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冬天人家在室內,門窗緊閉,我怎麽可能看得見。”沈慧娥優雅地瞥了他一眼道,“飲酒作樂,男人啥德行,不用我說吧!”又指指自己的耳朵道,“耳朵還是能聽見的。”


    “不用,不用。”沈長生聞言趕緊說道,“抓好了咱們走了。”揚起馬鞭,“嘚兒駕。”


    “那咱們怎麽辦?”沈長生邊趕著車,邊問道。


    “咱要行動嗎?”黃仲昌看向她問道。


    “得看過兵營再說。”沈慧娥身體隨著馬車一搖一搖地說道。


    “兵營咱們可進不去。”黃仲昌好心地提醒她道,“查不到有效的消息。”


    “在外圍看看就知道了。”沈慧娥黑得發亮的雙眸看著他們說道。


    “能看出什麽來?”黃仲昌好奇地嗯道。


    “能看出很多。”沈慧娥眉眼彎彎地看著他們說道。


    “隻能停在這裏了,不能再向前了。”沈長生拉緊韁繩停了馬車,馬鞭指著前方遠遠的圍牆道,“前麵就是兵營。”


    沈慧娥站在馬車的車轅上看了過去,“還有箭樓呢?”


    “對呀!很難攻進去的。”沈長生直起身子道。


    “箭樓上沒有人耶!”沈慧娥微微眯起眼睛說道,“箭樓上應該是日夜有人的。”


    “對呀!咱的營地還日夜有人站崗,巡邏的。”黃仲昌聞言眼睛突然睜大了道。


    “走吧!”沈慧娥看向自家大哥說道。


    “我可以再向前一點兒的,他們箭樓上沒人。”沈長生握了握手裏的韁繩道。


    “別了,別被發現了,鬧出不必要的事情。”沈慧娥深邃透徹的雙眸看著他說道,“已經看完了,能知道不少消息。”


    “那好吧!”沈長生調轉馬頭,噠噠的駕著車離開了軍營重地。


    黃仲昌扒著車廂向後看去,兵營在自己眼裏隻剩下個黑點兒了,才開口道,“你看出什麽來了?”


    “他們的戰鬥力大打折扣了。”沈慧娥清明的眼眸看著他們說道。


    “就因為箭樓上沒有哨兵。”沈長生劍眉輕挑道。


    “不止!”沈慧娥深邃如墨的雙眸看著他們說道,“圍牆外的幹草都沒人處理。”看向黃仲昌道,“咱們駐地……”


    “幹草,爛樹枝,都清理了,務必保持,駐地幹淨。”黃仲昌聞言立馬說道。


    “而且這道路都沒有過多的腳印。”沈慧娥食指點點馬車下的黃土路道。


    “這啥意思?”沈長生扭頭不解地看著她說道。


    “都不出來訓練的嗎?”沈慧娥黛眉輕挑看著他們說道。


    “這在兵營裏訓練不可以嗎?”黃仲昌聞言辯駁道。


    “可以這麽說,但是地上其他腳印,怎麽解釋?”沈慧娥點了點黃土地道。


    沈長生放慢了速度,低著頭看著黃土地。


    黃仲昌看了看地上的腳印,又看看自己的大腳丫子,“這腳印比我的小。”又盯著她的腳,“這好像是女子的腳。”蹭的一下站起來,看向已經不在自己視線的兵營,“大哥,這條路隻有兵營嗎?還通往其他地兒嗎?”


    “路的盡頭隻有兵營。”沈長生眨眨眼看著他說道,突然眼睛瞪的如銅鈴似的,“女子去軍營幹什麽?”


    “你說呢?”沈慧娥沒好氣地看著他們說道,“我從來不以最大的惡意去揣測人心,但奈何最可怕的卻是人心。”輕哼一聲道,“總不能這些女子去給他們洗衣服的。”


    “呃……”黃仲昌左顧右盼的不敢與她對視。


    “想知道我的猜測對不對,去窩棚裏問問就好。”沈慧娥閉了閉眼道,“兩張蒸餅就讓孩子都說了。”


    “這件事交給我吧!”沈長生麵色凝重地說道。


    與來的時候相對輕鬆,迴去時,麵色凝重許多。


    馬車來到了城門外,沈長生停下了馬車,“我去去就來。”


    “我陪你去吧!”黃仲昌從車上跳下來道。


    “你還是留下來陪二妹妹吧!”沈長生聞言想也不想地說道,“這裏不安全,孤身女子。”


    “沒人能傷得了夫人的。”黃仲昌瞥了她一眼道。


    “在外人眼裏二妹妹就是弱女子。”沈長生一臉正色地看著他說道,“這窩棚我又不是沒來過。”


    “那好吧!”黃仲昌聞言隻好說道,“大舅哥小心點兒。”


    “知道。”沈長生給他們一個安心的眼神,大步朝窩棚走去。


    “你要不要進車廂裏,外麵冷。”黃仲昌看著坐在車轅上的她說道。


    “不用!”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著他微微搖頭道,“太陽還好。”看著升起的太陽說道。


    “如果咱們猜測對的話,這兵營就廢了。”黃仲昌冷峻的眸子看著她說道。


    “嗯哼!”沈慧娥聞言微微點頭道。


    “這對咱來說是好事,沒有戰鬥力的兵卒,不足為慮。”黃仲昌眼睛閃閃發光地看著她說道,“會跟砍瓜切菜似的,殺他們個片甲不留。”


    “不要掉以輕心。”沈慧娥嚴肅地看著他說道,“咱沒有進去看過,不能妄加判斷。”


    “知道,知道。”黃仲昌聞言笑著說道,“這咱要怎麽進去看呢!”


