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福德覺得,這可真是太好了,畢竟家裏還有兩個小娃娃,真要離開還得找人來看。


    昨晚孟福德迴來將這事說了,何金秋還有些納悶,連續兩個星期,女兒都坐好幾次顧家的車了。


    以前一年到頭也遇不上一次,這下怎麽感覺都集中起來了。


    孟福德完全沒多想,“人家寒鬆不是經常在外麵跑,碰上也正常。”


    這也是。


    顧家的早飯是黃麵餅子加紅薯粥,配上一點自家醃的鹹菜。


    因為有車可坐,今天的時間不用那麽趕,提前四十分鍾出發也就差不多了。


    出門的時候天開剛蒙蒙亮。


    母女三人來到水庫外麵的大路上,顧寒鬆已經在那兒等著了。


    昨天下午停雨後出了一會太陽,今天早上就降霜了。


    迷蒙的霧氣籠罩著入目的一切,腳下的野草,遠處的樹梢,都被晶瑩的冰沙覆蓋,淡淡的白,有種神聖玉潔般的美麗。


    顧寒鬆趕著車就停在一棵沾滿白霜的樹梢下,他穿著黑色的夾克衫,黑色的薄棉褲,黑色的千層底絨布鞋。


    這人渾身上下沒有一點顏色,卻顯得他那張臉更加出眾了,修長的身形,搭在車架上有些舒展不開的長腿,每一處都如畫卷一般,讓人賞心悅目。


    好吧,孟家幾人不得不承認,顧寒鬆他傲,是有資本的。


    何金秋有些不好意思,本來就是搭人家的車,怎麽還讓人家等起來了。


    顧寒鬆這孩子,出門的時候怎麽不在牆根上叫一聲,弄得在這兒受凍。


    何金秋揚起笑臉,想要說兩句客氣話,不曾想顧寒鬆先開口了,居然還叫她,“嬸兒。”之後抿唇對著三人笑了一下。


    本來就長得好了,這一笑,晃人眼。


    今天又得麻煩人家顧寒鬆,何金秋還覺得有點不好,怕耽誤了人家的事。


    此時顧寒鬆這麽一笑,還帶著鄰家大小夥的熱絡,何金秋這心立馬就安定了。


    丈夫說得沒錯,這小夥兒是個不錯的,以前隻是大家接觸少,沒去了解過人家,便開始胡亂揣測,實際上他就是話不多,人還是很好的。


    這般一想,何金秋的內心也熱絡了。


    “寒鬆啊,這麽早,吃早飯了嗎?誒啊,下次別在這兒等,在院牆那兒叫一聲,我們不就聽見了。降霜呢,多冷啊,你等在這兒,可別凍著了。”


    顧寒鬆:“不冷。”


    迴答得很簡短,但好歹沒有不理人。


    何金秋嗬嗬笑,越發覺得這人不錯。


    平時悶不吭聲甚至有些傲氣的人,突然間放下身段開始跟你說話了,盡管人家也沒說別的,就是正常的交流,可在自己心裏,那也是受寵若驚,就感覺他對自己不一樣。


    何金秋目前就是這個心態,前不久還說顧寒鬆臉太冷找不著媳婦,這迴居然感覺也不會吧,加上他長得好,十裏八村找不著這麽工整的小年輕了,居然順眼起來。


    以至於整個行程何金秋都拉著顧寒鬆說話,加上性子開朗的孟常麗,一路上幾人的聲音沒停過。


    顧寒鬆專心趕車,被問了,也會嗯、噢、啊地迴應一下,沒有冷場,也算有禮。


    車子來到鎮口,孟常麗跟何金秋先下車去汽車站了。


    顧寒鬆剛好要去鎮的另一頭辦事,可以將孟書蘭送到學校門口。


    車子很快再次啟動。


    孟書蘭收了手裏的小本子,看著天邊漸漸泛起的紅雲,想了下,問顧寒鬆,“你是不是每天都會到鎮上來?”


    顧寒鬆:“怎麽?”聲音低沉慵懶,很有磁性。


    孟書蘭:“我想請你幫個忙。”


    “幫忙?”


    顧寒鬆轉頭看了她一眼,已經變薄的晨霧中,她抱膝坐在車沿,露出明媚的笑容,就那麽盯著他看。


    在視線不曾觸及的地方,她原來是這般看著自己的。


    也就一眼,顧寒鬆就轉頭了,之後問:“為什麽?”


    “什麽為什麽?”


    孟書蘭顯然沒聽明白。


    顧寒鬆:“為什麽要幫你?”


    孟書蘭:“……”


    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住。


    “那個,我們,不是朋友麽!”


    放開小時候的事情不談,這一個星期,又是搭他的車,又是一起進城的,他帶自己去拿書,自己鼓勵他勇往直前,怎麽的也算交心了,那就是朋友啊。


    朋友之間相互幫忙,這不是應該的麽?


    孟書蘭說得理直氣壯。


    顧寒鬆在她看不見的角度輕輕翹了一下唇角,“想跟我做朋友?”


    什麽叫想?


    這話說得,好像全世界都眼巴巴等著想和他交好一般。


    孟書蘭錯鍔,真想來一句,誰稀罕呢!


    上輩子,可是你主動跑到我病房裏來的,還紅著眼眶一副傷心難過的模樣。


    誰知道年輕的時候卻像個孔雀,不拿正眼瞧人。


    若不是……


    孟書蘭磨了磨牙,不滿道:“咱們不是已經是朋友了麽?”


    顧寒鬆:“是嗎?我怎麽不知道。”聲音裏帶著漫不經心。


    孟書蘭氣得想彈他的腦袋瓜。


    “怎麽不是了?昨天你為我翻牆,帶我拿書,還和我談心,笑得開懷。如果不是革命的友誼,能做這些事兒嗎?”


    顧寒鬆不說話了。


    孟書蘭暗暗得意,也不給時間他思考,繼續催促,“別告訴我那是我的誤會,實際你這人就是太隨便了,跟誰都可以這樣。”


    怎麽可能,麵對別人他話都懶得說。


    顧寒鬆好像被說服了,淡聲問:“什麽忙?”


    不情不願的樣子,可好歹承認兩人是朋友關係了。


    孟書蘭心裏那口氣總算是順了,剛剛那點小情緒也隨之消散。


    她道:“我姐夫在鎮上的小學監工,你知道吧。”


    “嗯。”


    孟書蘭:“這事我也不知道怎麽說。總之,你幫我注意著點,感覺有什麽不對,或是有啥不好的,及時過來學校通知我。”


    他那麽聰明,應該懂得自己的意思。


    果然,顧寒鬆沒有細問,隻是輕輕點了下頭。


    這會,學校門口也到了。


    孟書蘭跳下車,背上書包,拎起自己的兩個米糧袋子,專程去到車前,輕聲道:“先謝謝你了。”


    顧寒鬆瞥了她一眼,一點都不帶客氣地“嗯”了一聲。


    知道他就這性子,孟書蘭也不在意,露出一個兩人才懂得的秘密微笑,“那行,有事你直接過來找我,高二四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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