢,撇開最小的那個不談,就是這家的二公子和三公子不也正好是成親的年紀嗎?且外頭從來沒有流出過任何人家要與他們結親的說法,三妹從其中挑一個,不是恰好了嗎?”


    聽到這話,栗夫人忽而覺得有些因禍得福,可栗柳青心中記掛著的可是裴子謖,怎麽可能會瞧得上王寬與王宏兄弟二人,所以突然就鬧了起來。


    “呸,哥哥你可真是會算計,整日裏頭就巴不得將我們姐妹全都給送人再給你鋪路子的好,我告訴你,便是文淵侯府的公子登門,我也要想想要不要嫁,你要是拿此事來做文章,我定然……我定然入宮去告訴姑姑,讓她替我做主!”


    栗家的小輩中,便是這位三姑娘最得栗嬪的疼愛,所以她說這話還真是說這話的資本,於是那栗柳昀就撇撇嘴,隨後也就沒那麽強硬的口氣了。


    “我不過是那麽一說,不也得你點頭嗎?別動不動就搬姑姑出來壓人,我還是三皇子的陪讀呢,我不也沒你這樣拿捏人的!”


    “你!”


    兄妹二人跟鬥雞似的,差點就要在文淵侯府裏頭吵嘴起來,栗夫人見他們如此的不像樣,連忙嗬斥了一聲就說道。


    “胡鬧,出門的時候你們父親是怎麽交代的,若不是他今日有朝務在身定然是要一起來的,要讓他見著你們二人這模樣,豈不是得大發雷霆?若不想挨罵就給我都規矩些,今日鬧成這樣,想要留下也不合適了,還是先迴去再做打算吧。”


    兄妹二人低著頭,雖有不甘,但麵對母親的時候還是不敢多廢話的,所以等收拾好情緒後,栗家的人就在文淵侯府的安排下先一步離開了今日的席麵。


    他們走的時候,仍舊一肚子的疑惑。


    可內院之中,薑時願在得知了這栗三姑娘的事情是因自己而起後,還是露出些了無可奈何的表情來。


    “嫂嫂也太明目張膽了些,今日之事若是栗家非要鬧大,豈不是擾了舅母的生辰宴?”


    “如今就在咱們自家門裏頭她都敢如此張狂,若是在外頭還指不定怎麽厲害呢,就讓她安心在家養養臉蛋吧,少出來聚會也能少散播些無稽之談!”


    感受到家人對自己的維護,薑時願有種說不上來的感動。


    但一旁的裴子謖顯然不是就能這樣輕易放過栗柳青的性子,所以與裴子杳對看一眼後,兄妹二人多年的默契就明了了,僅僅是讓那栗三姑娘養臉傷,他們覺得一點都不夠解氣。


    她不是口中振振有詞的說道薑時願未必能活到嫁入裴家嗎?好,那兄妹二人就讓她也知道知道,究竟閻王爺要收的是誰!


    二人心中皆有了定論,隻不過大喜的日子就不想因此影響到便沒開口,隻是默默的站在一旁暗自算計著,直等到外頭忽而又傳來了一陣請安的聲音,就見伺候在王老夫人身邊的鸚哥進來了。


    “大少夫人,清歡公主來了,老夫人說讓您帶大家過去見見呢。”


    “那是自然,走吧阿念,見公主要緊些!”


    薑時願也沒多想別的,跟在表嫂項氏的身邊就一道出了門,可在她沒注意的地方,裴子杳已經借口要出虛恭先一步離開了,而她的目標就是準備離府的栗家人。


    他們裴家人向來睚眥必報,今日之事若就這麽輕輕揭過了,就是她同意,她手裏的那根九節鞭也不會同意,於是腳步輕盈的朝著門房的方向就去了。


    裴子謖也不攔,他知道自家妹子下手的輕重,不會影響到今日的場合就是,所以並沒有多說什麽,反倒是等他們去到前廳後,看到清歡公主已經和王老夫人,項老夫人等已經說說笑笑,頗為和諧。


    “公主駕到,臣婦等有失遠迎,還請公主恕罪。”


    “大少夫人莫要與本宮客氣,我與薑家大姑娘關係甚好,自然這文淵侯府也是本公主看重之地,今日侯夫人生辰,本公主到得晚了,待會兒得自罰三杯才是。”


    若是隻有幾人在,那她們還會更為親密些,但如今君君臣臣的還是得在眾人麵前顧及些,所以清歡公主並沒有直言薑時願的閨名。


    但這些都還是小事,讓薑時願再度震驚的是,清歡公主此次來並非一人,身邊除了一貫伺候著的沈嬤嬤外,還有便是那程登平。


    他眼神鬱鬱,似乎有些難言之隱。


    可瞧他通身皆為華服,麵容都較之從前更多些精致,至此薑時願有些看不明白了,怎麽前幾日還是“階下囚”,今天卻搖身一變成了清歡公主身邊的跟隨者。


    一時間,疑惑湧上心頭。


    很顯然,這一幕被清歡公主給看見了,她倒是淡定,指了指旁邊站著的人就說道。


    “哦,對了,此乃本公主親自定下的駙馬,姓程,乃是聖康十年的進士,父皇已經同意了我們二人的親事,就定在八月二十八,到時候自會宴請大家就是!”


    清歡公主這一番話,可謂是平地一聲雷。


    驚得在場之人個個麵麵相覷,便是見慣了風雨的王老夫人和項老夫人也是頗感震驚,頓時不知該如何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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