    “不好進。”沈慧娥看了眼身後高大的城牆道。


    黃仲昌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對喲!夜探的話,這城牆就是一道難關。”接著又道,“這晚上會凍死人的,孤身一人很容易被人發現的。”


    “還是得看看我才放心,從別人嘴裏得到的,有些失真。”沈慧娥深邃透徹的雙眸看著他說道。


    “眼見為實對吧!”黃仲昌幽黑的眼眸直視著她說道。


    “眼見也未必真實,萬一人家是演給你看的呢!”沈慧娥勾起唇角微微一笑道。


    黃仲昌聞言眼底浮起笑意道,“引蛇出洞。”看著她驚訝地眼神,笑著又道,“這學也不是白上的。”


    沈慧娥聞言搖頭失笑,看著如大公雞抖擻的他。


    “哦!大哥迴來了。”沈慧娥抬眼看著沈長生腳步匆匆地走過來,身後跟著一個少年。


    “那小孩兒有點兒眼熟。”黃仲昌扭頭看了過去。


    “那個訛咱錢的孩子。”沈慧娥微微眯起眼睛看著越來越近的他們道。


    “大哥!”黃仲昌迎上前看著大舅哥說道,目光落在他身後一步的少年身上,滿臉的疑問。


    沈慧娥上下打量著少年,身上沒有添新傷,看來為人還挺機靈的。


    “你好!”沈慧娥溫潤如玉的眼眸看著他說道。


    “撲通……”這小子跪了下來,邦邦邦直磕頭。


    “喂喂!這是幹什麽?”沈慧娥給嚇得跳下了馬車,避開了他,“大哥,大哥,趕緊將人給拉起來,男兒膝下有黃金。”


    沈長生提溜著他起來,“快起來。”


    “我不是男兒,跪您可以吧!”她黑亮的眼睛看著她說道,作勢向下出溜。


    “那也不行,在我這裏不興的。”沈慧娥溫潤的眼眸看著她說道,“跪天跪地,跪父母。哪能跟我一個不相幹的人跪呢!”


    “您是俺的再生父母。”她黑亮的眼睛看著她堅定地說道。


    “這小丫頭還挺機靈的。”沈慧娥目光溫柔地看著她說道,“那也起來,站好了。”


    “小丫頭,看你身上沒有新傷,將自己保護的很好。”沈慧娥溫潤如玉的雙眸看著她說道。


    “這都是吃虧吃出來的。”她漾起純真的笑臉看著她說道。


    這笑容看在沈慧娥心裏酸澀不已,不知道吃了多少虧,才能把自己保護的很好。


    “大哥讓你打聽的事情呢?”沈慧娥轉移了話題道。


    “問她好了。”沈長生食指點點小丫頭說道。


    “你知道?”沈慧娥柳眉輕挑看著她說道。


    “您要打聽軍營的事情,我知道些。”小丫頭清澈的眼眸瞬間漆黑一片,沒有一絲絲光亮,太陽都照不進去。


    “你能告訴我們嗎?”沈慧娥微微彎腰看著小丫頭與她平視道。


    “您想知道什麽?”小丫頭眸光探究地看著她說道。


    沈慧娥聞言漆黑如墨的雙眸晃了晃看著她說道,“你能告訴我們什麽?”


    小丫頭警惕性還挺強的。


    沈慧娥深邃透亮的雙眸看著她說道,“我想知道,軍營裏有女子嗎?”


    小丫頭眼底閃過一絲震驚,神情激動地說道,“您能跟我來嗎?”


    “好啊!”沈慧娥爽快地應道。


    “夫人?”黃仲昌有些擔心地看著她說道,這麽貿貿然就跟人家走,不怕陷阱嗎?


    咋一點兒戒備之心都沒呢!明明看著挺機靈的。


    “我帶你們去的是亂葬崗。”小丫頭敏感地說道。


    被拆穿的黃仲昌有些尷尬的左看右看的,“去亂葬崗幹什麽?”


    “有你們要的答案。”小丫頭臉色慘白、慘白地看著他們說道。


    “那走吧!”沈慧娥深吸一口氣看著她說道。


    沈慧娥他們步行著去了亂葬崗,待她看見天空的盤旋的烏鴉說道,“亂葬崗就在前麵,你們要有心裏準備。”


    “你怎麽知道的?”沈長生好奇地問道。


    “老鴰在飛。”沈慧娥指指空中的烏鴉說道。


    “老鴰在的地方死人就多。”沈長生聞言抿了抿唇說道,心裏的不安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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