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希靠在走廊上,他閉著眼睛思考案情,他在推理到底是哪個高官能讓宋翔輝控製住自己的欲望,不對胡小蘭這樣的女人下手。


    會是那5盒錄像帶裏的人物嗎?


    五盒錄像帶,三盒是市區級領導,另外兩盒還有一份賬本被唐廳抽走了。蘇希沒有詳細問,但他相信唐廳。


    他知道到了那個級別,不是這個專案組能辦的事情。


    是鄒輝文嗎?


    蘇希皺眉想著。


    在他的前世,鄒輝文好像沒有傳出什麽新聞,平安落地了。


    倒是他的秘書曾新成,也就是現任衡邵市長在省委副書記位置上被拉下來,他是宋虎初最大的保護傘,判了無期徒刑。


    蘇希在網上看過報道,這位老同誌還痛心疾首的站出來痛斥曾新成,說自己看錯了人,早知道他這麽貪腐墮落,當初就不應該提拔他。


    可是,按理說這位鄒輝文馬上就到退休年齡,宋虎初至於用胡小蘭去巴結他嗎?而且不是都已經有錄像帶了嗎?


    蘇希越想越覺得奇怪。


    就在這時,一個矮小的人跑到他麵前,定睛一看…居然是劉慶雲。


    劉慶雲一過來,就厲聲質問:“蘇希,是你聯合區政府那幫人使壞…將建軍控製起來的,對吧?”


    劉慶雲剛下班,從女兒那裏得知女婿被市公安局紀檢組帶走了,他連忙趕過來撈人。


    他認為以自己區委書記大秘的身份,哪怕是市局,也要給他幾分薄麵。


    他不認為許建軍會出什麽大問題,說破天也隻是派出所民警。


    蘇希沒迴答劉慶雲,反而問道:“你是自己過來的?”


    劉慶雲頓時就炸毛了,他喝道:“你什麽態度?”


    他認為蘇希是在諷刺他,諷刺他狐假虎威,打著區委侯書記的名號招搖過市。樂平區上上下下很多人都在傳這樣的聲音,他多多少少有所耳聞,聽見蘇希當麵這麽說,他當成了挑釁。


    “你不要以為有舒開明他們挺你,你就可以為所欲為。我告訴你,我想弄死你,也就一根手指頭的事情。在樂平區,你要記住,侯書記才是天!”


    聽著劉慶雲這麽‘聲嘶力竭’的喊話,蘇希笑了。他很認真的告訴劉慶雲:“我壓根就不認識舒開明,我和區政府沒有任何關係。”


    劉慶雲問:“那你憑什麽這麽囂張?”


    “我囂張嗎?”


    劉慶雲咄咄逼人的說道:“年輕人,你還不囂張嗎?你知道你現在是和誰說話?正科級幹部你知道是什麽級別嗎?區委辦公室副主任你懂這個含權量嗎?”


    “嗬嗬。”


    蘇希又笑了,他說:“正科級幹部什麽級別我不太懂,含權量有多高我也不知道。我隻知道…你每個月從翔潤賭場拿2.4萬分紅。還有上個月,你一次性收取了宋虎初20萬,也是走的翔潤賭場的賬。比起你來,你女婿許建軍就差得多了,畢竟隻是個股級幹部嘛。他每個月從翔潤賭場得到的收入很不穩定,最高的時候有2萬,最低隻有四五千。雖然對咱們老百姓來說,都是天文數字。但看的出,宋虎初這個人還是級別分明,很懂含權量。”


    “不過,我這個人向來對這些東西向來不敏感。”


    蘇希微笑看著劉慶雲。


    劉慶雲已經麵如土色,做賊心虛的他直哆嗦:“你…你…你是怎麽知道的?”


    蘇希故意學劉慶雲驚慌失措的口吻:“我…我…我,整個專案組都知道了啊。不然,我為什麽問你是不是一個人過來的,我以為是紀委將你請過來喝茶的呢。”


    頓時,劉慶雲有口幹舌燥的感覺。


    蘇希指了指門外大坪裏停的車:“你沒收到消息吧,專案組剛剛將宋老虎的老巢都端了,裏麵真是琳琅滿目啊,你有沒有去地下皇宮接受過招待?噢,你應該不夠級別,畢竟你隻是正科級幹部。人家從賭場裏賞你兩根狗骨頭就差不多了。”


    聽到這裏,劉慶雲還有點生氣:“你…”


    但下一秒,蘇希就轉過身去,敲了敲隔壁的門:“你說巧不巧,這間辦公室就是省紀委駐專案組的辦公室。”


    聽見蘇希這句話,劉慶雲的腳都在打顫了。官場上貪贓枉法的人最怕紀委。


    此時,他真的要哭出來。


    他是來撈他女婿的,結果人沒撈著,在蘇希麵前也沒耀武揚威成,自己反倒是栽了。


    蘇希對裏麵的人說道:“同誌,區委辦劉慶雲來投案了。”


    紀委同誌連忙走出來:“劉慶雲?你就是劉慶雲!”


    劉慶雲麻木的點點頭。


    “銜接的還挺好,你的雙規通知剛傳真過來,上麵的油印都還沒幹,就主動來了。你說巧不巧?”


