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衛國的臉色有些難看,他看了秦雁一眼,清了清嗓子。


    “審訊室裏有監控,咱們現在在審訊嫌疑人,你能不能別在這個時候糾結這種問題!”


    秦雁直接站起身,她看向蘇陽,單刀直入:“關雄死了,把關雄推下樓的人,叫潘明,他是維達財務公司的雇員,根據他的口供,提到你給了他一筆錢,讓他混入維達公司,趁機殺害關雄。”


    “你有什麽想說的嗎?”


    蘇陽靠在椅子上,上下打量了秦雁一番。


    “昨天晚上,洲際酒店406號房,我跟秦警官,睡在一張床上,你屁股上有顆痣!”


    秦雁眉頭緊鎖:“蘇陽,你什麽意思,你以為自己有錢,就能侮辱人了?我昨天晚上在家裏,你有什麽證據,能證明我跟你在一起?”


    “我知道你跟江衛國關係不錯,他費勁跑到春城市,趁著專案組成立,混了進來,但你以為認識他,他就能幫你脫案了?”


    蘇陽搖了搖頭。


    “我認識誰,不重要。”


    “但秦警官說的話很重要。”


    “你已經說出了問題的答案,證據呢?”


    “我沒有證據,能證明你昨天跟我睡在洲際酒店406號房。”


    “你也沒有證據,這個潘明說的話,是真的,事實上,我壓根就不認識他!”


    秦雁頓時一怔,有些啞口無言,她看著蘇陽,眉頭緊鎖。


    “可如你所說,潘明根本不認識你,他為什麽要誣陷你呢?”


    蘇陽聳了聳肩:“這是你們該查清楚的問題,而不是該問我的問題,我隻能說,我不知道,整件事情,我跟你們一樣,是關雄死後,才知道,他死了。”


    “我也很詫異,關雄為什麽會死,既然是被人殺害,那你們更應該問清楚,這個潘明,為什麽要殺了關雄。”


    秦雁眉頭緊鎖:“他說是你指使他……”


    蘇陽點了點頭:“對,咱倆昨天晚上在洲際酒店406號房間,睡在一張床上的事,也是江警官指使的。”


    江衛國趕緊擺手。


    “蘇陽,你胡說八道不要帶上我!”


    “好好交代清楚問題,我們是來請你配合調查的,並不是說這件事,一定跟你有關係。”


    蘇陽敲了敲自己手上的手銬:“江警官,這可不是請人來的態度,我看秦警官的意思,就咬定我是殺人兇手了。”


    “可你們別說證據,就連個轉賬記錄都拿不出來,憑什麽要我承認是殺人兇手呢?”


    “我幾個億的身家,我憑什麽要殺人呢?”


    秦雁冷哼一聲:“誰知道你是不是為了吞並德信物流的產業,對關雄痛下殺手。”


    蘇陽哈哈大笑。


    “德信物流已經破產了,我直接買下來就行,我殺了關雄,能便宜一毛錢嗎?”


    “秦警官,你說話不長腦子嗎?”


    秦雁屢屢受挫,她拿出一張銀行流水單:“可在潘明的銀行卡裏,的確有一筆一百五十萬的轉賬記錄,他確確實實,是受人指使,才殺了關雄!”


    “你的嫌疑,在所有人裏,是最大的,你麾下的極兔快遞,和德信物流,在春城市的商戰,打得人盡皆知!”


    “這個時候,關雄死了,你說這事跟你沒關係,有多少人會相信?”


    蘇陽看著秦雁,差點被氣笑,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你這麽覺得,殺了關雄的那個人,自然也這麽覺得,他就是要禍水東引,把事情陷害在我頭上!”


    “但你搞清楚,是我們極兔快遞贏了這場價格戰,我為什麽要在這種時候,殺一個手下敗將?”


    “你說潘明的銀行卡裏,有一筆一百五十萬的轉賬,那銀行卡是誰的,是從什麽地方轉過來的,辦理這麽大的轉賬,肯定是到了櫃台,那有沒有監控錄像?”


    “簡簡單單就能證明的問題,你讓我自證黑白?”


    “你踏馬有腦子嗎?”


    秦雁默不作聲,她說不出話來,她這番推測,倒並非汙蔑,而是將蘇陽代入到假想敵的範圍中,然後進行猜想,如果能夠激怒蘇陽,那說不定能撬出一些實話出來。


    可蘇陽雖然生氣,但反駁的卻沒有問題,事情一時之間,陷入到了僵局之中。


    江衛國看向秦雁:“轉賬銀行那麵,查到什麽線索了嗎?”


    秦雁搖了搖頭。


    “還在查,那張卡跟蘇陽沒有什麽關係,銀行監控還在調取,晚一些才能拿到。”


    蘇陽靠在椅子上,一言不發,這群人願意把他帶到這來,那就帶過來,他沒什麽好說的,審訊室而已,上一世司瑤死後,他幾乎要住在這個地方,每天反複的提審,各式各樣的詢問。


    他迴到這,跟迴家沒什麽區別。


    這群人要是再想用同樣的方法,讓他認罪,那隻能說是癡人說夢。


    他已經蒙受過一次不白之冤,估計韓穎也不會想到,她要陷害的,到底是什麽人。


    “今天的審訊,就先到這吧,我把蘇陽安排進拘留區裏,等你查清楚線索,再提審也不遲。”


    江衛國站起身來,秦雁也隻能點了點頭,現在手裏唯一的線索,就是潘明的口供,可潘明直接否認是他殺了關雄,而一直反複強調,他是受到人指使,所以才對關雄下了殺手。


    每當他們問到指使他的人是誰時,潘明總是斬釘截鐵地喊出蘇陽的名字。


    甚至在最開始審訊的時候,他就無意之中,說漏了蘇陽的名字,那種感覺,就好像事先準備好了一樣。


    可既然撬出了線索,她怎麽也不能放棄,按照程序,她隻好把蘇陽請到這來。


    但卻一無所獲。


    江衛國打開了蘇陽坐的審訊椅,帶著他,朝著審訊室門外走去,一直到出了審訊室,江衛國才鬆了一口氣。


    “知道關雄死了,我打了個報告,立馬到專案組報道了……”


    “緊趕慢趕,還是晚了一步,這瘋婆娘直接把你抓迴來!”


    蘇陽冷笑一聲:“的確是夠瘋的,手裏沒有任何證據,隻靠口供,就能把我帶到這來,我倒是不得不懷疑,是誰這麽手眼通天了。”


    江衛國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也別多想,先在這待幾天,他們找不到證據,自然就把你放了。”


    “我這邊,會想辦法的,但你得跟我交代句實話,這關雄突然死了,你到底知不知道兇手是誰?”


    蘇陽開口:“知道。”


    江衛國目光一怔,他壓低了聲音。


    “誰?”


    蘇陽冷笑:“國際商會副會長,韓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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