    蘇希笑著說:“巧,是挺巧的。行,你們忙。”


    蘇希順手將門帶上,在帶上的那一瞬,他看到劉慶雲的褲子都在往下滴水…。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


    連這玩意兒都像。


    果然是一泡尿尿不出兩家人。


    門外很快就傳來劉慶雲的哭訴,這種看上去兇狠咄咄逼人的人其實最脆弱,根本就不用上什麽招式,沒兩句話就自己先破了防。


    劉慶雲哭的挺難聽,蘇希走過去了一點,隔壁會議室的鐵頭也在嚎啕大哭,哭的驚天動地。


    遠遠地,其他辦公室也有哭聲傳來。


    蘇希抬起頭,看著被夕陽照耀的紅彤彤的天邊。


    他心裏想起北宋名相範仲淹的一句話:一家哭何如一路哭耶!


    這裏的哭聲越響亮,衡邵的天就越明朗。


    哭吧,哭吧。


    你們哭,總好過於衡邵市民們無處去哭。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


    胡小蘭雙眼通紅的走了出來,她對蘇希說:“蘇警官,我哥哥有話對你說。”


    蘇希點點頭,說了一聲謝謝。


    胡小蘭又問道:“蘇警官,我哥哥現在檢舉揭發,算不算重大立功?”


    蘇希誠實的說道:“這個我說了不算,但我會把情況如實反應上去。”


    胡小蘭鞠了一躬:“謝謝你,蘇警官,你是個好人。”


    蘇希說:“胡小姐,你先去隔壁休息室休息,我的同事會照顧好你,好好調整一下心情,有什麽我會找你。”


    “我…我害怕。我怕又被關進去,我能在這兒嗎?我不打擾你辦案,我就站在門口,可以嗎?”胡小蘭小心翼翼的說道。


    好吧。


    蘇希歎了口氣,真是一個被惡魔摧毀了安全感的女孩啊。


    他叫來童賈,然後兩人進去給胡鐵成做筆錄。


    胡小蘭一直趴在窗戶邊看。


    胡鐵成第一句話就向蘇希表示感謝:“謝謝你,蘇警官。”


    蘇希迴答道:“這是我應該做的。就和抓你一樣。”


    鐵頭抿著嘴,用力點點頭:“你是個好警察。”


    童賈坐在旁邊,他很驚訝,怎麽一眨眼功夫,鐵頭就這麽好說話了?


    蘇希問道:“說吧,有什麽線索可以向我們提供。”


    胡鐵成一張口就是極其勁爆的消息:“蘇警官,宋老虎殺過人,宋翔輝也殺過人。”


    蘇希頓時坐直身子,他打開攝像機,然後讓童賈開始做筆錄。


    “1995年,那個時候我剛剛跟著宋老虎……”


    胡鐵成開始敘述起宋虎初殺人的事情,他交代的原原本本,他沒有參與殺人,但人是他和瘋牛子埋的。宋翔輝殺死的那個女人,也是他和瘋牛子埋的。


    除了殺人案,胡鐵成還交代了多起惡意傷人,致人傷殘的案件,槍擊案件…。


    童賈手都寫麻了。


    而在他密密麻麻的文字之間,是血腥與罪惡在流淌。


    蘇希強忍著怒火,他真的很想衝到隔壁,將宋虎初暴打一頓。


    胡鐵成說了1個小時11分鍾。


    他還沒有講完,也有很多細節還需要補充。


    但此時,唐向陽過來敲了敲門:“小蘇。”


    蘇希停止審訊,他走出來:“唐廳,胡鐵成交代了。宋翔輝、宋虎初手裏都有命案,還有其他十餘起案件,性質極為惡劣。”


    唐向陽心裏一喜,他用力拍拍蘇希的肩膀:“好。非常好。”


    “你現在和我一起去見周書記,把案情匯報一下。”


    蘇希愣了一下,他說:“我這還沒審完呢。”


    “傻小子。”唐向陽‘瞪’了蘇希一眼,然後他走進去,說道:“休息一個小時。胡鐵成,你再好好想一想細節,越具體越好,這是你立功的機會,要把握住。”


    然後,他迴過頭來對蘇希說:“周書記的時間也很緊,他在賓館待一會兒就返迴省城。你要抓住機會,好好表現。”


    蘇希見此,便點點頭,然後他對胡小蘭說道:“小蘭,你和你哥哥再聊聊天,我出去一下就迴來。你看你想吃點什麽?我到時候給你們帶迴來。”


    “我想吃鹵豬腳,我和哥哥都最愛吃向東街的鹵豬腳。”


    胡小蘭小心翼翼的說道:“可以嗎?”


    蘇希看了一眼唐廳,然後說:“可以。”


    “謝謝,你真是一個好人。”


    這已經是胡小蘭今晚給蘇希發的第n次好人卡了。


    幸虧現在是2001年。


    蘇希笑著搖搖頭,他和唐廳長往外走去。


    唐廳長背上了蘇希之前背的那個雙肩包,裏麵裝著重要證據。


    兩人出了門,唐廳長沒有讓司機開車,直接讓蘇希開車過去,他則坐在副駕駛座,指揮路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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